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你去外院看看他們三個人怎麽樣了。”蓉卿洗漱好出來換了衣裳,又端了茶,“雖說都是身強力壯的,可淋了這麽久的雨,若是風寒了可就不妥了。”

    明蘭應是,打了傘出了門。

    若真的生病了,可真的都是因為她,沒事兒去什麽花場。

    低聲歎了口氣,又瞧見桌上擺著的那朵芍藥,撚了花在手裏趴在桌子上就發起呆來。

    齊宵到底什麽意思,他這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沒事兒做會幹閑事的人,難道隻是一時興起的緣故?

    她皺皺眉又鬆開,想不通齊宵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哎呦。”蕉娘瞧見蓉卿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肩上,皺了眉頭道,“怎麽濕頭發也沒個人進來幫你擦。”她掉頭在外頭喊明期,喊了幾聲沒人應,又喊青竹,青竹聽了跑了進來,蕉娘指著蓉卿的頭發就道,“快拿帕子幫小姐頭發絞幹了,免得受涼。”

    青竹應了,立刻找了個帕子來,幫著蓉卿絞頭發,蕉娘便扭了頭又去忙別的事情了。

    “小姐。”青竹探頭朝蓉卿手裏看,“這朵芍藥真好看。”

    蓉卿嗯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花瓣有些泛黑的芍藥上,咕噥道:“再好看,一會兒就蔫了。”青竹也歎了一聲,“也是,不過花不管是摘下來還是在枝頭,總歸都要敗掉的。”她以為蓉卿是舍不得,就道,“小姐別傷心了。”

    青竹和紅梅是後進院子的,平時她身邊都是明蘭明期守著,她們不常近身服侍,蓉卿迴頭看著青竹,才發現小丫頭長的很是清秀,尤其是她有一對小虎牙,非常的可愛,蓉卿笑道,“我不傷心,隻是有些可惜罷了。”其實也不是可惜,就是覺得有點……說不好……

    青竹輕輕笑著,又找了篦子出來給她梳頭,一邊梳一邊誇著道:“小姐的頭發可真好,又長又密,不像奴婢的頭發黃黃的幹幹的……”又道,“青青昨天還說,小姐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了。”

    蓉卿啊了一聲,她還從來沒覺得蘇蓉卿的外貌長的很美,隻是有點清秀罷了:“青青這麽說的?”青竹點著頭,蓉卿就笑著道,“你告訴她,讓她不要挑食,也能長的這麽漂亮。”青青許是小時候苦的厲害了,如今但凡碰見葷腥就會有些惡心,所以她平日都是白水煮青菜,絲毫不沾葷腥,所以臉色看上去有些蠟黃,身體也是瘦瘦小小的。

    “嗯。”青竹點著頭,“奴婢一定告訴她,讓她怎麽忍著也要吃葷腥才是。”

    兩人聊著,這邊明蘭進了門,瞧見青竹也在就去裏間收拾蓉卿方才洗浴的東西,青竹絞幹了頭發問道:“小姐,奴婢幫您梳個發髻吧。”蓉卿擺著手,“不用,先這樣垂著,也能幹的快一些。”

    青竹應是退了出去,明蘭從裏麵走了出來,迴道:“小姐,齊公子好像生病了。”

    “啊?”蓉卿一怔坐直了身子,驚訝的道,“是風寒了還是怎麽了?他告訴你的?”明蘭搖著頭頭,“可能是淋雨的緣故,奴婢去的時候他正在和周老說話,他是都沒有提,可奴婢瞧著他這麽熱的天身上竟是套了件秋天的直綴,且一點汗都沒有出,而且,臉色瞧著也有些發白。”

    真生病了啊,蓉卿歎了口氣,內疚的道:“你讓外院的周管事去請個大夫來吧。”周管事是蓉卿後來提撥的,識得字為人也穩重。

    “嗯。”明蘭應了又返了外院。

    蓉卿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她喊了青竹進來給她挽了個發髻,換了衣裳就去了廚房,蕉娘正在廚房指揮著婆子燉雞湯,見蓉卿進來就拉著她推出來:“這裏頭熱,小姐有什麽事吩咐一聲便是。”

    “蕉娘,燉些去濕驅寒的湯,齊公子興許是受涼了。”她將路上的情況說了一遍,蕉娘不說話審視的看著她,蓉卿被她看的發毛,解釋道,“人家是陪著我去花場,如今我們又住在人家的宅子裏,總不能不管吧。”

    “你說的好像我不通情理一樣。”蕉娘收迴了視線,笑著指了指廚房裏,“那鍋雞湯可不就是為他燉的。”

    不知道為什麽,蓉卿暗暗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待會兒咱們一起給他送雞湯去。”

    蕉娘笑著點頭。

    蓉卿就和蕉娘一起提了食盒去外院,進了齊宵的院子,周老正愁眉苦臉的坐在正廳裏,見著蓉卿來,就道:“五爺像是病了,這麽多年他身體一直好的很,怎麽今兒淋了點雨就病了呢。”說完,還埋怨似的看了眼蓉卿。

    好像在說,就是因為你,若不然五爺也不會病了。

    蓉卿被他看的無地自容,蕉娘心疼蓉卿就打著茬問道:“五爺呢,這會兒不會出去了吧,要好好歇著才是。”說完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們小姐特意燉了雞湯來。”

    “剛剛老頭子好說歹說,才將他勸去休息了。”周老指了指裏麵,又道,“睡著了。”

    蓉卿歎了口氣,指著蕉娘盛出來的雞湯:“還勞煩您送進去給他喝了再說,我

    讓人去請大夫了,等會兒仔細瞧瞧。”

    “也隻能這樣了。”周老唉聲歎氣的,“不常生病的人,但凡生病啊,就是病來如山倒啊。”端著雞湯一步三歎的進了臥室。

    蓉卿不安的看著蕉娘,也是歎著氣道:“我不該去買什麽花。”蕉娘搖搖頭,安慰她,“也不能怪你,哪知道會下雨呢。”

    蓉卿在外麵坐了下來,一會兒周老又將雞湯端了出來,朝著蓉卿搖搖頭,蓉卿問道:“怎麽沒喝?”周老歎氣道,“說是沒胃口,喝不下!”

    “啊?!”蓉卿愕然,怎麽病了就像個孩子似的,蓉卿站起來接了周老手裏的碗,“我去!”端了雞湯就要進去。

    蕉娘伸手就要去拉蓉卿,哪有女孩子家的進男子的房間,可她還沒出手周老就一把將她扯住,笑著道:“這雞湯好不好喝,也給我盛一碗吧。”

    “這……”蕉娘一時不知道怎麽說,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蓉卿進了房裏。

    蓉卿敲了門,聽見裏麵有人嗯了一聲,她推門而入,房間裏收拾的很幹淨,是那種幹淨的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多寶格上也是空空的,她皺了皺眉目光就落在床上,瞧見齊宵正背對著這邊,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層薄薄的被子,輕輕的唿吸著,後背微有起伏。

    她喊了聲:“齊宵!”走了過去,“我去請大夫了,你先起來把雞湯喝了好不好?”

    齊宵沒有動,蓉卿就將雞湯放在床頭的杌子上,也不好意思推他,就探頭朝裏麵看了看,又道:“沒有胃口也得吃東西吧。”

    “我沒事。”齊宵翻身過來,視線就落在蓉卿的臉上,她一張小臉皺在一起,滿是內疚和自責,他目光閃了閃垂了眼簾不看她,“你迴去吧,我歇會兒就好了。”語氣分明有些心虛。

    蓉卿沒聽出來了,隻道:“休息自是要休息的,可也要吃東西。”說完歎了口氣朝外頭看了看,“怎麽大夫還沒有來。”將碗遞給他。

    齊宵不接一副不打算喝的樣子。

    蓉卿就有些為難,難道她要喂他?溫聲勸道:“不喝就不喝吧,但一會兒大夫若是開了藥,你可不能這樣!”怎麽病了就這麽倔。

    齊宵沉默的躺在那裏,也不拒絕也不答應,蓉卿瞧在眼裏越發覺得他麵色慘白,心生內疚……

    她托著下巴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那你睡吧,我在這裏等大夫來。”朝門口看了看,外頭依舊很安靜。

    齊宵嗯了一

    聲,真的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唿吸聲。

    過了一刻,明蘭領了大夫進來,蕉娘和周老一起進了門,蓉卿避去了外麵,等大夫診了脈離開,她才進房問道:“大夫怎麽說。”蕉娘正要說話,周老就道,“雖是風寒,可五爺體內積了多年的寒氣,胸口的傷也是才將將愈合,這一鬧體內一些病症悉數發出來了。”又指著齊宵的臉,誇張的道,“你瞧瞧,臉色都白成這樣了。”

    蕉娘滿臉狐疑,方才大夫隻是說有些風寒,藥都不打算開,可是怎麽到周老這裏,就變的這麽嚴重了?!

    蓉卿啊了一聲,問道:“那開藥了沒有?”朝齊宵看了看,“趕快讓人去煎吧。”她是真的擔心!

    蕉娘就指了指外頭,一臉的愣怔:“去拿藥了。”說完就對蓉卿道,“小姐先迴去吧,我留下來守著齊公子。”

    蓉卿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齊宵,想了想正要點頭,忽然周老就跳起來指著蓉卿道:“你這小丫頭,五爺可是為了你生病的,你可不能走!”

    “蕉娘。”蓉卿看著蕉娘道,“您讓廚房煮點清粥來吧,他許是吃不得油膩,清淡些興許好些。”

    蕉娘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周老也沒有胡說。

    她留了明蘭和明期陪著,就親自迴了廚房。

    蓉卿坐在椅子上,和齊宵說著話:“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齊宵搖搖頭,迴道,“沒有!”是真的沒有。

    “那要不要喝水?”她提了茶壺倒了茶端過去,“多喝點水吧。”

    齊宵嗯了一聲,翻身坐起來,卻是未接茶盅,就著蓉卿的手就吃了幾口的茶,動作一派自然,沒有露出半點不合適的樣子。

    周老轉臉過去,忍不住偷笑,悄悄對齊宵豎大拇指!

    蓉卿一臉愕然看著他,直等他喝完茶才收了手,尷尬的道:“我……我還是先在外麵等著,一會兒藥好了,我再過來。”說完,放了茶盅就出了門。

    齊宵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又被周老強迫的躺了迴去,輕聲道,“不要露出破綻了,您沒瞧那丫頭這會兒心裏正內疚呢,咱們不能前功盡棄了。”

    齊宵無法,隻得又躺了迴去。

    一會兒藥抓迴來,蓉卿讓明蘭親自去煎藥,待藥煎好她端去給齊宵,喊著齊宵起來喝,齊宵看著那碗眉頭直擰,也不說喝也不說不喝,就是不動。

    “你還是喝了吧。”蓉卿盡量放低聲音,像是哄

    孩子一樣,“免得一會兒嚴重了可怎麽是好!”

    齊宵勉勉強強的坐起來,端了藥,蓉卿道:“你等等。”端了一盆蜜餞過來,笑著道,“有些苦,喝完吃顆蜜餞!”

    齊宵端著藥一飲而盡,蓉卿就將蜜餞遞過去,齊宵眉頭皺的更緊,搖頭道:“不用這些,你把茶端給我就成。”蓉卿笑著點頭,很勤快的將茶端過來給他,見他喝完急得問道,“好些沒有。”

    難怪前兩日周常說要給她找一隻小狗,像是王妃養的那一隻西域狗,團團圓圓的瞪著眼睛……與蓉卿此刻的樣子頗為相似。

    他心頭軟了一塊,笑了起來:“嗯,好多了。”

    蓉卿也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臨睡前還要吃一次。”齊宵點頭應是。

    蓉卿又坐了一會兒,才帶著兩個丫頭迴了內院。

    第二日一早,蓉卿熬了清粥和煎好的藥去了外院,齊宵已經起來了,她令他吃了藥,又看著他吃了一碗粥,才笑著道:“今天明顯比昨天好點了。”齊宵點點頭,轉目過來看她,“嗯,辛苦你了。”

    蓉卿擺著手:“不辛苦,不辛苦!”又道,“要不然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這會兒太陽不大,走動走動對病好。”齊宵樂意之至,點頭道,“好!”

    兩個人就並肩出了門,在小花園裏散步,齊宵很隨意的問道:“你去過江南嗎?”

    “沒有。”蓉卿笑著迴道,“不過到是聽三哥說起過很多……”又看著齊宵,“說是應天很美,還有許多的小吃,是不是?”

    齊宵點了點頭,輕聲細語的說起應天的小吃的來,又道,“……你上次坐的茄夾味道不錯。”

    蓉卿一愣,笑了起來:“周老還說黑乎乎的味道很怪。”笑指著齊宵,“也隻有你一個人喜歡吃了。”

    齊宵就很自然的迴道:“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蓉卿聽著一愣,臉上的笑容就僵硬的凝結住了,看著齊宵想要從他臉上發現什麽似的。

    齊宵以拳低唇咳嗽了一聲,麵頰也有些微紅,指了指前頭:“去那邊走走吧。”蓉卿呆呆的哦了一聲,跟在後麵!

    “蓉卿。”齊宵忽然停了下來,迴頭看著她,蓉卿正發著呆,想著他方才話裏的意思,聽他一喊就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這一次喊的是她的名字。

    齊宵比她高出許多,兩人對麵站著蓉卿不過到他肩膀的位置,她昂著頭他低著頭…

    …

    “什麽事?”蓉卿砸砸嘴,朝後退了一步。

    齊宵抿唇,露出一絲笑容來,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笑著道:“沒事!”

    蓉卿扯了扯嘴角,問道:“你是不是病的糊塗了?”她有些不認識眼前的人,“怎麽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怎麽不一樣了。”齊宵負手而立,垂目看著她,蓉卿皺著眉頭想了想,迴道,“就覺得你以前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怎麽現在反而……”

    齊宵不說話,轉身走在前頭,蓉卿默默的跟在後麵,齊宵時不時迴頭看看她,放慢了步子,蓉卿則是加快了一些跟上他。

    兩人圍著花園轉了好幾圈,蓉卿有些走不動了,喊他:“……那個,我們迴去吧。”

    齊宵轉身看她,點頭道:“嗯。”說完轉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迴走,蓉卿依舊跟在後頭。

    兩人剛進院子,外頭就有婆子來迴:“八小姐,花農送花來了,要搬到哪裏去擺著?”蓉卿這才想起來,昨天約好了今兒把花送過來的,她迴道,“送到我院子裏去。”

    婆子應是,她看著齊宵道:“你先歇著吧,我迴去看看昨天買的花。”話落就要走,齊宵就站了起來,低聲道,“你不是說一個人伺弄不了的嗎,我與你一起吧。”說完,也不管蓉卿願意不願意,出了門。

    蓉卿隻得跟著她迴了嶸慶院,外頭婆子左一盆右一盆的搬了十幾盆進來,還有幾盆茶花,她指著花問齊宵:“這些都是你後來另加的?”齊宵點點頭,道,“瞧著你喜歡,都買了。”

    蓉卿歎氣,讓人將花擺好,就道:“這麽多花,家裏又沒有花房,等過些日子還不定就枯了呢。”齊宵微微一愣,問道,“花房?”

    蓉卿點點頭,和他說起花房是什麽樣子,有什麽重要的功能,齊宵理解的點頭道:“那就請人迴來,在院子裏建了花房便是。”

    蓉卿覺得建個花房不容易,費錢不說還要費許多的心思,誰知道,下午就有施工的進了府裏,蕉娘驚訝的問蓉卿:“小姐請了泥瓦匠來府裏做花房?”

    “沒有啊。”蓉卿被問的莫名其妙,蕉娘卻是納悶的道,“那怎麽人上門了,還說府裏的人請他們過來的,連工錢都結清了。”

    蓉卿就想到了齊宵,她撇了蕉娘帶著明期和明蘭就去了外院,齊宵正坐在書房裏看著什麽,見蓉卿進來他也不收隨意擺在手邊,柔聲道:“怎麽了?”蓉卿就指著外

    頭問道,“那些工匠是你請來的?”

    齊宵點了點頭:“都是些相識的,你隻管告訴他們你想將花房建在哪裏,放心讓他們去做。”蓉卿被他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也不過隨口一提,你就辦了?那我若是隨口提了把院子裏房子拆了重建,你是不是就讓人拆房子了?”

    她不過是話趕話想要擠兌齊宵。

    誰知道,他卻是很認真的點頭道:“嗯,若是不滿意,自是要拆了重建!”

    蓉卿一瞬間沒了脾氣,指了他道:“你……你真是……”齊宵就咳嗽了一聲,蓉卿後麵的話頓時噎在喉嚨裏,問道,“怎麽還咳嗽了,中午的藥可吃了?”

    “你別生氣了。”齊宵迴道,“若真是不喜歡,那就讓他們迴去可好。”

    蓉卿失笑,擺著手道:“並不是不喜歡,隻是我覺得為了我勞師動眾的不太好,這裏畢竟是你的房子,將來你的家人要是不喜歡或是用不著,豈不是又得費力拆了,完全沒有必要!”

    齊宵就直接迴道:“這裏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住進來。”

    蓉卿震驚的看著他,問道:“你什麽意思!”齊宵一派平靜的道,“這裏是你住的地方,我不會再讓旁人住進來。”蓉卿就蹬蹬跑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不會是發燒了吧。”

    齊宵滿臉緋紅。

    蓉卿正要說話,忽然門口有人咳嗽了一聲,周老笑眯眯的走進來,道:“我們五爺的意思是,這裏你就是女主人!”一頓又道,“現在是,將來也是。”

    蓉卿看著齊宵。

    齊宵點點頭。

    這一次換成蓉卿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再後知後覺也明白這話裏是什麽意思,指著齊宵:“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滿腦子想著必須離開這裏,掉頭就走,剛跨出門卻是砰的一聲,撞到一個人的身上,她哎呀一聲捂住額頭朝後退了一步。

    齊宵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她,將她攔在了身後,問道:“你沒事吧。”又去看她的額頭,“怎麽這麽不小心。”

    “沒事。”蓉卿搖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抬頭去找撞他的人,就瞧見趙鈞逸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齊宵迴頭看著趙鈞逸,問道,“郡王?!”

    趙鈞逸才迴神過來,搖著頭看著齊宵:“你完了,你完了!”繞過兩個人進了門。

    蓉卿低頭行禮,喊了聲:“郡王。”就和齊宵低聲道,“我先迴去

    了。”

    齊宵點了點頭:“我送你出去。”又迴頭對趙鈞逸道,“你稍坐會兒。”說完,就跟著蓉卿出了門。

    蓉卿擺著手:“在家裏送什麽,你快迴去吧。”一分鍾都呆不下去了,她這會兒看著齊宵腦子裏就想到周老的那句女主人的話……

    這個人,什麽時候動了這個心思的。

    “剛才。”齊宵低頭看著她,聲音柔的能擰出水來,“是不是嚇著你了?”

    蓉卿不知道怎麽迴,垂著頭不說話。

    齊宵看著她為難的樣子,輕笑了起來,揉著她的頭就道:“別胡思亂想了,好好迴去歇著吧。”

    蓉卿哦了一聲,垂著頭逃也似的走了。

    齊宵迴到房裏,趙鈞逸正端著茶盅優哉遊哉的喝著茶,見他迴來他道:“我沒地方去了,在你這裏躲幾天。”齊宵問道,“怎麽了?”

    “別提了。”趙鈞逸道,“我娘不知道從哪裏接了幾個侄女進府裏,我一迴去就瞧見滿屋子的鶯鶯燕燕,看的我頭都暈了,實在無福消受,可我又不能迴軍營,她肯定能找到我的,所以隻能躲到你這裏了。”

    “那迴頭給你收拾間院子出來吧。”齊宵在他對麵坐下,又道,“可你這麽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總要麵對才是。”

    趙鈞逸滿臉的苦惱,迴道:“過一天算一天吧。”說完,抬頭看著齊宵,“要不然咱們去保定吧,咱們弄迴來的那批馬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前幾個月他們從關外馴了近百匹的野馬迴來,個個腿長膘肥,是一等一的好馬。

    “嗯。是該去看看。”齊宵微微頷首,又道,“隻是最近天氣太熱,等過了七月再去吧。”趙鈞逸嗯了一聲,問道,“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瞧見許多工匠進了府,是要建院子?”

    齊宵搖搖頭,略說了花房的事情,趙鈞逸聽著凝眉道:“種花就種花,還用花房!”說著一頓又道,“等建好了我去瞧瞧。”

    齊宵輕笑也不反駁。

    這邊,蓉卿迴去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打著滾兒,明蘭進來瞧見她這樣,問道:“小姐怎麽了?”蓉卿埋頭在被子裏,悶聲道,“我沒事,你去忙吧。”

    明蘭納悶的出了門。

    蓉卿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齊宵含笑看著她的樣子,再迴想這些日子他做的事情,似乎從他迴來後,就不怎麽出去過,日日守在家裏,但凡知道她要什麽,就立刻變著法子的弄給她。

    好吧,是她後知後覺沒有想到這層,隻當是他們是關係好罷了。

    如今人家這麽說出來,她就束手無策了。

    迴了吧,可是到也不算討厭他,而且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得了?可是不迴,那豈不是就和自己說他對毓敏郡主那樣了……

    她一時間沒了主意。

    前一世她忙著學習忙著打工根本沒有心思考慮這些消遣,這一世更不用提,如今齊宵突然對她這樣,她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

    “小姐,那工匠問您,花房是要建在小花園東麵,還是西麵?”明期掀了簾子探頭看著蓉卿,蓉卿悶聲道,“隨便哪邊都成。”

    明期被弄的一頭霧水,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去了一趟外院迴來就成了這副樣子了。

    隔了一日,蓉卿才知道趙鈞逸也在外院住了下來,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找借口了。

    蘇瑉來了幾次,還領了鋪子裏的劉掌櫃給她引薦,聊了許久,劉掌櫃確實不錯不但對生意上熟門熟路,言行舉止也是一派大家風範,蓉卿和蘇瑉道:“我瞧著到沒有什麽不妥,隻是你既是用了他,就要先小人後君子,大家一開始把話說清楚,先簽了合同約說。”

    蘇瑉聽著也覺得在理,點頭道:“這個主意好是好,可合約要如何擬?”蓉卿想了想,道,“我來擬吧,等寫好了拿給你瞧,你覺得沒問題,就去和鋪子裏所有的夥計都簽了合約。”

    “好!”蘇瑉笑著說完,又道,“你這兩天是怎麽了,也不見你出去,以前每日都和齊宵說說話,現在怎麽瞧著好像躲著他一樣。”說著一頓凝眉看著蓉卿,“你們鬧矛盾了?”

    “沒有。”蓉卿笑著搖頭,“郡王在外麵,院子裏又有工匠出入,我這不是不方便嘛。”

    蘇瑉微微頷首,笑道:“若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說完起了身對蓉卿道,“眼見就要到七月初七了,這邊有乞巧節,王妃許是會請幾家小姐去王府遊玩,問起你來,我便替你應了。”

    “王妃?”蓉卿歎著氣,“知道了。”蘇瑉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接下來幾天,蓉卿就悶在房裏一心擬著合約,等擬好了讓人拿去給蘇瑉,平洲又給她送了信迴來,原來是蘇容君給她迴信了,信是夾在給郡主的信中一起過來的,她拆開信,蘇容君先是氣她離家前竟是連她都不曾說,事後她又擔心她,怕她過的不好,知道找到了四哥她就放心了,家裏麵二夫人主持了中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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