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皇子偏生念及舊情,要勸說此人,他怎麽可能放棄福壽膏。


    “二皇子,你既為皇子,就應該為大乾百姓著想,我知你從暹羅購入大量福壽膏,這是會令人成癮的毒物,一旦在民間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李慶元直白的點出二皇子的罪責。


    不過,二皇子一點也不在意,反而說道:“本皇子何止購入福壽膏,甚至還在萬州大量種植,你一介草民,能奈我何?”


    “二哥,你……”


    三皇子都沒想到,二哥會這麽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在萬州大量種植……


    為了大乾萬千百姓不被禍害,隻能把此事上報父皇。


    就在李慶元想要警告二皇子的時候。


    二皇子卻冷笑道:“貞瓏,你可曾想過,你要救的都是一群什麽東西。”


    “二哥,我非常清楚,我要救的是大乾百姓。”


    “你隨我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二皇子徑直朝著山下走去。


    李慶元本想勸阻三皇子跟去,但三皇子隻讓李慶元先迴府邸等他。


    他想給二哥一個機會,此事若是上報,父皇必定大發雷霆。


    三皇子快步追上二皇子,兩人乘坐馬車,離開南華山,朝著上京而去。


    馬車一路行駛,車上的兩人相對無言。


    最終,還是二皇子打破僵局,他拉開馬車上的簾子:“貞瓏,你能來送你皇姐最後一程,著實讓我感到意外。”


    “皇姐待我那麽好,我又怎麽忍心不來相送。”


    “皇室宗親,滿朝文武,都在避嫌,無一人敢來,唯獨你來了。”


    二皇子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腦袋:“你若是現在收手,什麽都不做,我能保你做一世安樂王爺。”


    “二哥,你也知道我為何來找你。”


    三皇子拿出一小盒東西道:“這是福壽膏,朝堂大臣都在吸食此物,二哥這東西危害很大,而且又是暹羅送來的,應該全部拿去銷毀。”


    馬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貞瓏我們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就銷毀福壽膏,若是你輸了,不得在插手此事。”


    “二哥,你想賭什麽?”


    “就賭人心。”


    二皇子拉開簾子,衝著駕馭馬匹的車夫說道:“去郊野貧民窟。”


    “殿下,那地方住著的人,全是最下層的花子,您身份尊貴不應該去那裏。”


    “無礙,記得買上一些東西,本皇子要施孤救貧。”


    馬車內,三皇子一聽這話,頓感奇怪。


    據他所知,二哥最是看不上百姓。


    也從未有過造福百姓的念頭,現在怎會想著施孤。


    二皇子放下簾子,“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想救的到底是一群什麽東西,讓你重新審視,到底要不要救這麽一群東西。”


    “二哥,你越發偏激了,皇姐過世的事,還望你能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死的又不是貞轅的妹妹,就因為我和妹妹勢弱,就合該被當棋子用?若是要顧全大局,貞轅和父皇,怎麽不送萌月公主和親?”


    二皇子目光陰沉,滿是殺意。


    馬車內,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馬車一路行駛,兩人再無說過一句話,途中侍從去買了一些施孤的糕點和麻布衣。


    直至馬車停在郊野貧民窟。


    這裏到處都是食不果腹的流民。


    他們從各地逃難而來,隻想進上京生活,卻被官兵拒之門外。


    最後隻能躲在這郊野之地靠討飯過活。


    偶有一些流民,能接到倒夜香的工作,這也是一份美差。


    馬車才停下,頓時貧民窟的人全跑了出來。


    足足數千人之多,他們望著華貴的馬車,眼中滿是貪婪。


    很明顯,馬車裏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二皇子率先走下馬車,三皇子也快步跟上。


    “二哥,你帶我到這裏,到底是想做什麽?”


    “之前我就說過,要讓你看看,你一心想救的到底是一群什麽東西。”


    二皇子不由分說,從侍從手裏接過一盒施孤的東西。


    “今日,本皇子大發善心,發放施孤的禮物,稍後我會扔出去,記住一人隻許拿一個!”


    二皇子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隨之他開始拋投禮物。


    但這些流民根本就不講規矩,蜂擁而至,瘋狂搶奪禮物。


    什麽一人隻拿一個,他們全都要!


    就算搶來吃不完,用腳把糕點踩碎了,也不給其他人撿迴去吃。


    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眼見一個禮物盒從天而降,正要伸手去撿,瞬間就被一個肥胖的女人推開。


    小姑娘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摔的頭破血流,但沒有一人去管她。


    肥胖女人仗著體格大,手裏已經搶了兩個禮物盒,但她依舊不滿足,把地上的禮物盒死死抱在懷裏。


    二皇子似是同情那名小姑娘,又朝著她扔出一個禮物盒。


    就在小姑娘捂著流血的腦袋,想撿起禮物盒的時候,一隻腳將禮物盒踩扁。


    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老人手裏已經抱著一個禮物盒。


    小姑娘想要從他腳下抽出禮物盒,但是被老人一腳踢在臉上。


    小姑娘被欺負的這麽慘,三皇子想要上前阻止,但被二皇子一把拉住。


    “看清楚了,這才是人性的本質,弱肉強食。”


    “你救的這些百姓,本就和畜生無異,隻要上麵從指縫中漏出一點東西,都能引得他們自相殘殺。”


    “互幫互助,幫助弱小,這樣的品德不是人人都有,大部分百姓就是一群畜生。”


    二皇子話語落下,爭搶還在繼續,貧民窟裏的流民貪婪無比。


    身強力壯,耍賴耍橫的,能搶到更多資源。


    弱小、守規則的反而被欺負。


    三皇子,似乎也意識到二皇子是什麽意思了。


    “貞瓏,你所期盼的天下大同,永遠不可能實現,隻要人性裏還有貪婪,就永遠不可能平等。”


    “你以為,你救下的百姓是善良的?朝廷所任命的官吏,大部分都是從百姓中挑選的,但結果是什麽?”


    “一旦這些普通百姓得到權勢,他們隻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底層百姓,與其讓這些蠢豬掌握權勢,不如讓那些聰明人駕馭這些蠢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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