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啦,快跑呀。”


    多雨時候,突然下一場雨也不足為奇,孫千機雙手張開放在頭上,嗖地衝進院裏。保安室窗戶被雨珠拍打,看外麵十分模糊。


    “什麽玩意兒過去了?”


    保安用手遮在眼前,貼在玻璃上看。


    李啟明粗喘著氣才跑過來,進門時心虛的瞄一眼保安室。


    保安收迴目光朝前看,頓時驚魂一叫。


    雨嘩嘩下隔絕了聲音,李啟明隻加緊步伐跑過去。


    迴到病房。


    孫千機摁下自個腦門兒:“開啟自動甩開功能。”


    立刻全身上下一起抖,換上當睡衣穿的病號服。


    也不算白挨澆,全當免費淋雨了。


    孫千機竄上床蓋好被子,竊喜迴來的不早不晚,電視剛好在放動畫片。


    “啊…阿嚏!”


    李啟明瑟瑟縮縮抱著肩膀從外麵進來。


    “好端端突然下雨,凍死我了。”


    閻清豐像有急事,拿著他堆著笑容衝到跟前。


    李啟明被嚇一跳,手下意識捂住口袋。


    “大師您怎麽還來迎我了,有事?”


    “是有一點小事,這事也和你們倆息息相關。”閻清豐衝孫千機笑一下說“醫院裏那個張主任,在找高人滅鬼。”


    “啊?”


    李啟明第一個看孫千機。


    遇到關心的事,孫千機直接從床上跳下,兩步來到跟前。


    “怎麽迴事,大師你說說。”


    閻清豐迴溯當時情況並講道。


    “當時老夫看見他心存怨氣,便上前問。”


    ……


    “這位老弟且留步。”


    “你是?”張主任止步打量。


    “在下乃四處雲遊之人,尊駕不必問姓名,哎呀!”


    閻清豐突然一喊,嚇的張主任心突一下。


    剛做了一晚上真實噩夢,現在張主任草木皆兵,內心防線薄的跟窗紙似的。


    “尊駕印堂發黑,近來可是邪祟纏身,受小人排擠?”


    一席話說出大大震驚了張主任。


    “您活神仙啊!”張主任急忙挑大拇指“不瞞您說,我最近確實犯小人,那倆小人還和不幹不淨東西勾結整我,我正要去玄門請道符或法器啥的治它們呢。”


    閻清豐淡淡一笑:“老夫掐指一算此行不會有結果的,尊駕如果信我不如不去省省勁兒。”


    張主任急忙抱拳:“大師,求您給我支個招!”


    閻清豐含笑拿出三隻錦囊:“不慌不慌,老夫露麵自然是來救尊駕的,這三個錦囊裏符紙各不相同。”


    三個錦囊從左到右綠紅藍。


    “這還不一樣?”


    “嗯,不一樣。”閻清豐捋捋胡須“左邊符紙能擊退邪祟,中間符紙可以定住活人與邪祟,時間因其強弱不同也不同,但即使是鬼王也可以定住其三分鍾。”


    “右邊的符紙最為威力無窮,集雷部諸神之力,邪祟見了便蕩然無存,然這些符紙皆隻能使用一次,用後法力自然消失作廢。”


    張主任笑著點點頭伸手接:“多謝大師,謝大師恩賜!”


    閻清豐皮笑肉不笑的心說少來這套:“過去老夫白贈人許多符紙法寶,不想有些人竟用這些符紙法寶招搖撞騙。”


    “毀壞老夫聲譽不說,且害人不淺,於是自那之後老夫便發誓再要老夫手中符,須以誠心來換。”


    “經不可輕傳,亦不可以空取,如是一般的道理。”


    張主任漸漸明白,可還想試試能不能裝糊塗蒙混過關。


    “大師,我絕對誠心,如果這符能除掉助紂為虐的惡鬼,我…日日齋戒沐浴。”


    閻清豐輕歎一口氣半轉過身。


    “尊駕還是不懂,小錢不花大錢花,老夫有心渡人奈何人不渡,也罷。”


    “告辭也!”


    小錢不花大錢花,意思是能便宜點?


    張主任忙擠出笑容拉住胳膊:“大師您別走啊,我才明白,這些符紙您多少錢出。”


    閻清豐留步含笑迴道:“藍的錦囊一萬元……”


    僅聽個萬字張主任就擺手:“買不起啊大師,我還是去玄門報個案吧。”


    閻清豐抖一抖衣袖:“尊駕以為我是何人。”


    張主任激靈一顫:“您就是玄門的人?”


    閻清豐露出得意:“除了玄門之人,還誰有這能耐?”


    張主任想想也是。


    “我…我和林道長可認識呢。”


    本來是想提提人,說不定能便宜一點。


    閻清豐聽了哈哈一笑:“你說我那個小徒孫啊,你既認識他我就叫他來吧。”


    徒孫?!


    張主任大吃一驚的同時趕緊伸手攔下,心想萬一真把林道長叫來,那不就當麵現眼了嗎。


    “大師您真厲害!可是…這一萬確實我…我手頭上不太寬綽。”


    閻清豐挑的最厲害的,自然也是最貴的,後麵自有便宜的。


    “尊駕手頭上一時不寬綽,或者不太信認老夫,都無所謂,這個錦囊老夫贈給尊駕,試了有效再把錢給老夫也不遲。”


    “大師我絕對沒有不信您的意思!這贈送…那我就卻之不恭收下了~”


    ……


    聽到這孫千機眉頭一擰:“你要幫他對付我們?”


    李啟明急道:“大師,這可是您的不對了!”


    閻清豐堆笑著拍拍兩人肩膀:“誤會了是不是,誰遠誰近老夫還能看出來嗎。”


    哎呦,貌似還有後文。


    孫千機和李啟明互看一眼。


    “所以……”


    “所以我給他的是假符啦,說不定這兩天什麽時候他就找你們麻煩來,你們須得心裏有數。”


    李啟明馬上賠笑。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大師是向著我們的,大師改明兒我請客,咱們出去下館子好好吃一頓。”


    一說下館子閻清豐又不禁想起食樓,全身汗毛一豎。


    “啊…吃飯不急著,老夫也有一事拜托你們倆,能否配合著演場戲,讓他以為那符有用。”


    拿張假符還得配合他,那最後還不是讓他囂張得意了?


    孫千機把頭一扭,表示演不了一點!


    李啟明也不大情願:“我…我也沒法配合啊,大師。”


    閻清豐僵硬笑著左右看:“兩位小兄弟,不白幫忙,到手的錢咱們五五分,不行…四六分也行啊,一邊耍他玩一邊掙他的錢,這不好嗎。”


    一邊耍他玩一邊掙錢……


    孫千機、李啟明互相看著下頜一低。


    “闊以!”


    雙方愉快的握握手,等著錢自己跳進口袋裏。


    “大師,今晚上…您和他睡一張床咋樣。”李啟明強笑著指孫千機說。


    孫千機立刻一臉抗議,經過我同意了嗎你!


    閻清豐強顏歡笑:“沒事,老夫這些年苦修什麽地方沒住過,打地鋪睡地上都行。”


    孫千機眼睛向上一翻,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我知道哪有床能睡,跟我來,對了,把你被子抱上。”


    “我的?”李啟明指鼻子確認。


    孫千機白去一眼,李啟明立刻懂了,少說少問,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得了。


    “跟我來。”


    孫千機打頭走,攀著樓梯一口氣上八樓。


    這一層早來過了,一個住的人沒有,十天半個月有個人上來都是罕見,以至於讓一群酒鬼聚在這裏。


    孫千機隨手推開一間病房門瞅瞅:“有床!就是這了。”


    “就…就這了?”


    閻清豐四處看,順便上手輕輕一摸。


    “這都落灰了,這一層沒人住啊?”


    “沒啊,有灰不怕,俺老孫幫你收拾!”


    孫千機把窗簾拽下來,當抹布唿唿的連擦帶扇,激起塵土滿屋飛揚。


    “你快住手吧,要嗆死了咳咳咳。”


    李啟明捂著口鼻,快把門窗全敞開,前後通通風屋裏才漸漸好些。


    孫千機撇開簾子滿意點點頭:“幹淨了,把被子鋪上就能睡了。”


    李啟明突然意識到:我把被子鋪這,迴去我晚上蓋啥。


    “大師半仙之軀,需要蓋被子嗎,那不影響…采集靈氣嗎。”


    閻清豐笑著指指,上手接過被子。


    “需要。”


    “現在一天比一天涼了,兩位小兄弟你們也切記要注意身體啊。”


    被子鋪好,閻清豐看一圈心說倒還行,反正就躲這兩天,等風頭過了再從這撈點錢,天天住五星酒店去!


    “沒啥事了大師你就休息吧,俺們下去了。”


    孫千機和李啟明扭身要走,閻清豐突然感覺到孤單冷清…也是真冷。


    空了不知幾年的屋子,半點人氣沒有,這把老骨頭散出那點人氣都不夠填的。


    “這屋子也沒別人,兩位小兄弟要不搬上來一起住?”


    “不了不了!”


    孫千機心裏暗笑:連個電視都沒有,俺才不來呢。


    “誒,大師您是一個人無聊吧?”


    “我…啊,哈是啊。”閻清豐僵硬笑著點點頭,這好歹比說害怕強不老少。


    “我讓這熱鬧起來不就完了嘛,大師你不用管了,休息吧~”


    孫千機拉著李啟明下去。


    閻清豐走到門口看著兩側漆黑一片,不禁退縮迴來。


    “這啥鬼地方,呸呸呸!說鬼見鬼可不能…呸呸呸呸!”


    ……


    兩人迴到樓下剛要進病房裏,李瀟剛巧出來。


    孫千機嘴角直線上升:“這麽晚了你還在啊,今天是你值班嗎。”


    李瀟少見沒笑臉:“你們倆還知道迴來,要不是我今天我查房就瞞不住了,還得報警找你們倆。”


    孫千機像知道自個犯錯的孩子,被批評就老老實實站好。


    李瀟見這樣也不忍多說:“這迴注意,幸虧張主任不在,不然讓他逮到機會你們倆就慘了。”


    李啟明可是一點不怕他,笑道:“他能把我倆咋樣,碰我一根食指頭,你看我要不要他養老金就完事了。”


    李瀟勉強一笑:“你想的太好了,病人如果一直不聽話是會被送進“重症病房”的,一人一個小屋,一天到晚隻能麵對地麵發呆。”


    李啟明光代入一下就全身難受,可不敢再想了。


    孫千機還是無畏無懼,甚至有點不屑:“太上老君的爐子都沒把俺老孫咋樣,一個小破屋能咋滴。”


    李瀟陪笑點點頭:“好好好,孫大聖你神勇無雙,但下一次也別溜出去了,外麵多危險,非要出去…挑我查房日子,這樣才有人給你們兜著。”


    孫千機前麵沒聽光聽後半句了,按照他的四舍五入理解法。


    兜著等於可以出去玩!


    不過限號而已。


    “瀟瀟你真好~”


    “別拍我馬屁,快去床上睡覺,不然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了。”


    “馬上馬上!”


    孫千機百米衝刺到床邊,躍起一頭紮下去。


    李啟明噗嗤一笑:“你說他怎麽……”


    李瀟目光一轉:“還有你。”


    “我…立刻馬上!”


    李啟明跑迴床上,李瀟最後看一眼關門走了。


    一晃到了熄燈時候。


    樓上。


    突然熄燈閻清豐立刻抬頭,眼睛驚慌四顧,看一眼手機上時間才發覺都十點半了。


    “說讓這熱鬧起來,然後全走了,還熱鬧個鬼…啊呸!”


    董方躲開馬上迴頭一指:“喂喂!老家夥你呸誰呢。”


    再怎麽叫囂閻清豐也是聽不見的。


    喬雪托腮搖頭:“這大晚上的我居然要陪老頭了。”


    董方笑嘻嘻湊過去:“陪我也行。”


    “滾!”


    一巴掌有多遠打多遠,閻清豐隻覺得屋裏突然增添一股陰風。


    其它鬼或是嘮嗑,或是喝酒打牌,屋裏真是人聲鼎沸。


    然而閻清豐還是身在一片寂靜中,隻偶爾感到一縷陰風擦過。


    閻清豐哆哆嗦嗦的熬到睡著。


    此刻樓下。


    一道黑影曲著腿從窗根底下慢慢走:“兩個小兔崽子,昨天把我糟踐的夠嗆,風水輪流轉,今天晚上就輪到我整你們倆了。”


    找準窗戶,咣咣咣砸三拳就馬上蹲下。


    孫千機筆直坐起望向窗戶:“啥玩意兒?啄木鳥?”


    係統:哪個啄木鳥喝多了大半夜起來敲打你窗!?


    “誰……嗯?該不會是他吧。”


    孫千機運用和魂靈的聯係,“千裏傳音”趙茜萍。


    “去看看,是不是有個半禿不禿的在窗戶外頭。”


    趙茜萍得了命令立刻動身,喬雪好奇立時問。


    “喂,你去哪兒。”


    “老大有吩咐,去看他窗戶外麵是不是有禿子。”


    “有兔子?老頭想吃麻辣兔口了嗎。”


    “禿子!”


    “哦哦是禿子呀……你喊那麽大聲幹什麽!老大有任務給你就了不起了啊!”


    趙茜萍懶得搭理飛到窗邊,喬雪一撇嘴跟上。


    一邊是漂亮女人,一邊是糟老頭子,董方橫豎都是選前者。


    “什麽禿子,要嚇死禿子嗎,這個我行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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