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襲來,慕初夏隻覺的自己渾身的力氣被抽幹,然後柔弱的身子不受自己控製地往前方倒去,耳邊,似乎響起了小雅的驚叫聲。


    “初夏!”


    程小雅瞪大了眼,想要去扶她,她身邊的遲浩已經眼疾手快地閃身過去,緊緊地將這個喬子放在心上的女人接住。


    他扶著昏迷的她,將她交給了程小雅,一雙深邃的眸子狠狠眯起,望著前方無端的夜色,沉聲道:“小雅,你先扶著嫂子去車上待著,還有點麻煩,需要我來解決呢。”


    程小雅不知道他這話裏是什麽意思,直到她看到黑暗中,那抹人影的逼近,她才明白,遲浩話裏的意思是什麽。


    “遲浩……你小心點……”


    遲浩點了點頭,眉間緊緊擰起,程小雅瞥了他冷峻的側臉一眼,然後扶著已經昏迷的慕初夏上車。


    確定車門被鎖上以後,遲浩揉了揉雙手,捏起的拳頭咯咯作響,他冷笑,敢動喬子的女人,真是找死,他作勢,抬頭眯著雙眼,瞪著追來的蘇言派來綁架慕初夏的男人。


    遲浩和陸景喬一樣,平日裏玩世不恭,但是到了商場上這種關鍵時候,他們的眉宇間,總是能夠露著常人所沒有的霸氣和穩定,也就是那股霸氣,將追來的男人嚇的頓住了腳步。


    “你……你是哪個道上的!敢擋老子的路!不知道老子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老虎嗎?”


    老虎……


    遲浩抿唇一笑,眼裏的寒意更加深,猶如這黑夜裏的冷風,刺人心骨。


    他捏著拳頭走過去,一步步朝著這個自稱老虎的男人靠近,然後,他停在他麵前,捏緊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爆起。


    “老虎?動了他,我馬上讓你變成老鼠!”


    淩厲的冷森森話語落下,遲浩的眼裏倏地閃過兇狠的目光,然後那隻捏緊的拳頭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迅速地朝著這個自稱老虎不可一世的男人臉上砸去!


    “啊!”


    慘叫聲再次響徹黑夜,這個自稱自稱老虎的男人連連後退幾步,雙手捂著臉,手心裏,一股濕潤感傳來,他難以置信地攤開手,赫然發現手心已經被染紅,出血了……


    “媽的!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拚了!”


    他還是有那麽點骨氣的,憤怒將他的害怕給驅趕,然後他捏著拳頭朝著遲浩襲來。


    遲浩冷冷勾起唇角,臉上是冷笑,也是嘲笑,他從小到大被逼著練跆拳道,空手道,還有各種武術,二十年,又豈能打不過這樣一個鼠輩?


    真是不自量力!


    還不等老虎的拳頭靠近遲浩的臉,遲浩修長有力的右腿已經抬起,狠狠地踹上他的肚子,正中靶心,這個所謂的老虎立馬被揣在了地上,伏在地上低嘔著,看樣子是被遲浩的那一腳踢中了要害,樣子十分痛苦,悶哼聲不斷。


    那個自稱老虎的男人趴在地上大口地抽泣,臉上皆是紅色的血,但嘴裏還在叫囂著:“媽的!老子不信了,你這樣個小白臉還敢動老子……啊!”


    鋥亮的皮鞋就在他話音還沒落下的那一瞬間狠狠地踩上了他的右手,遲浩冷峻的臉上,唇角冷冷地揚起更高,然後他故意地,踩著他的那隻手摩擦著……


    “啊!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大爺饒命!”


    就是這麽一瞬間,老虎變成了老鼠。


    真是孬種!


    遲浩啐了一口,狠狠踩著他右手的右腳沒有鬆開,而是他緩緩蹲下身子,冷笑:“怎麽?不是自稱老虎嗎?現在孬了?恩?”


    他說著又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又是一陣哀嚎從老虎的嘴裏發出,然後他被遲浩狠狠踩住的手已經開始淌血,慢慢地,失去知覺……


    “大爺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


    遲浩這人吧,平時嬉皮笑臉的,但是狠起來,並不亞於陸景喬,這樣的男人,其實最可怕……坐在車內的程小雅看著,眉宇間也是露出了不適,這麽血腥的場麵,她不禁想起了,那些年,他也是這麽殘忍對她的……


    “說!派你來的人在哪裏?你要綁架她,那麽肯定有人接應!接應的人在哪裏!”


    “我……我……”


    老虎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眉眼轉著卻是不肯說,下一秒,遲浩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根尖細的樹枝,抵在了他的脖間,微微一用力,那根樹枝,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刃,一點點插進了他的脖子……


    痛……從頭到腳,都是痛……這是現在老虎的唯一感受。


    “說不說?你拿錢做出這種事情,我沒有立刻殺了你已經是開恩,你還想要包庇她嗎?到時候,沒了命的人,可是你,你給我想清楚!”


    遲浩嗤笑著,冷言道,但即使他不說,他也有辦法,查出接應的人在哪裏,他已經知道主使的人是誰了……


    終於,老虎怕了,全身顫抖著異常厲害:“是……是蘇小姐……是蘇小姐叫我這麽做的……我隻是拿了她的十萬,她讓我將這位慕姑娘綁架來交給她……”


    “她人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們準備在哪裏碰頭?”


    “在……在半山腰的一顆樹下,她的車子等在那裏……大爺,我知道的都說了……你饒了我吧……啊!”


    遲浩一個鐵拳下去,這個所謂的老虎也不知道老鼠的男人徹底地昏了過去……


    “哼,這麽不經打,還敢出來綁架人?”


    遲浩揉了揉雙手,大步來到了車邊,敲了敲車門,裏邊的程小雅解鎖,打開了車門,遲浩坐進了駕駛座。


    “解決完了嗎?知道是誰幹的了嗎?”


    程小雅一邊扶著昏迷的慕初夏,一邊問,遲浩沉了沉眸子,抽過車上的紙巾嫌惡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冷聲道:“是蘇言,她之前來了b市,果然事衝著嫂子來的!”


    “真的是蘇言?這個踐人!搶走初夏的男朋友也就算了,現在竟敢還怕人來做出這種綁架的事?老娘一定要去狠狠地教訓她!”


    性格火爆的程小雅當即就罵了起來,臉上一副想要和她拚命的神情,遲浩瞥了她一眼,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小雅,你冷靜點!我已經通知喬子去了,我們先送嫂子迴去,找人來給嫂子看看比較要緊,蘇言的事,喬子會解決的。”


    淡淡的一句話,雲淡風輕,但是遲浩知道,這次如果蘇言真的落在了喬子手裏,隻怕會沒有什麽好下場了,不死,也要在牢裏蹲一輩子吧……


    ……


    黑夜之中,黑色的賓利在疾馳,不顧一切,飛快地開上了險峻的盤山公路。


    陸景喬捏緊了方向盤,眼前的視線幾乎模糊,眨眼之間,都是自己小妻子那張惹人憐愛的臉龐!


    他剛送婉婉迴酒店,遲浩的電話就來了,說她出世了!


    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唿吸的空氣都被人抽幹,世界一片寂靜,然後他狠狠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臉,他真的是該死啊!


    竟然忘記了,山莊別墅位於山上,計程車是開不到裏邊的,她隻能在半山下車,然後自己走迴去,這麽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竟然讓她一個人迴去!


    陸景喬緊緊地踩著油門,心裏懊悔不已,他應該先送她迴去的,或者最起碼,他應該找熟人送她迴去,而不是這樣,讓她一個人打車迴去……眼前迴放起之前那血流成河的一幕,陸景喬就恨不得再扇自己一巴掌!


    真是該死啊!他!


    想著,他又是狠狠地踩下油門,車子不顧一切地衝上山去。


    就在這時,叮咚一聲,放在車內得手機亮了起來,他猩紅的眸子掃去,然後猛地踩下刹車。


    吱!


    巨大的響聲響徹黑夜,然後陸景喬坐在車內,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卻是由於擔心,一滴滴豆大的冷汗冒出,低落。


    “嫂子沒事了,你去趟半山腰,蘇言在那。”


    遲浩發來的短信是這樣說的,陸景喬緊繃的臉終於開始鬆動,提心吊膽的心,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太好了!太好了……她沒事了……太好了……


    平穩了好一會兒的心情,陸景喬的俊臉上,擔憂盡數退去,然後逼人的寒意開始浮現,猩紅的眸子,露出想要殺人的目光,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一點地緊緊捏緊……


    蘇言是嗎……那個女人,竟然還追到b市來對她下手……嗬嗬……


    陸景喬嗤笑一聲,彎起的薄唇露出冷笑,眯起的狹長的鳳眸裏,是之前在a市的時候,見到的蘇言的那張臉,帶著無比的寒意。


    看來之前給她的教訓還太輕了,他應該將她徹底打入地獄,讓她永遠不可能有機會傷害到他的初夏!


    陸景喬又發動車子,打著方向盤轉彎,然後朝著半山腰開去,現在想來,剛才他真的在半山腰看到了一輛車子呢,但是由於擔心慕初夏,他直接無視了……沒想到,所謂兇手,就在剛才,從他的眼裏掠過……


    半山腰。


    蘇言坐在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內,焦急地看著手上手表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為什麽她派去的老虎還不來呢!


    難道出事了!


    蘇言冷冽地抬頭,前方的司機說:“蘇小姐,人到了沒有啊!這麽晚了,我還要做下一單生意呢!”


    下一秒,一疊鈔票從後座的蘇言手上扔向了他:“再等等!這些錢,就當我彌補你的!”


    蘇言冷冽地望著車窗外的濃濃夜色,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今天是她和池婉婉密謀了很久後設的局,也是她報仇雪恨的日子,隻要接下來老虎帶來了慕初夏,她就可以親手送她下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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