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請放心,我會早些迴來的。叀頙殩曉”沈雲兒說完行了個禮,“再說,雲兒也沒什麽可準備的。至於言行禮儀,不是還有好幾天可以好好學習麽?”


    翻遍自己的房間,沒有多餘的衣裳,也沒有發釵佩飾,有什麽可準備的呢?


    “如果爹沒有其他事,雲兒就先退下了,雲兒很久沒去見過娘親,要先去看望娘親一眼,再早一些出去辦好自己的事,也可以及早迴來做好準備進宮。”


    說罷她也沒管沈仁輔的臉色有多難看,直接退出了房間,徑直往後院大夫人吳怡華的住處走去。


    吳怡華居住的小院偏僻寂靜,沈雲兒進門的時候,侍候吳怡華日常起居的馮嬤嬤正準備給吳怡華洗臉擦身軺。


    馮嬤嬤是吳怡華娘家帶來的老人,因此侍候自家夫人也算盡心盡力。


    乍一看到沈雲兒,馮嬤嬤又驚又喜,沈雲兒也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眼見她現在不再癡傻,也不象以前那樣狠戾兇頑,打心眼裏高興。


    沈雲兒在床邊坐下來,躺上床上的吳怡華悄無聲無息,麵色暗淡,看上去蒼老憔悴癌。


    雖然自己對吳怡華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這個人畢竟收養照顧了沈雲兒這麽多年,若是沒有沈雲兒,自己也不可能在這裏生存下來,所以,不管怎麽樣,也算是有恩於自己,沈雲兒從馮嬤嬤手中拿過手帕,細細的給吳怡華擦手。


    馮嬤嬤在邊上看著,感動得一邊抹淚,一邊對著閉著雙眸,毫無知覺的吳怡華念叨:“夫人啊,小姐來看你了,你看看小姐現在,多好,多精神……你心裏一定很高興吧?”


    沈雲兒一邊擦一邊象是不經意的問馮嬤嬤:“嬤嬤,娘親對我恩重如山,我現在身體好了,自然銜食反哺也是理所當然。隻是不知道當年雲兒是如何被娘親收養在膝下的呢?”


    “唉,說起來夫人命苦啊。”馮嬤嬤似乎被觸動了傷心的事,又開始抹淚,“其實夫人並不是不能生育,夫人是連著三次滑胎,身體活活被拖垮了啊。”


    “接連三次?”沈雲兒有些意外,看了看床上吳怡華削瘦暗黃的臉,不禁又多了一些憐憫之情。


    “唉,最後一次,夫人身懷六甲仍是沒保住胎兒。夫人很是傷心,隻說是自己前世有孽,所以才有此惡報,從此夫人就潛心向佛,每日念經積善。”


    “遇見小姐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夫人冒著雪帶我上重龍寺去拜佛,山前山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快到山門的時候,正碰上濟善大師抱著小姐站在門前,大師說小姐是他從山腳撿到的孤兒。夫人一眼看見小姐就喜歡上了小姐,說小姐的眼晴很象她以前的恩人,這大約是緣份。就這樣,夫人就把小姐帶迴了家。”


    “是麽?”沈雲兒把手帕浸在水裏,摁了摁,搓了幾下,又絞幹了水,攤開來,開始幫吳怡華擦臉,“嚴大人和我娘認識很久了嗎?”


    “哦,小姐是問嚴洛嚴大人?嚴大人也是夫人在重龍寺晉香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小姐才兩歲大,嚴大人和大人同朝為官,平時很少來往。那日在重龍寺,夫人遇上惡人***擾,嚴大人見義勇為,出手幫忙,就這樣兩家認識了,結了幹親。嚴大人人才出眾,性情又是極好的,他很喜歡小姐,待小姐如同親生一樣呢。”


    沈雲兒聽了點點頭,馮嬤嬤很有說話的興致,又把沈雲兒小時候的趣事說了很多給她聽。原來沈雲兒小時性子很野也很暴燥,府上的丫環和家人被她打傷咬傷的不隻一個兩個,有一次因為二夫人呂彩香動手打了她一下,她幾乎咬斷了呂彩香的脖子。後來,她不知道怎麽從後院假山石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醒來以後便成了一個半癡的傻子。


    “是嚴大人把我救醒的麽?”


    “是啊,嚴大人可真是小姐的大恩人啊。”


    沈雲兒對馮嬤嬤笑了笑:“嗯,我知道。”


    待服侍吳怡華梳洗完畢,沈雲兒把身上除了那五百兩銀票以外所有的散碎銀兩都給了馮嬤嬤,又囑咐安撫了她幾句這才離開。


    出了沈府,她先去一品堂找錢璽,也沒跟錢璽多說客氣的話,隻叫他幫忙把五百張銀票兌換成了五張一百兩的小銀票,然後便趕去鳳庭軒。


    到了鳳庭軒,隻見門前一片混亂,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混混正在門前打成一團,鳳庭軒的老鴇哭爹叫娘地帶著樓裏的小廝護院們在邊上勸架。


    老鴇手下的人沒敢和這幫人動手,要和這些長年在街麵上混的流氓惡棍論狠,她這樓裏的這幫人根本不夠看,隻能在邊上跳腳著急:“各位爺,請到別處去吧,我這兒可是開著門做生意的啊。”


    從今兒一早到現在,至少不下五六撥人在門前打架鬧事,鳳庭軒根本沒生意可做,老鴇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可是得罪的到底是哪路神仙,她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


    沈雲兒站在邊上看了幾眼,想了想仍是走了過去,把老鴇一手拎到了一邊:“我要贖個人。”


    “啊?老娘沒空,少給老娘添亂。”老鴇哭喪著臉,眼晴隻盯著那門口的一幫人,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


    “你想不想這些人從你樓前消失?”


    “想,想啊。”老鴇聞言立刻轉迴了頭,激動不已地盯著沈雲兒看,臉都快貼上了沈雲兒,那眼神亮得就象餓了幾頓的人看見了香噴噴的紅燒肉一樣,就差沒流口水了。


    沈雲兒皺了皺眉,有點厭嫌的把頭離得她的嘴遠了點:“你把人交給我,我立刻幫你解決了他們。”


    “好好~”死馬當作活馬醫,隻要能把這幫祖宗弄走就行,“姑娘,你給誰贖身?”


    “玉兒,我要贖他。二百兩,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沈雲兒拿出二百兩銀票。


    她專門把那五百兩兌開來,是準備把五百兩都拿來給玉兒贖身,原本是想贖人的時候拿出去不會被老鴇認出來銀票是昨晚親手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張,可是現在,既然有機會少花一些,當然要討價還價一番。


    “二百兩?少了些,玉兒可是我這裏的紅倌兒。”老鴇極不滿意沈雲兒開的價錢。


    “你這半天生意做不成,可不是二百兩的事。”沈雲兒對著門前還在混戰的那一幫人,挑了挑下頜。


    老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立刻又皺縮了好幾分,隻是一眨眼間,門前剛豎起來的花牌又倒了下來,一地狼藉。


    老鴇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苦著臉轉迴頭來:“好,二百兩就二百兩,成交,你幫我把他們都弄走。”


    “看見那邊茶樓外麵坐著的人沒有?”沈雲兒對著街對麵又輕揚了一下臉。


    對麵的茶座裏,一幫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熱鬧,唯有一個斜倚在樓前台階邊,一身補丁結納的衣服,一頂破草帽遮了臉,手裏抱了一根墨黑的竹杖,似乎睡得很安逸,完全沒有注意這邊吵得翻了天。


    “你找個人去對他說,事情鬧得差不多了可以了,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被逼得沒辦法了,隻好拚個魚死網破了,鬧大了驚動了京兆尹的捕快,大家會很難看,順便再把這一百兩辛苦費塞過去。他們應該就會走了。”


    “那有那麽簡單,我也知道今天這事兒一定是我們樓裏不小心得罪了人,就是不知道應該去找哪尊佛燒香才著急啊。要是威脅幾句他們就走了,我還用你來教嗎?”老鴇大為不滿,“姑娘,你這不是耍我嗎?”


    “我保證,他們走了絕不會再來了。你不知道哪尊佛,我知道啊。你放心,我會幫你善後。若是不然,大娘你今天看樣子可真要開不了張啦。”


    十有八’九是潘文龍,昨晚自己沒有找到他,很有可能他已經不在鳳庭軒了,而且玉兒也提起說,昨晚有捕快進過鳳庭軒找人,那名捕快極有可能是趙煊。


    趙煊此人不是一般的精明,昨晚就疑心他已經看出什麽來了,看樣子,自己的感覺很準,趙煊很有可能從自己不合體的裝束和自己去過鳳庭軒這件事上猜測出了一些端倪,所以去鳳庭軒帶走了潘文龍。


    老鴇遲遲疑疑的找了個小廝去到茶樓對麵,按照沈雲兒的話在那個睡覺的乞丐耳邊說了一番,那人掀了草帽望向這邊的時候,似乎笑了一笑,也沒說什麽,隻是站起身來,離開了茶樓。


    他走後沒多久,鳳庭軒門前的人一下子便消失得一幹二淨。老鴇見狀,很高興,趕緊叫人去把玉兒領了出來。


    玉兒看見沈雲兒的時候,呆了一呆,他沒想到沈雲兒竟然真的如約來替自己贖了身,更沒想到沈雲兒竟然是個女人。


    “走吧。”沈雲兒大方的向他伸出了手,“玉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把玉兒送到了嚴洛的府上。沈府肯定是不能去的,所以除了嚴洛這裏,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讓他容身。


    嚴洛並沒有多問什麽,留下了玉兒。因為玉兒沒有姓氏,因此嚴洛便給他嚴姓,叫嚴玉。


    沈雲兒離開嚴府,又匆匆趕去了京兆尹,鳳庭軒門口發生的這件事,對她而言是不在計劃內的事,她原本想隨便唬弄一下老鴇,把玉兒贖出來便完事,後來卻又想到,嚴玉現在在嚴洛府上,這出府辦事是難免的,若是不幫鳳庭軒徹底了了今日這件事,日後嚴玉外出不慎被鳳庭軒的人碰上,難免惹上更多麻煩,因此還是要想辦法讓這件事平息下來。


    等她趕到京兆尹的時候,趙煊碰巧不在,她留下了話,便在京兆尹附近的一家茶鋪,等著趙煊迴來。


    坐在茶鋪裏等人的時候,她心情很不好,隻覺得這茶鋪的茶真是苦得要命,更覺得要見的這個人大約是命裏的克星,原本昨晚擺脫鐵頭的時候她心情還很晴朗,想著終於可以擺脫那個黑麵神了,可是後來她發現情況其實沒有她想得那麽樂觀。


    趙煊的手段可謂惡劣,他很下作的讓鐵頭帶著她去見了幾乎所有京兆尹當值的捕快,不下十人,也就是說這十個人基本上都已經記住了她的麵目,那麽她以後隻要在這魏都的大街上走動,至少有十個捕快有可能認出她來,若是她敢穿男裝亂逛的話,那就更是無所遁形了。


    這個黑麵神,簡直太陰險太狡詐,太可厭可惡了,沈雲兒惡狠狠的往嘴裏灌茶,這趟來見趙煊她甚至連裝扮也沒考慮換一下,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地想:“姓趙的,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就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是?十三?”


    沈雲兒抬起頭來順著聲音望去正迎上了趙煊探究的目光,明顯地看見趙煊的眼中驚倒是有的,喜似乎就不是那麽迴事了。雖然沈雲兒不太在乎自己的模樣,但作為一個女人,看他這副有驚無喜的表情,也不禁大為惱怒,就算自己長得不算可人,這黑麵神也不必做出這一副見了鬼一樣的驚魂未定的樣子來吧?


    她冷著臉對他扯了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老大,你好啊。”她現在是京兆尹的準“協防城管了”,當然得跟著鐵頭那一幫人喚他一聲“老大”。


    “十三,你怎麽這副打扮?”趙煊把配刀橫在桌上,坐在沈雲兒對麵坐下來,直直的盯著沈雲兒,表情甚為不解。


    這副打扮?什麽叫怎麽這副打扮?


    沈雲兒越聽越不對味,難道尊駕你真的看不出來本姑娘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嗎?很明顯,他不是看不出來,他根本就是拿自己開涮!這個渣!


    沈雲兒在心裏把趙煊罵得體無完膚千瘡百孔,臉上卻擺出了近乎諂媚的笑容:“老大,不好意思,之前騙了你……”


    “騙了我?”趙煊煞有其事蹙眉想了想,然後露出一臉不計前嫌的寬容笑容,“沒關係,隻是十三,我之前有跟你說過,這一向京兆尹盤查得很嚴,十三如今這樣的話……”他言語間似乎很是為難。


    又來了!又是那一套,若是沒有正當的活路,便要把自己遣送出城去修河道……


    太可恥了,有這樣的橫行霸道欺壓良善的無恥官差,為什麽這北魏國還沒有官逼民反?


    沈雲兒在心裏暗罵,臉上卻笑得很討好:“老大,我也沒什麽別的去處,若是老大肯收留,我想仍在老大手下當值,隻要老大肯照顧我,瞞過其他人,這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沈雲兒之前就已經考慮好了,反正當這個城管也就是一個月的事,而且自己正好可以利用這機會尋找五行石的線索。


    趙煊卻隻是笑笑,未置可否,喝了一口茶才問:“你找我有事?”


    “啊,是這樣,鳳庭軒門前被一幫乞丐混混鬧了一整天,所以想跟老大說說。”沈雲兒態度突然放鬆了下來,說到正事兒,她立刻進入了狀態。


    趙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的變化,十三是個女人,這一點的確讓他有一點點意外,相比她的容貌,他更在意她的舉手投足間的那股天生的灑脫自如,完全不象一般的女人,說實話,她隻是身形單薄了一點,個子相對矮小了一點,但是她大膽獨立,談吐豪放,之前他雖然曾對她的身份有一點疑惑,卻從沒懷疑過他是個男人。


    可是她卻是個女人,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明明性格要強得很,卻又很會審時度勢,自己一再威壓,她居然忍耐了下來,能屈能伸,倒挺難得。


    “老大,這件事,你看……”


    “哦,”趙煊驀然迴轉,不由微蹙了一下眉,自己竟然走神了,“昨晚的事真的是十三你做的?”


    既然她找上門來,那就是已經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她開門見山敞開來說,自己也沒有必要遮掩,趙煊勾起了唇角,有意思的女人。


    “是。”沈雲兒很坦然的看著他,言語間一點沒有做了傷害他人的事要付出代價的覺悟,“我弄錯了人。”


    趙煊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今天去了玉華樓稍微調查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潘文虎和潘文龍打了一架,也多少聽到了潘文虎說了些不堪入耳甚至算得上是以下犯上的話,不過還是沒弄明白為什麽是潘文龍被人整治了。


    原因竟然是對麵這位姑娘擺烏龍,弄錯了人?饒是趙煊再淡定也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覺。


    “潘文虎說了嚴大人的壞話,嚴大人予我有恩,所以我原本是想收拾潘文虎的。結果弄錯了。”


    沈雲兒說得口氣輕飄飄的毫不在意。


    趙煊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暗暗搖頭,你若了解潘文龍是什麽人,就知道自己擺的是一個後果有多嚴重的烏龍了。


    “你是想讓我去跟潘文龍說一聲,讓他不要再叫人在鳳庭軒鬧事?”趙煊直接點破了主題。


    “是。沒錯。若是這件事傳揚開去,對潘文龍也沒有什麽好處吧?”沈雲兒從容地看著趙煊。


    “你說的沒錯。”趙煊點了點頭,“我會去找他。”


    他迴答得這麽痛快,沈雲兒倒有些意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也不想在京兆尹的轄下,有人鬧得這麽過分。”趙煊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碗,抬眸看了沈雲兒一眼,“十三,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有了。”沈雲兒也沒什麽興趣和他扯多餘的事,站起身來,對趙煊拱了拱手,“老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過幾日再去京兆尹報到。”


    “老大!你怎麽在這裏?”茶壺被一把抓過去,來人仰頭如牛飲水一樣的猛灌下去,水順著頸項往下流。


    沈雲兒一見他趕緊轉身就走。


    “誒,老大,剛那個人好象是十三吧?人呢?”鐵頭放下茶壺,伸長脖子研究前麵那個人的背影,又大揚著嗓門喊,“不對啊……十三怎麽穿的女裝,十三……”


    沈雲兒充耳未聞一般加快了步伐。


    “喊什麽喊,那是十三的表妹,替十三來請假的。”


    趙煊睜著眼晴說瞎話,臉色也沒變一下,舉起杯子輕啜了一口茶。


    看著沈雲兒的身影消失不見,他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右手輕輕轉著手裏的茶碗,左手食指下意識的又撫上了鼻側。突然他輕笑了一下,她的那雙眼晴,確實很漂亮。


    低頭喝完杯中的茶,他站起身來,大大的伸展了一下兩個胳膊,伸手抓起了桌上的配刀,麵無表情地看了鐵頭一眼道:“去暢春園。”


    “臉又黑了,明明剛才還在笑嘛。”鐵頭嘴裏小聲嘟囔著,不情不願的跟在他身後,“暢春園有什麽好看的,到處都是羽林軍,還能出什麽事?”


    趙煊斜了他一眼,沒吭聲,走了幾步問:“昨晚讓你給十三安排住的地方,人呢?”


    “啊呀,老大,你不說還好,說起來真氣人,那個十三跟個老娘們兒一樣,事兒多得要命,一會兒要小解,一會又說肚子痛,我一個不耐煩走快了些,就把他給弄丟了,你說這小子……”鐵頭邊說邊偷眼瞥趙煊的臉色,老大交待的事沒辦好,還把人弄丟了,他心裏有點犯嘀咕,怕被趙煊責罵。


    趙煊挑了挑眉,弄丟了?人家把你小子甩了才是真的。


    也沒多說話,隻是輕哼了一聲,這一聲足以讓鐵頭再也不敢抱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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