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抬眸對上緹寧詫異的眼神,步子加大,不過瞬間便到了緹寧跟前:“緹寧妹妹。”

    她說著欲言又止地望著緹寧。

    香蘭不明所以,緹寧扭頭看向她,語氣驚愕:“這位是四爺新帶進門的姑娘?”

    香蘭點點頭。

    裴行越想幹什麽?緹寧不想自大地以為玉萍進府是因為她,她對裴行越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充其量就是他手心裏的小螞蟻。

    “玉萍姐姐,我們進屋說吧。”心思翻湧,緹寧帶著玉萍進了房間。

    兩人在木凳坐下,香蘭上了茶水,玉萍指了指緹寧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問:“緹寧妹妹,你還能聽到嗎?”

    緹寧現在的設定自然是聽不到的。

    她對玉萍搖搖頭。

    玉萍臉上流露出憐惜的神色來。

    緹寧斟酌地問:“玉萍姐姐,你們會來這兒?”

    玉萍歎息一聲,眼底有憂愁之色閃過:“你可知宋家出事了?”

    宋家出什麽事了?緹寧眉眼一凜,便想問出來。她硬生生地忍住,目露疑惑:“姐姐的聲音大點,我是能聽見的。”

    聽緹寧如是說,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玉萍先正常音量說了一遍,然後讓香蘭比劃,原來迴江陵的當日江陵首富的宋家家主摔下馬車,不治身亡。宋老爺子年富力強,如今大半生意都掌握在他手裏,他一死群龍無首,幾位兒子為爭奪家產大打出手。就在這時,宋家鹽行的細鹽又被爆出乃是私鹽官賣,宋家幾位能幹管事以及宋大爺便被捉進了大牢。

    玉萍知道的都是些明麵上的事情。

    緹寧聽完卻知道更多,這裏麵一定有裴行越的手筆。

    但這不是她關心的問題,她握緊玉萍的手:“姐姐不是跟著戴公子的嗎?”

    玉萍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緹寧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了。

    玉萍低下頭,自嘲道:“我不過是個物件而已,別人厭了倦了,轉手贈之也是常事。”

    話罷她想起緹寧如今聽力損害,便偏過頭,示意自己的丫鬟告訴她,戴家受宋家影響敗落,戴家公子將她轉送給了裴公子。

    緹寧聽後,沉默半晌。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出身不好的女子命運如浮萍,漂泊無依。當然也有聰明機智的女郎在逆境中反敗為勝。

    可是這個世間絕

    大多數姑娘,她們隻有尋常的智商,普通的能力。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裏即使艱難求生,也難以抵得過時代,拚得過男子。

    “我沒事。”玉萍臉上又帶了笑,“來裴家以後有妹妹作伴,倒也是件極好的事情。”

    她這次沒讓丫鬟大聲吼,而是自己比劃,先指指自己搖頭,又指了指緹寧將兩隻手合在一起,露出一個明媚笑臉。

    兩人聊了半天,等緹寧送走玉萍後,憶起她方才說的話,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無他,因為她知道兩人是不可能長長久久作伴的。

    她總覺得裴行越把玉萍弄來是另有所謀。

    他要小妾,有大把大把美貌姑娘等著他挑選,再者說,她這麽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擺在這兒,緹寧從沒發現他的眼底對自己有過欲望。

    他到底想幹什麽?

    一晃就到了黃昏,緹寧聽到門外傳來請安問好的聲音。

    是裴行越來了?

    緹寧吸了口氣,佯裝不知,坐在燈下繡花。

    腳步聲越來越近,緹寧聽到他的官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你今天和柳玉萍見麵了?”裴行越抽出緹寧手中的手帕。

    原主會刺繡,緹寧不會,但她練習了幾日,熟能生巧,加上原主的記憶和身體慣性,緹寧刺繡手藝不說上佳,但也能說不差。

    她繡的是鯉戲荷葉圖,雙鯉倒是繡完了,可荷葉才繡了半片葉子。

    裴行越攤開看了眼,目光又凝向緹寧。

    緹寧眼神懵懂,仿佛現在才發現裴行越的到來。

    香蘭要上前當傳聲筒。

    “你出去。”裴行越道。

    香蘭不知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卻又對上裴行越不耐煩的目光。香蘭心中一抖,立刻退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關好門。

    緹寧眼睜睜地看著那扇門合上,她扭過頭看見裴行越那雙茶色的眸子,她眨了眨眼睛:“四爺說什麽?”

    裴行越看著緹寧:“聽不到?”

    緹寧麵色茫然。

    他笑了一聲,從袖中摸出個陶製圓肚小瓶,約摸緹寧小半個手掌大小,聲音微寒,臉上卻掛著笑:“阿寧想當小聾子,我向來心腸好,隻能滿足你這個願望,你過來把它吃了便能得償所願。”

    緹寧盯著骨節分明手中的圓肚小瓶,眉心一跳:“這是什麽?”

    裴行越卻仿佛不耐煩,他扭開陶蓋,露出裏麵那顆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隨後他伸手去拉緹寧。

    緹寧跳起來往旁邊閃:“四爺要給我吃什麽?”

    如玉般的手捏著一顆褐色藥丸,少年緩緩抬起眼,眼底含笑:“自然是好東西。”

    他起身靠近緹寧,緹寧開始四處躲,從窗邊到床榻前,退無可退,她一屁股摔在繡床上,剛要起身便壓了具結實的身體。

    裴行越垂眸命令她:“張嘴。”

    緹寧拿雙手捂著嘴:“我不吃。”

    他眼神裏適時的露出幾分迷惑:“阿寧怕什麽?放心,你若真是個小聾子,這個藥對你是無效的。”

    他伸出手去掰緹寧捂住唇的手。

    緹寧不停掙紮,裴行越一條腿緊緊壓住緹寧亂踢的兩條腿,一隻手將緹寧捂嘴的兩隻手舉高在頭頂,另外一隻捏著藥丸的手緩緩靠近緹寧唇邊。

    緹寧腦子成了一團漿糊,或許裴行越這個藥是假的就要逼她承認她是裝聾,可或許裴行越就拿的是真藥。

    雖然有時候緹寧覺得是個聾子挺好的,可那天醒來聽不見,世界悄然無聲,孤獨的仿佛隻剩下自己的經曆曆曆在目,緹寧慫了。

    “四爺,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沒聾,我耳朵是好的。”她盡可能仰起腦袋避開裴行越的右手。

    話落,裴行越捏著藥丸手停在空中,眸光深沉的像是深淵裏的暗夜。

    緹寧戰戰兢兢睜開眼,望見裴行越那雙複雜晦暗的眸子,嚇的她立刻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眼淚汪汪,口氣十分誠懇。

    裴行越冷笑一身,拉近和緹寧的距離,近到緹寧微微抬頭,便能碰到裴行越的脖子。

    微涼的指腹輕輕劃過緹寧的臉頰,緹寧哆嗦了下,裴行越一眨不眨地鎖住緹寧的表情,聲音忽然變得溫柔:“阿寧,你每次認錯比誰都快,可糊弄起我來,膽子比誰都大。”

    “我……”緹寧想爭辯,她紅唇剛張,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唇齒間,裴行越微微抬起她的下頜,藥丸從緹寧喉間滑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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