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月氏在四城都很有勢力,月離歡能在月氏坐上少主這個位置,也不是尋常人物,想要暗算他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睍蓴璩曉”


    似乎知道她在擔心,紀未然出言安慰。沈芸芸聞言抬眸正對上他的視線,他隻是微微一笑,又道:“活死人鍾靈的確在鳩穀,不過聽說鍾靈從來都是見死不救,性格極為怪異,很麻煩。”


    他仍如以前一樣,她有疑問,他就會認真答複,不會追問她想做什麽,隻是將自己所知道的訊息盡數提供給她。


    沈芸芸點了點頭,對他了解得如此多並不驚訝,他原本就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以他的能力,兩年的時間足夠他了解這個時代裏的絕大部分事情。


    “看目前的情況,各國各城都來了不少人,情況會比較複雜。這一行,我隻帶了幾個人,大家行事要各自小心。”仿佛猜到她有可能會單獨行動一樣,紀未然提醒了一句,又轉頭對錢璽道,“三兒,我看你還是要盡快趕迴去,高策那邊情形看樣子也並不樂觀。轢”


    錢璽“嗯”了一聲,眼神從沈芸芸臉上溜過,又落在紀未然身上:“阿煊,哦,不,小紀,你們還會再迴魏都嗎?”


    自知道了紀未然和沈芸芸的離奇來曆,他便猜測,這一次他們離開魏都便不會再迴去了,心裏十分遺憾不舍。


    “難說。”紀未然對他笑笑繇。


    錢璽眼晴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真的?”


    “要看事情辦得順不順利,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需要迴魏都,總之,是走是留,到時候,我會給你準信的。”紀未然邊說邊飲了一口茶。


    “哦。”聽他迴答得並不確定,錢璽稍稍有些失望,呆坐了一會兒,隨即又笑起來,“說這些做什麽,時間還長著呢。再說,這麽好的機會,來扶搖走走逛逛,順便參加選親會,應該好好的玩玩才對。”


    “你也要去選親?”沈芸芸來了興趣,沒想到錢璽竟也要去參加這個選親會。


    “嗯,太後前陣子把貼子送到了我家,”錢璽看她興趣十足的樣子,明顯她對自己半點其他的心思也沒有,的確令人有些喪氣,他怏怏地答,“若不是這趟來了,我都忘記這事兒了。”


    “正好,我們陪你去看看熱鬧。”紀未然突然出了聲,“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也未可知呢?”


    “好啊,也許還可以打探到嚴大人的消息。”沈芸芸也十分讚同。


    “好吧。”比起紀未然和沈芸芸來,錢璽這個主角反而興趣缺缺,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


    幾個人用過飯,準備迴客棧休息的時候,錢璽自告奮勇地要帶兩個人出去逛逛。


    扶搖盛產奇玉,街麵上售玉的店鋪比比皆是,幾個人看了一路,錢璽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身邊的沈芸芸:“雲兒,上次我送你的釵……”


    “啊?出來得匆忙,忘帶了。”沈雲兒一臉抱歉。


    錢璽苦笑著扯扯嘴角,忘記了?是根本都沒有打開盒子看一眼吧?


    他心情不爽地轉開了視線,正看見兩個女子站在一個玉器鋪子前買玉,其中一個淺紅長衫女子個子稍高,正在問那攤主價錢,那攤主張嘴要一百兩。


    錢璽也不知哪根筋犯了,大步走了過去,從那女子手裏把玉拿過來,冷笑著對那攤主道:“就這樣子的玉也值一百兩,你不如去搶錢好了。明明是均山的玉還掛著陽帝山的名,你這不是明著騙人麽?”


    他冒然的來這一出,周圍的人都一愣一愣的,沈芸芸和紀未然對看了一眼,紀未然的笑容裏有一抹揶揄之色。


    那兩個買玉的女子中稍矮著綠衫的那個細聲細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誰啊?”


    那攤主原本被錢璽這一唬還有些心虛,此時聽這女子一問,立刻知道他們不是同路的,頓時氣焰就起來了,上前來就給了錢璽一拳:“嗎的,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你小子算哪根蔥?”


    錢璽一時不妨被一拳打在了臉上,身子一歪撞在了那紅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輕輕叫了一聲,錢璽隻覺得自己觸手之處溫熱綿軟的,他也是脂粉堆裏混過的人,立刻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麽地方,心裏一懵,連忙撤手,一邊撤手還一邊道歉,這一下,更是身形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那攤主原本就是這一條街上的混混,平時欺街霸市橫行慣了的,擺個攤不過是見這幾日熱鬧,想坑幾個外來的生人的錢花花,卻不想碰上個腦子擰了筋的楞頭青跳出來攪了自己的事,氣不打一處來,吆喝了一聲,從人群中又冒出幾個痞裏痞氣的男人,把錢璽和兩個女子圍在了中間。


    “嗎的,給我打。”那男人喝了一聲,幾個混混衝上來對著錢璽拳打腳踢。


    人群立刻四下分散開來,沒有人敢上前去拉架勸解,隻敢遠遠觀望。頓時一條街上空了一半。


    那兩個女子中矮個綠衫的女子,抱著那紅衫女子的胳膊嚇得不敢說話,混身發抖。


    沈芸芸和紀未然沒有走也沒有上前幫忙,叉著手在邊上看熱鬧。


    錢璽剛才不過是一時不慎中了招,若是論真動起手來,這幾個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根本無需他們插手。


    不過幾個迴合,場內勝負已分,幾個混混中逃走了三四個,還有兩個躺地上哼哼著起不了身。


    錢璽尤自不解氣,上前去對著兩個人各踹了兩腳,摸著自己已經有些瘀清的臉,恨恨地罵道:“也不睜眼看看你錢爺我是什麽人,竟敢打爺的臉!”


    他雖然怒,下手還是有分寸的,這裏畢竟是扶搖城,不是魏都,行事不能太過張揚。


    那紅衣女子走過來對他盈盈施了一禮:“多謝公子。”


    錢璽這才看清麵前女子的樣子,雪膚紅唇,俊俏秀麗,眉如春山,眼波宛轉清靈,長得極美,他不禁臉一紅,下意識的拿手遮住了自己臉上那塊瘀清,不好意思的道:“哪裏,是我給你們惹麻煩了。”


    那紅衣女子柔柔的一笑道:“我們主仆二人也是第一次來看這賞菊會,人生地不熟,若不是遇上公子,就已上了別人的當了,所以還是要多謝公子。”


    錢璽嗬嗬的一笑:“哪裏,不必客氣。”


    他想了想,從衣上解上一塊紫玉來遞給那個女子:“錢璽這一鬧擾了姑娘你的雅興,這塊玉就當我賠給你的吧。”


    那紅衣女子微微怔了一下,又是一笑,伸手接過了紫玉。那綠衫女子見她毫不推辭的就接了東西,在邊上輕輕呀了一聲,紅衣女子轉頭瞥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頭,不再作聲。


    “不知道錢公子要在這裏呆多久呢?”


    “要逗留幾日。”


    那紅衣女子聽了低眉垂首行了一禮道:“若是這樣,公子能否告知下榻之處,明日小女子也好登門拜謝。”


    “啊?”錢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其實自己今天這架打得也有些糊塗,說到底也是自己一時衝動惹出來的,卻沒想到這女子似乎認定了自己幫了大忙一樣,居然說要登門拜訪……


    這女人樣子端莊溫柔,這一舉卻又著實十分大膽,錢璽一時實在是沒反應過來。


    沈芸芸上前一步笑道:“我們是錢公子的朋友,都暫住在鴻來客棧,到時候恭迎姑娘大駕光臨。”


    那紅衣女子抬起頭,如水的眼波在沈芸芸和紀未然的臉上轉了一轉,嫣然一笑,她對著三人又拜了一拜道:“如此,我明日一早再去拜訪,就此告辭。”


    錢璽還來不及說話,那女子已經轉身而去。他呆看了一會兒那女子亭亭的背影,轉過頭埋怨沈芸芸:“芸兒,你怎麽隨便就把住的地方告訴別人?”


    “你東西都送出去了,還不興人家迴來拜訪一下麽?”沈芸芸取笑了他一句。


    紀未然在邊上也笑道:“我看這位姑娘雖然柔順,性情倒挺爽快的,和三兒你也算對得上脾氣。”


    “你們在說什麽?”錢璽發了急,瞪著紀未然,“我可什麽也沒想!”


    他的確是憐香惜玉慣了,見那女子原想買玉,被自己攪了便很自然而然的想要補償一下。值錢的東西他隨手都能拿出一件兩件的,但是那塊玉卻的確是家傳的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他隻想著,既然她要買玉,那自己便還一塊給她,也就沒考慮那麽多,現在想來,這代價似乎真是大了些,竟然一順手把家傳之物都送了出去。


    不過錢三少畢竟是大手大腳慣了的人,也隻是那麽一想,便放下了。


    沈芸芸笑得眉眼俱彎:“我們可也沒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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