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敗絮其內,如他這樣便就算了吧。

    他不想說,更是不願意撕了這層光鮮表皮,讓別人看到他千瘡百孔早已腐爛的內裏,別人會不會恥笑他不在乎,但是這卻是他的底線。

    暮春咬著嘴唇,顯得很倔強,他看著蓉卿道:“小的隻是……隻是想問問八小姐,身份文牒辦起來,需要多少銀子?!”

    蓉卿歎了口氣,也不再逼他,就迴道:“明蘭和明期的沒有花銀子,不過我卻是知道,在永平府買一個戶籍,約莫需要五百兩。”頓了頓又道,“至於灤縣和遷安,到是不太清楚,想必應該會便宜點。”

    蘇茂源在衙門當差,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永平府買戶籍。

    暮春的臉色煞白,沒有半點血色。

    他將目光又落在蓉卿的身上,八小姐能不花分毫替她的兩個婢女辦戶籍,那麽若是他也該是可以的吧。

    “你的。”蓉卿目光淡淡的,搖搖頭,“我辦不了!”

    暮春明亮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去,是啊,辦戶籍需要賣身契,可是他的賣身契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到的,他不由垂了眼眸,聲音低沉沉的沒有半分生氣:“那……小人打擾八小姐了,告辭。”就要站起來。

    “暮春。”蓉卿喊住他,“……三月二十,我會和二夫人去灤縣。”

    暮春腳步一頓,迴頭看著蓉卿,臉上沒有表情,沉吟了許久他問道:“八小姐……要我做什麽?”

    蓉卿也站起來,他們的個子一般高,暮春卻有種被壓著喘不過來的感覺,他很緊張又很期待,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離開,可是他又緊張,他怕八小姐會讓他做一些他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你放心。”仿佛看透他的心思,蓉卿淡淡的道,“我讓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能做到!”

    沒有來由的,暮春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蓉卿低聲說了幾句,又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你仔細考慮!”

    “我知道。”暮春臉色一變,繼而堅定的看著蓉卿,就道,“一個月後,我來找你,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蓉卿就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一到了二月,萬物從皚皚白雪中生機萌芽,處處便透著一抹淡淡的綠色,崔媽媽見人就笑盈盈的,受著大家的賀喜,書蘭前兩日就給二夫人了磕了頭,二夫人將賣身契還給她,隻道:“給你

    什麽陪嫁,也不抵這張紙,往後你便是自由身,我祝你們白頭偕老平安一生。”

    書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眼朦朧的看著二夫人,磕了三個頭:“奴婢這一輩子不忘您的大恩大德。”除此之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二夫人轉頭過去抹了眼淚,讓胡媽媽把添箱給她,書蘭又朝胡媽媽磕了頭,抱著匣子出了榮喜居去了慈安堂。

    太夫人笑著打賞了二十兩,書蘭就去了六小姐那邊,六小姐淡淡看了她一眼,給了十兩,柳姨娘沒有見她隻讓管媽媽添了十兩,書蘭一路到了竹園,蓉卿笑著道:“早盼著你過來了。”她讓明蘭將添箱的十兩給了她,又用個紅布包了兩對銀項圈:“給我未來侄兒戴著玩的。”

    “八小姐。”太夫人給的是二十兩,八小姐越不過太夫人去,所以隻能和六小姐一樣給了十兩,可是這對銀項圈就值了二十兩,她淚睫於盈磕頭道,“您是書蘭的恩人,若非您……書蘭這輩子……”她並非怪二夫人,隻是二夫人的性子擺在這裏,她從來沒有指望過二夫人會想起來給她指門婚事,隻盼著出府的那日,二夫人能賞她幾兩銀子,讓她出去也能周轉著度日。

    可是現在,因為八小姐她不但婚事落定了,而且還嫁給了崔大,他雖貌不驚人可在府裏這麽多年,她心裏清楚的很,男子的外貌比不上人品,隻要人品不差她嫁過去也有依靠。

    想到這裏,她滿臉的感激的道:“崔媽媽說了,以後但凡八小姐吩咐,我們一家人必定全力以赴,肝腦塗地!”

    蓉卿聽著哈哈笑了起來,親自將書蘭扶起來,道:“還沒嫁過去,就和婆婆一條心了。”又道,“肝腦塗地自是不會,再說,我在府裏安逸的很,哪裏就有那麽多事讓你們做,你們隻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早日給我生個小侄兒。”

    書蘭紅著臉點頭。

    二月初二,明蘭去了崔家觀禮,迴來繪聲繪色的道:“真是熱鬧的不得了,府裏但凡一些有空的都去吃酒了,便是那些當值的媽媽和丫頭們,也都托了人送了禮過去。”一頓又道,“書蘭出來的時候,我險些沒有認出來……女子也就是這一日做嫁娘的時候,最漂亮了吧。”

    明期聽著就打趣明蘭,對蓉卿道:“小姐,我看明蘭也想著要嫁人了。”一頓又道,“這樣羨慕人家!”

    蓉卿哈哈笑了起來,拉著要去打明期的明蘭,點頭道:“她說的也在理,不過你要是現在嫁我可是舍不得,少不得也要等個三五年才成。”明蘭

    就急的跺腳,“小姐怎麽也和明期這壞丫頭一樣取笑奴婢了。”說完,捂著臉跑了出去。

    明期躲在後頭直偷笑。

    “笑什麽呢。”蘇峪大搖大擺的進了門,在他慣常愛歪著的貴妃榻上靠了下去,隨手抓了蓉卿看的書翻著,意興闌珊的。

    明期提了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茶遞過去,又到門口喊著沉香幾個丫頭:“幾位姐姐到我房裏坐坐吧。”沉香點著頭,知道三少爺來肯定是和八小姐有話說的,便就笑著和明期去了。

    “三哥怎麽了?”蓉卿笑著道,“我聽五哥說,你打算四月底就啟程迴京了?”

    蘇峪嗯了一聲迴道:“父親寫信過來,讓我迴去。”很不願意的樣子,“我本還打算出海去看看的呢。”

    蓉卿知道他不過說說而已,靜慈師太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遼王那邊還盯著他,他不管怎麽說也要啟程迴去了,免得讓遼王起疑心。

    “聽說柳大爺的罪名定下來了?”柳姨娘自從上個月底開始,就一直臥床難起,皆是因為遼東那邊傳了消息過來,並著遼東的七八位官員一起,柳甫定了一個秋後處斬!

    “定了。”蘇峪百無聊賴的將書丟在旁邊的杌子上,枕著頭看著頭頂的承塵,道,“聖上親自下的手諭。”

    蓉卿沒有說什麽,對於柳甫她沒存有同情,柳甫也不需要她的同情,如他這樣應該早就想好了,不出事便是他的風光無限,但凡出了事他就會是那個被丟掉的卒子。

    “我看鎮南王的意思。”蘇峪輕聲道,“他過些日子可能就會遣了人上門來提親。”前段時間遼東在風口浪尖上,他便是想也不敢,這會兒事情的風波下去了,這門婚事他定會提上日程。

    “我知道。”蓉卿笑著道,“年前他走時,還托祖母的手轉送了東西給我。”說完,淡淡的笑了笑。

    蘇峪眉頭就狠狠的擰了起來,祖母這個意思,分明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算把蓉卿送去遼王府,他翻了身側著身子睡著,看著蓉卿,“你放心,這門婚事除了祖母和二叔,沒有人同意,我已經寫信給世子爺了,有的事他做起來比我和父親還要方便許多。”

    “你找了世子爺?”蓉卿聽著一愣,顯得很驚訝,“難不成再讓他去挑唆太子,對遼王施壓?!”

    蘇峪抿唇笑了起來,迴道:“你太小看趙均瑞了,他會的可不隻這一點。”

    原來,他們彼此都猜到了對方都做了什麽!

    過了一刻,蘇峪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在查五妹妹的事情,查的如何?”

    蘇峪能猜到並不奇怪,蓉卿很平靜的迴道:“沒什麽進展,你也知道,偏院我進不去,能做的太有限。”蘇峪就垂目想了想迴道,“不如從唐總管身上下手,這個人非常的精明,又一直跟在二叔身邊,知道的事情必定不會少,你若是能將他周旋過來,查什麽也就不難了。”

    蓉卿笑笑沒有說話。

    二月十六,府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蓉卿並不認識,來人由蘇茂源陪同直接去了太夫人的慈安堂,過後蓉卿才知道,這個人是遼王身邊的幕僚,就是鎮南王請的媒人。

    毫無懸念的,太夫人和蘇茂源都答應了婚事,還拿了蓉卿的生辰八字迴了遼東。

    蘇容君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著急的道:“祖母怎麽能就這樣把你許給了鎮南王,祖母怎麽能把你許給鎮南王。”眼淚急得刷刷的落下來。

    蓉卿反過來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二夫人又讓胡媽媽來請她過去說話,蓉卿就去了榮喜居,二夫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兩個人對麵坐了半晌卻是半句話都沒有說,二夫人就讓人傳了膳,兩人對麵無言的吃過飯,蓉卿道:“母親要歇午覺,女兒就先迴去了。”

    “去吧。”二夫人沒有留她,目送蓉卿出了門。

    胡媽媽急著道:“您給她出出主意也好啊。”二夫人就搖搖頭,道,“我見她不慌,不怕,就知道她心裏應該已經有的打算,我的主意也不見得比她的周全,就讓那孩子自己做主吧。”

    八小姐確實是個有主見的,胡媽媽就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到了二月底,按照習俗孔家該有媒人上門來催嫁,柳姨娘強撐著起來,開始給蘇容玉準備婚事,嫁妝早就備好了,現在要做的也不過是添些減些,再和太夫人商量著請了哪幾家來上門觀禮。

    太夫人惦記著蓉卿的婚事,淡淡的道:“這些事你去和八丫頭的意見吧。”便不想再和她說話。

    柳姨娘不敢置信的問道:“六小姐的婚事,也要八小姐操持?”太夫人抬了目光,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道,“不讓她操持,難不成你親自做。”

    “太夫人!”柳姨娘目光一轉,就要說話恰好蓉卿從外麵進來,柳姨娘心中冷笑,前些日子窩著的氣消了不少,以為嫁去遼王府就能登天?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去了遼王府就是你的噩夢!

    “八小姐。”柳姨娘笑眯眯的,顯得很高興,“方才還在說你呢,孔家過幾日要來人上門催婚,我們也要準備著才好,太夫人說讓我尋了你商量,你看看這些事要如何辦。”蓉卿沒有立刻說話,柳姨娘就接著道,“這納徵,送禮……”說了一堆婚禮上的習俗和流程,她吃準了蓉卿聽不懂更是不會明白。

    她一個小姑娘,哪裏懂這些。

    果然,蓉卿紅著臉朝太夫人看去,就迴道:“這些事我也不懂。”她有些難為情的樣子,“母親的身體也漸漸好起來,不如請母親辦吧,她是嫡母若是她出麵,總比我這個妹妹做的好。”卻是將二夫人拉了出來。

    柳姨娘暗暗驚訝,卻是覺得二夫人不會接這個差事,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六小姐的婚事她要親自操持。

    太夫人就看著她,細細打量著她,過了一個年蓉卿仿佛長高了一點,身體也越發的玲瓏有致,她就想到遼王府的幕僚來說的話:“……八小姐明年也就及笄了,不如就將婚期定在下半年,到時候及笄禮在遼王府辦,也要熱鬧一些。”說著一頓又道,“王妃聽到我們郡王有意蘇府的八小姐,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娶了媳婦好過年,早些過去也熱鬧。”

    一年辦兩個婚事,雖有些趕可總歸不能讓八丫頭自己操持自己的婚事,她說的也對,還是讓二夫人出麵的好。

    “也好。”太夫人點頭應了,“你也跟著你母親好好學學。”

    蓉卿笑著點頭,又轉頭過來朝柳姨娘賀喜:“恭喜六姐姐和柳姨娘了。”

    柳姨娘心中冷笑。

    太夫人就讓代扇請了二夫人過來,將事情說了一遍,二夫人的目光就朝蓉卿投過來,蓉卿也看著她,目光中含著一絲笑意和肯定,二夫人沉吟了片刻,就點頭道:“娘放心,嫁女兒是大事,兒媳一定仔細做周全。”

    柳姨娘不敢置信,驚訝於二夫人的變化。

    她不由去打量二夫人,依舊是素麵灰暗的褙子,不施脂粉沒有配飾,可是就是哪裏不一樣了。

    仿佛像是有了生氣,令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其實,不但柳姨娘驚訝,便是太夫人心中也略感驚訝,隻是比起驚訝外她到是樂見二夫人能想開:“那這些事也就交給你了,你也帶著八丫頭,多教教她!”

    二夫人和蓉卿皆是應是。

    這邊柳姨娘安排好了,就等著孔府的人來熱熱鬧鬧的催嫁,可是等到三月初二,孔家是還是

    沒有動靜,柳姨娘就有些坐不住了,托了人去打聽。

    “孔老爺子病了?”蓉卿和二夫人並坐在炕頭上,詫異的看著胡媽媽,胡媽媽就點頭道,“自從年前就病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去!”

    孔老爺子病倒的事外頭並沒有知道,應該是孔家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難道是怕事情傳出去,別人會暗自笑話她們?!

    “他們既然不願對外公布,我們就當不知道吧。”二夫人淡淡的道,“六小姐的婚期也近了,隻要人還在,總也拖不過去的。”

    蓉卿就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外頭有個小丫頭迴道:“八小姐,三少爺請您去外院!”

    “知道了。”蓉卿站了起來,對二夫人道,“我去看看就迴來了。”就帶著明蘭和明期出了門。

    在門外看見報信的小廝,蓉卿瞧著他有點麵生,就問道:“你是在府裏當差的,還是三哥身邊的?”

    小廝目光一轉,就笑著迴道:“小的是剛進府的,八小姐不認識小的也是常理!”蓉卿就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幾個人穿過了儀門,可還沒到蘇峪的院子前頭,就瞧見院前有一人負手而立,站在那邊!

    蓉卿就朝小廝看去,小廝笑眯眯的有些得意的朝蓉卿行了禮,又朝對麵的人行禮,退了下去。

    對麵的人就轉過了身,喊道:“八小姐,怎麽,不認識了?”蓉卿就福了福,喊了聲,“郡王!”

    鎮南王似笑非笑的踱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蓉卿,問道:“多日不見,八小姐似乎又長高了點。”目光在她發育的胸前一轉,又道,“也長大了!”

    蓉卿隻當不知道他的視線,就問道:“不知郡王尋小女來,有什麽吩咐?!”

    “不敢有什麽吩咐。”鎮南王笑著道,“八小姐幫了我如此大的忙,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

    蓉卿微笑著道:“不敢當謝。再說,郡王也已經送了禮給我,小女還未感謝郡王呢。”容卿打開過匣子看過,那是半匣子整整十四顆指甲蓋大小的東珠,雖不算極貴重卻也是價值不菲。

    “那不過區區小禮!”鎮南王卻是話鋒一轉,道,“本王已托人上門請媒,八小姐知道了吧?”

    蓉卿點了點頭。

    “這就是本王給你的謝。”他說著輕笑,像是施舍一般,“等上報了朝廷,定了吉日即可,八小姐隻管備好了嫁妝,等本王從京城迴來,風風光光的做本王

    的側妃吧。”

    還要去京城?

    蓉卿笑了笑,道:“那小女就等著郡王的轎子來接了。”說完福了福,轉身就走!

    鎮南王哈哈大笑,負手看著蓉卿就道:“好!本王必定高頭大馬青車軟轎親自接迎小姐!”說完一揮袖子,轉身就走!

    蓉卿腳步略頓了頓,臉色沉了下來,明蘭氣的說不出來話,就道:“郡王也太過分了。”

    “管他作甚。”蓉卿淡淡的問道,“今天多少號了?”明蘭就迴道,“三月初八。”

    蓉卿微微頷首迴道:“讓崔大打聽看看,二老爺這半個月有沒有去衙門!”明蘭應是,在儀門邊和蓉卿分開,她去了外院蓉卿則重新迴了榮喜居,二夫人見了她問道,“可是三少爺,找你何時。”

    “不是他。”蓉卿端了茶吃了一口,“是鎮南王!”

    二夫人臉色微微一變,胡媽媽就急著問道:“是郡王來了?他找八小姐什麽事,難道是為了婚事?”

    皇家子嗣成親,正側妃都要是去宗人府備案,待聖上批了再令欽天監選好了吉日方能作數,鎮南王不會這麽沉不住氣吧?!

    “是為了婚事。”蓉卿笑著說完,看向二夫人,就道,“母親,我們不如三月二十去看望外祖父吧,正好離六姐姐的婚宴還有些日子,來迴時間也寬裕,您覺得呢。”

    二夫人深看了她一眼,了然的點了點頭,道:“既是這樣,那就讓胡媽媽去準備吧,還有十來日應是來得及的。”

    “謝謝母親。”母親笑眯眯的挽著二夫人的手臂,笑道,“這些日子我得仔細為外祖父和外祖母挑禮物才是。”

    二夫人抿唇輕笑,眼中也現出期待來。

    第三日,崔大來了,蓉卿笑著道:“你剛成親就托你去辦事,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崔大紅了臉,垂頭道,“八小姐言重了,能給您辦事是小人的福氣,又怎麽會打擾。”

    蓉卿笑著請崔大坐。

    崔大推了站在蓉卿前麵,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迴給蓉卿:“二老爺自三天前就沒有去衙門了,在衙門報的是事假,可是小的並沒有看見二老爺出去辦事,反而是自三日前,就沒有出府,隻有唐總管因著事情來來迴迴的進出府門。”崔大說著一頓,又道,“小人還打聽到一件事,就是鎮南王這次來,似乎還送了東西給二老爺,自那以後二老爺就再沒有出來過。”

    蓉卿眉梢微挑,問道:“可知道送

    的什麽?”崔大就搖搖頭,迴道,“打聽不到,那車是直接趕進府裏的,沒有人看見!”

    鎮南王送了禮給蘇茂源,而蘇茂源自此以後就沒有再出來!

    送的什麽禮?

    “可見過那邊一個叫暮春的小廝?”距離暮春迴去已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他們沒有再聯係,暮春也說一個半月以後,再來尋她!

    崔大搖搖頭,他不認識暮春,就道:“小人沒有打聽到暮春,那邊尋常隻有唐總管進出,除非唐總管不在,才會有別人出來!”

    蓉卿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道:“能不能麻煩你,想辦法幫我找一張二老爺的親筆書信迴來,便不是書信也成,隻要是他親自書寫的就成。”

    “這個容易。”崔大點頭道,“小人去一趟衙門,塞幾個大板就能尋到二老爺的筆跡出來。”

    “辛苦你了。”蓉卿含笑說著,讓明蘭拿銀子給崔大,崔大說什麽都不肯要,頭也不迴的出了竹園。

    三月十五,孔家終於上門來催嫁,柳姨娘笑嗬嗬的跟在二夫人身後,接待了孔夫人的幾個妯娌以及相好的幾家夫人,蓉卿站在二夫人身後笑眯眯的忙了一日,等晚上送走客人,二夫人和蓉卿一前一後去了太夫人那邊,說道:“娘,我想趁著五月前迴去一趟,算算時間也有十來年沒有迴去,隻怕父親和母親也老了,我就想迴去看看。”

    上一次就提過一次,太夫人拒絕了,這一次她便沒有再阻止。

    “既是這樣,那你就迴去看看吧。”又道,“住個三五日便迴,索性灤縣也近的很!”

    二夫人點頭應是。

    蓉卿就接了話,“母親,您要迴去嗎?”二夫人微微點了點頭,蓉卿就笑著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還沒有去過灤縣。”

    二夫人就為難的朝太夫人看去。

    太夫人皺了皺眉頭。

    “祖母!”蓉卿笑著坐在了太夫人身邊撒著嬌,“我想出去看看。”說著一頓,“可能往後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等鎮南王的婚事一定,她可不是再沒有機會到處走動了。

    太夫人眉梢微舒,但依舊沒有鬆口。

    蓉卿就又道:“過幾天孔家要來人納徵,孔公子要來行禮,我出去了也免得大家都尷尬……”說著一頓又保證似的道,“我一定跟著母親,絕不對會隨處亂跑!”

    “娘。”二夫人微笑著道,“難得八小姐想去,就讓她和

    我一起去吧,我爹娘還沒有見過她,有八小姐一起她們往後也能放心些!”

    她無所出,如今能帶著府裏的嫡小姐迴去,她的父母瞧著她們母女感情好,自是會高興!

    “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不讓她隨處亂走動。”二夫人說著一頓,又道,“索性我娘家的兄長帶著嫂嫂和侄兒也去了京城述職,我這一趟迴去,家中也隻有父母雙親罷了。”

    太夫人終於開了口,點頭道:“也好。”她看向蓉卿,叮囑道,“既是去你母親家中,你就要規矩些,聽母親的話不可亂走動,免得失了規矩叫人笑話!”

    蓉卿很高興的樣子,點頭不迭的應著。

    太夫人就又道:“讓陶媽媽跟著去吧,你身邊也沒個懂事服侍的人,這麽出去我也不放心!”

    是怕她跑了?

    蓉卿心中冷笑,麵上卻是笑著道:“陶媽媽跟著我去了,到時候您身邊誰來照顧您!”她目光一轉又道,“不如讓崔媽媽或者錢媽媽隨我去吧,您看可成。”

    太夫人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點頭道:“那讓錢媽媽跟著吧!”沒有同意崔媽媽,隻因為蓉卿剛剛給崔管事做了媒!

    行程定了下來,蘇容君詫異的過來問蓉卿:“你要和母親去灤縣?”她覺得不可思議。

    “嗯。”蓉卿笑著道,“聽說灤縣的臭豆腐極是有名,等我帶迴來給你嚐嚐。”蘇容君關心的不是這些事,她問道,“你為什麽故意和母親走的這麽近?”

    蓉卿拉著她坐下,淡淡的笑道:“她是母親,是府中的主母,什麽叫我故意和她走的近!”一頓又道,“我也與你說過吧,我不過想多尋個庇護罷了!”

    蘇容君狐疑的看著她,問道:“你……不會是想逃走吧?”她總覺得蓉卿這樣做,不會無緣無故,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我便是走,也出不了永平府啊。”蓉卿笑著道,“你胡思亂想什麽!”蘇容君又審視的看了她半天,覺得蓉卿說的不像假話,遂收迴了心思。

    蓉卿卻是想起她上次說與毓敏郡主通信的事情,就問道:“還和毓敏郡主有聯係嗎?”蘇容君就點了點頭,道,“她這個月要去保定的馬場騎馬,剛給我來的信,還邀請我們一起去呢。”

    “她一個人去保定?”蓉卿好奇的問道,蘇容君就搖搖頭,道,“說是和他的二哥,還有一位齊公子一起!”

    蓉卿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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