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觀戰的丁武,轉身離開。


    丁勇和林蒼想說些什麽,終歸是沉默了。


    他們知道,丁武也是經過無數次內心掙紮,才做出冷漠觀戰的決定。


    大皇子的時代不結束,那麽屬於少爺的聖人時代就無法開啟。


    他們也慶幸,少爺不在這裏,否則以少爺的性格,必定會出手相助。


    也唯有冷酷的丁武,能理性的做出判斷。


    為了少爺,為了白鹿州,大皇子這個障礙都必須除掉。


    現如今,讓他死在異族手裏,總比死在自己人手裏要好的多。


    至少,所有百姓都會記住這位身死守國門的大皇子。


    丁勇拉了拉頭上的帽子,轉身快步跟上大哥的步伐。


    為了少爺,為了白鹿州所有人,必須選擇冷漠觀戰。


    就算少爺迴來,要懲罰,他也願意和大哥一起領罰。


    此刻,山峰上,唯有林蒼臉上滿是遺憾。


    他拿下口裏叼著的稻草,如果他現在還在北方軍的話,也許也會與大皇子誓死守護北境,


    但北方軍出賣了他,就算作為前北方軍的將領,他也必須站對立場。


    救他的是沈浩,提攜他的也是沈浩,這是他的主公。


    現在,就算是要戰死,他也隻想臨死前聽沈浩擊鼓,而不是大皇子。


    一襲寒風吹過,白茫茫的大雪落下,掩蓋了戰場上的一片鮮紅。


    有人選擇殉國戰死,就有人苟且偷生。


    除去幾個有風骨的大儒,選擇上吊自盡,與大皇子一同上路外。


    剩餘的文官帶著下屬全溜了。


    一部分人打算退迴天門關,他們與二皇子結怨並不深。


    現在大皇子身死,他們也可以轉身去為二皇子效力。


    至於一些派係明顯的人,就隻能試著去雪鷹堡投奔白鹿公。


    現在也唯有白鹿公能保他們不被二皇子報複。


    當然投奔的人群中,也有一部分武將,其中有真才實學的隻不過寥寥幾人。


    剩下的,大部分是跟著文官親戚來北境鍍金的。


    誰曾想金沒鍍成,險些命喪北境。


    雪鷹堡內,丁武看著手裏的名單連連搖頭。


    大部分驍勇善戰的武將,都追隨大皇子赴死了。


    足以證明,大皇子對下非常慷慨,至少那些部將都願意追隨他而去。


    剩下的,除去寥寥幾位將才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草包。


    特別是文官,就來了五百餘人。


    這些貪生怕死的文官,丁武是一個都不想要。


    況且內政這塊,他也不管,都是歐陽明從下麵選拔上來的。


    實在沒必要收編一些文官,惹得歐陽明不滿。


    丁武放下手裏的冊子道:“名單上的這幾位武將可留下,他們在北方軍中也算小有名氣,算是上過戰場的將領,至於剩下的人,讓他們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丁勇聞言,連忙說道:“大哥,隻收留這麽幾人,剩下那些人恐怕不願離開。”


    丁武冷笑起來:“我可不是大皇子,沒骨氣的東西都要,為少爺收人,隻要精英,至於那些庸才,他們愛去那,就去那。”


    眼見大哥主意已定,丁勇隻能轉身離開雪鷹堡,勸離那些來投奔的人。


    雪鷹堡外下起鵝毛大雪。


    一眾官僚被凍的瑟瑟發抖。


    其中錢左輔就躲在文官隊伍裏,其實他是不想來投靠白鹿公的。


    一來是太丟臉了。二來是怕暴露之前做的缺德事。


    但是,他這一派係把二皇子得罪的太狠,已經沒退路了。


    現在隻能低三下四的來找白鹿公。


    丁勇望著凍得瑟瑟發抖的文官,想了想,還是給他們一點體麵。


    這麽說,也是大皇子的舊部,雖然臨戰脫逃不厚道。


    但好歹,也追隨大皇子南征北戰。


    丁勇看在同為抵擋暹羅人的份上,就給這些文官都發了一件棉衣。


    這些文官披上棉衣,頓時就發現這衣服材質特殊,穿上立馬就不冷了。


    而且,白鹿公給他們發衣服穿,算不算默認收他們為部下了。


    就在幾個文官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


    丁勇一番話說出,如同一盆冷水澆下。


    “諸位,還請你們另謀高就,雪鷹堡太小,隻能接納少數幾位將領。”


    丁勇手持名單,念起名字。


    很快人群中,幾位年輕武將走了出來。


    這些年輕將領,早就看不順眼北方軍的提拔體係了。


    他們雖然年輕,但都有獨當一麵的本事。


    隻不過,和林蒼一樣,一直被軍中關係戶打壓,這才沒辦法晉升。


    他們早就聽聞白鹿公的賢名,現在特來投靠,隻希望能謀得一個好前程。


    若是得遇明主,縱使戰死,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


    不用一會,走出的武將,就被近衛們帶去麵見丁武。


    至於剩下的酒囊飯袋,就隻能跟一眾文官大眼瞪小眼。


    “這位將官,你這麽對待我們不合適吧?至少讓我們見見白鹿公。”


    “可不是,我不信,白鹿公不肯收留我們。”


    “一定是有人讓你攔著我們,不許我們麵見白鹿公!”


    一眾文官迷之自信,自認才高八鬥,能憑文采在白鹿公麵前,博得一席之地。


    可惜他們不知道,沈浩不在北境,就算在,他們也過不了丁武這關。


    丁武最恨這些腐儒,甚至認為北方軍會全軍覆沒,少不了這些腐儒從中作梗。


    要不是那日,這些狗屁文官攔著他,不許見大皇子。


    大皇子也不會敗的這麽慘。


    他又怎麽會把這些害群之馬,拉入自家少爺隊伍裏?


    “你們還是快些走吧,棉衣也發給你們了,算是看在大皇子的麵子上,對你們已是仁至義盡。”


    丁勇也不想和這些文官耍嘴皮子,直接讓士兵趕人。


    望著兇神惡煞的士兵,這些文官差點沒被氣死。


    但他們也害怕挨打,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很快,一眾文官帶著鍍金的少爺將領們離開雪鷹堡。


    站在冰天雪地裏,一眾人迷茫了。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失去大皇子的庇護,他們也不知道,還能依靠誰。


    反正是不可能去天門關的。


    大皇子一死,二皇子肯定要清洗異黨。


    到時候,他們這些舊部肯定沒好下場。


    去投靠白鹿公,白鹿公也不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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