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清妖看著她的笑容背後竟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搓了搓胳膊上升起的雞皮疙瘩,問道:“你和藍家剛迴來的那小子有仇?”


    君風華冷冷吐出四個字:“血海深仇。”


    藍初,君舞歌。


    害死原身的罪魁禍首,何止是仇,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好的。”厲清妖表示明白,也不問緣由,“我迴去就告訴爺爺,斷絕和藍家的一切來往合作。”


    君風華微微愣住,轉眸看向了厲清妖。


    厲清妖察覺到她的目光,歪了歪頭,衝著她微抬起下巴無比得瑟道:“怎麽,是不是要愛上本小姐了?”


    君風華不禁失笑,低聲說了句:“笨蛋。”


    “喂喂喂,別以為你小聲本小姐就聽不到了啊!”厲清妖笑嘻嘻地攬住了君風華的肩膀,“對了,你剛給這靈士檢查發現什麽了?”


    聽到厲清妖的疑問,君風華笑容漸漸斂去。


    方才她仔細探查了靈士體內的經脈丹田,實力不假,靈力卻雜而混亂,絲毫沒有築基期時應該有的精粹。


    無論是煉氣到築基,還是先天到靈士,體內的靈力都在突破之後都會變得無比純粹精煉,這也是實力大幅度提升的關鍵之點。


    君風華接連探查了其他幾個靈士,他們體內的靈力或多或少都有些雜亂不堪,唯一好些的應該是那個傭兵團的人,但比其他人也強不了多少。


    眼看著君風華神情越來越冷肅,厲清妖緩緩收起了笑嘻嘻的神情,頓了頓,道:“風華,不會真的有什麽不對勁吧?”


    君風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厲清妖解釋,沉吟了片刻,說道:“突破靈士之後的靈力應該非常純粹,殺傷力十足。但他們體內的靈力顯然髒、亂、雜,根本發揮不出真正靈士實力的十分之一,或者是二十分之一?”


    厲清妖聽得有點兒傻眼:“什麽靈力純粹?雜亂?這不都是靈士嗎?”


    這幾個靈士她都認識,在帝都也算是有名的人物,沒聽說過他們的靈力有問題啊?


    “我這麽說吧。”君風華道,“贅肉和肌肉,分得清吧?”


    厲清妖:“……”


    她也沒那麽傻好吧!


    君風華道:“精粹的靈力和他們體內的靈力就好比是肌肉和贅肉,你說你拿一身的贅肉怎麽去和別人一身精煉的肌肉比?”


    君大寶挑挑小眉毛:“比什麽,比誰更軟綿綿嗎喂?”


    君風華彈了下它的小腦袋,但確實就是這麽個理。


    這個對比非常清晰明了,但厲清妖卻聽得更懵了,甚至世界觀都有點崩塌:“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靈士的靈力還有這種劃分的啊?”


    “靈力從來沒有這種劃分,但如果有人刻意這麽劃分的話不就有了?”君風華眯起黑眸,除非南域的人也是這樣修煉,否則的話……


    “南域?!”厲清妖乍然間反應了過來,瞳孔放大了數倍,“如果真的有這種劃分,那無怪乎南北兩域的大比我們從來都沒贏過!”


    君風華眉梢一皺:“大比?”


    厲清妖咬了咬牙,“南北兩域五年一次大比,說是大比倒不如說是南域的威懾,同等實力的比試北域幾千年來從來沒有贏過一次!”


    她之所以會對這件事情恨得這麽咬牙切齒,正是因為最疼她的爺爺在三年前就場大比之上輸給了南域的人。


    同等實力的戰鬥,她的爺爺對上一個少年。


    眼看著爺爺在擂台上被少年侮辱的體無完膚,他們卻沒辦法作出任何的反抗和迴擊。


    而北域的人也似乎早已將失敗烙入骨血,每逢大比就從未有人想過贏上一場,所有人都想得是怎麽輸的體麵點,輸的好看點,輸的尊嚴點。


    厲清妖曾經從未想過這些事情,但自從跟了君風華,自從做好準備跟南域幹到底之後,越來越多她不曾細想的東西浮出了水麵……


    而僅僅隻浮現了這麽一點點的東西,就已經讓厲清妖有些喘不過氣了。


    南域對北域的掌控,究竟有多深?


    休說是厲清妖,便是君風華也是細思極恐。


    如果隻是掌握著突破靈士的方法,掌握著大部分優渥的修煉資源,那這在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再正常不過。


    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要遭欺。


    但如果在突破中作梗,在靈力修煉上亂來,卻是君風華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情。


    煉氣突破築基,其中最關鍵的一步就是淬煉靈力,在任何一個修煉的世界都不可能沒有這一步!


    但偏偏這幾個人,分明根本就沒有在突破的時候淬煉過靈力!


    而錯過了突破時淬煉靈力的大好時機,再想重新淬煉……太難了。


    君大寶趴在她肩邊,輕輕歎了口氣:“這些人,算是毀了。”


    築基期是修煉之途的伊始,基礎都打不好,何談以後?


    在它看來,這些人恐怕實力最高也就築基巔峰了,再想突破基本無望,除非體內雜亂的靈力能徹底排除幹淨。


    君風華看著那五個昏迷的靈士,神情複雜。


    修煉很苦,真的很苦。


    天才鬼才的存在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是勤勤懇懇日複一日的不停修煉,才有了突破築基或是靈士的機會。


    君風華閉了閉眼,斂去眸底懾人寒意,轉身走出了地牢:“走吧,等九燁迴來再說。”


    還有那勞什子的大比,將來若有人挑到她君風華的頭上,不打得南域那幫人跪下喊爸爸她把自己腦袋擰下來!


    厲清妖看著自家大腿氣衝衝的背影,輕輕攥了下拳頭,如果有機會,她真的想親自為爺爺奪迴當年被踐踏的那份尊嚴!


    隻不過——


    她家大腿懂得也太多了吧?


    厲清妖看著風華的背影,幽幽望了望天,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貨比貨得扔,人比人,簡直想死啊!


    君大寶小爪子摸著下巴,危險地眯起了一雙綠眸:“小風兒,本大爺對南域越來越有興趣了。”


    如果南域的人真的在突破這方麵搞了鬼,那他們可真是厲害了,把整個北域當他們自己的後花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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