我本以為,錦夫人的事情與我便再無關聯,我收了錢,辦了事,基本就可以去別的地方等下一個生意了。不過我果然還會很傻很天真,世上之事十之**不會如我所願所想,在國師府好好的吃了兩天睡了兩天後,宿雨皺著眉頭從王宮迴來,道:“安安,估計你還得再進宮一趟。”


    我正吃著最後一塊醬肘子,一下子肘子給我噎到了,宿雨趕忙給我倒了杯茶灌了下去,順了順我的背,道:“怎麽這麽激動?”


    我心道能不激動麽?這秦王宮我進一次糟心一次,錦夫人和湛封的事情看得我這顆少女心委實難受得緊,若是再來一次,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不過錦夫人的過去和湛封的過去我都看過了,這次難道是要看鈴蘭的?


    想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宿雨對我說,錦夫人想看看君上的未來


    。


    夢見術說是看到過去和未來,不過是表達委婉罷了。所謂的未來,不過是那人的死狀。


    我大驚,這錦夫人是因愛生了恨,想要提前知道一下湛封是如果魂歸西天的好有個念想麽?


    嘖嘖,這也忒嚇人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一直猶豫著這錦夫人的第三筆生意接不接,畢竟就算錦夫人給的錢不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哪是非之地跑,我很不喜歡。


    閉眼之前驀地想到一件事情。


    雖然宿雨是沒有想到有什麽術是可以讓湛封瞬間移情別戀的,但是若不是術呢?然這個世界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是,若是真有什麽法子呢?


    我的心裏終究還是存了幾分對錦夫人的同情與憐憫的,如若有什麽法子可以幫到她,我不介意給我這個第一位客人做個買一贈一的優惠。


    我糾結了許久,終於從床上掙紮了起來,點了燈研了墨,想了想到底這封信要寫給誰。


    按理來說,我應該寫給師父是最保險的,順便還可以問問他到底如何帶人入夢。可是想起當初的遭遇,如果這件事情他在課上曾經講過,豈不是又要挨上一頓罵?雖然我現在算得上是出門在外,可是以師父的厲害程度,保不準能隔空對我做什麽。倘若真的這樣了,豈不是很不劃算。


    我搖了搖頭。


    師父之後,師門裏最靠得住的應當是二師兄姬羽。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理應繼承師門的大師兄我找不迴來,那麽下一任掌門就必然是二師兄了。


    和那個天生麗質生下來便是當幻術師的料、樂正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大師兄不一樣,二師兄姬羽是一個很穩紮穩打腳踏實地的人。按照師父的話說,姬羽他本就資質上乘,平日裏又是個勤奮好學的,這樣的不成材,那世間天理何在啊?


    就連我這樣向來以不走尋常路為己任的人,都覺得二師兄是個頂好的人。


    當年我被師父救迴來之後,一睜眼睛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姬羽。


    二師兄當時還是個清秀的美少年,我睜開眼睛發現在自己身上伏著這樣一個清秀的少年,饒是沒了記憶,也覺得眼前這個人一看便知道是個好人。


    二師兄對我照顧一直都很好,著實是一個標準的好哥哥,比起宿雨那樣沒事帶我上山打鳥下河撈魚的,二師兄是個非常分得清主次的人。幻術也是學藝最精的一個,堪稱這一輩樂正弟子中最厲害的五人之二。


    那五人之中,最厲害的當然是我那未曾謀麵的大師兄。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時,我心中很為姬羽不服氣,鬧了幾天的脾氣,直說師父因為大師兄是自己的兒子就偏心,明明,明明二師兄這樣好。


    二師兄知道我為何鬧了脾氣之後,帶了我最喜歡的點心過來安慰我說,“安安,我知道你是為我不平,不過我確實比不上大師兄。”


    我抬頭看著笑得一臉淡然的二師兄,心裏很不高興,聽著他繼續說道:“你要是見到了大師兄,你就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那絕對是我們所有師兄弟加在一起的比不上的。”


    即使如此,我對大師兄還是有那麽一絲莫名的厭惡,因此此次下山,我倒是希望找不到十年沒有蹤跡的大師兄。


    不過二師兄好倒是好,唯有一個缺點,這人把師父看的忒重。


    按理說他又不是像我和宿雨這般被師父撿迴來,理應尊師重道即可,可是他比我和宿雨對師父都孝順,所以這件事情若是告訴了姬羽,想必和告訴師父沒什麽區別。


    我又搖了搖頭。


    三師兄?


    我想了想,貌似在這一群師兄弟裏,三師兄還真是最合適的一個。


    對於這種亂七八糟邪門歪道的東西,三師兄這種整日不出門沒事翻書庫的人最合適了。


    於是提筆問了些家長裏短,寫了寫湛封和錦夫人的事情。


    其實我的幾個師兄弟們,都是一等一的幻術師。


    三師兄雖然平時不喜歡出屋,但是卻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在後山裏做一些發明創造的技術性人才,由於常年不出門,三師兄的體力倒不如其他師兄弟們健壯。按二師兄的說法,三師兄本就是從小因為體弱多病,家中父母才將他送上山來的。據聞三師兄是某國大戶貴族家的小兒子,備受家裏寵愛。可是我研究了幻術這麽多年,也沒發現幻術這東西,有包治百病延年益壽的作用,所以私下裏一直以為,那貴族肯定不如表麵上那樣喜歡三師兄。


    話說迴來,三師兄還真對不起自己的姓氏。


    五師弟柳下歌,是和我年紀最近的一個,搞不好實際還要比我大一點。因為我的年齡完全就是師傅決定的。我當初既是失憶了,自然不記得自己家住何方,芳齡幾何。師傅看著我像六歲的樣子,把我的年齡決定為六歲,而撿到我的那天便成了我的生辰。但我看著比我小了半個月但是長得比我高了不止一個半頭的他,默默地覺得,一定是我小的時候在家的待遇太好了,明明那個時候我沒有六歲。不過就算是我要比五師弟年齡上大,她還是要叫我師姐,誰讓他進門比我晚的?不過五師弟年輕歸年輕,卻是聰明伶俐得很。按照師父的話說,如果單純地論資質,可是僅次於大師兄的,隻是他生性活潑好動,而且本來來右曆山也不過就是聽家中吩咐來修行幾年,所以論成果,反不如資質雖上乘但也隻是一般上乘的二師兄。


    切,又是大師兄,我最受不了什麽事情都和大師兄比,好在我是個不成材的,否則天天跟這樣一個永遠活在師父心裏的人比來比去,我覺得我一定會不堪重負也走上離家出走的道路。


    不過就是不知道我要是離家出走,柳鶴會不會跟著呢?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我這樣的賺錢能力,到底能不能把他喂得如此白白嫩嫩的是個問題。雖然說找個舞館去當個舞姬也不錯,可是若是將來柳鶴飛黃騰達了,外界傳出他有個當舞姬的姐姐,會不會影響他的前途呢?我沒有瞧不起歌姬舞姬的意思,可是世人有啊。


    所以有時候,我也慶幸自己在幻術方麵是個庸才。不過當我得知自己可以學夢見術的時候,心裏還是雀躍了一下,心想這個術既然這麽隔路,我那麽多的師兄弟們都學不成,想必那個大師兄也是不成的,結果當我興衝衝地去找師兄們顯擺的時候,宿雨他憐憫地看著我,道:“大師兄怎麽可能不會夢見術?那可是樂正家這麽多年來最最適合做幻術師的人,不過是夢見而已,他在五歲的時候就學會了。”


    大師兄真是個討厭的家夥,切。


    我的三個師兄,這麽多年都活在了大師兄的陰影下,居然沒有變成三個變態,真是不容易。


    我在離家之前曾經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三師兄幫我做一張大師兄的畫像,心想著若是有了個樣子,好歹也方便些。可是一貫高貴冷豔的三師兄在那時更加高貴冷豔,道:“大師兄在臨走之時對我們所有人都施了記憶修正之術,否則你以為憑著師父的實力,怎麽可能十年都找不到自己的兒子?”


    我掀桌,大師兄你太壞了!


    不過轉眼三師兄的高貴冷豔就化成了一灘春水,仿若一個春心萌動的小姑娘,懷著對大師兄無比的敬仰之情,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大師兄才那樣年紀輕輕,便能對師父施了術,果真是樂正一門有史以來最天才的人。”


    我唏噓,看來我說的沒錯,這天下的男人,怕是現在喜歡男人的更多一些,若是大師兄還在山門裏,我總覺得他會過上左擁右抱的生活。


    每每想到這個,我都打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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