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要甘棠給小嬰兒起個名字,甘棠的名字是他棲真道長從詩經裏麵找的,如今他也從詩經裏麵找,最終決定叫騶虞,他對晦澀難懂的詩經並不甚通,但是對中華三大奇書中的山海經卻很熟悉,在山海經裏麵,騶虞是一種比老虎還大,有著長長的尾巴,一日可以奔跑以前裏的異獸。


    騶虞雖然強悍,但生性仁慈,連青草也不忍心踐踏,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有名的仁獸。


    老子講:“吾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


    其中,慈故能勇,這孩子先天不足,身體瘦弱,甘棠希望他將來能夠持慈而勇,強不可當。


    小名由作為幹爹的柳商來取:“就叫小魚,甘小魚……小魚幹?”


    於是,劫後餘生的小魚同學的名字就這麽定了下來,他剛剛吃過甘棠喂給他的五糧粥,在繈褓裏麵安靜地睡著,白夢勳給李懷雲孩子做的東西提前都給他用上了。


    隊伍重新上路,這迴人多了,大客車後半截都被各種物資填滿了,裝不下這麽多人,他們把那夥打劫的人送來的三輛轎車開上,半路上換了一輛麵包車和兩輛越野車,大客車成為後勤車,麵包車做維修車,所有維修的工具都挪到那上麵去,兩輛越野車為戰鬥車,跟柳商他們的路虎成品字形,保護住中央的兩輛。


    他們從白陽基地的東側劃了個弧形繞過,不敢走市裏,市裏喪屍太多,也不敢走鄉下,鄉下變異生物厲害,隻能走城邊郊區,沿路在超市、加油站等地尋找各種所需物資。


    人數增加到二十七個人,還有一個嬰兒,後勤負擔一下子增加了幾倍,柳商不再隻跟甘棠兩個人出去找物資,而是把戰鬥組的人帶上一半,每次都有六個幫手,辦起事來倒也方便了許多。


    隊伍行進的時候,仍然是柳商開著路虎走在最前麵,甘棠坐在副駕駛上,後麵坐著胖將軍和飛狐,架子上擺放著小九,騶虞在後麵大客車上交給白夢勳照顧。


    他們這輛是開路的車,一旦遇上危險,顧不得照顧嬰兒,好在甘小魚很好養活,每天吃飽了睡,睡飽吃,拉了尿了才叫幾聲,平時不吵不鬧,白夢勳很是心疼他——白夢勳這個人,天性裏就有一種母性的溫柔,他把胖將軍當作是救命恩人,但是對飛狐是真心的喜愛,沒事就喜歡做點什麽東西給小狗打扮,原先就總念叨著李懷雲肚子裏的孩子,生來之後他要如何如何,現在提前有了一個小嬰兒,他每天帶著都帶不膩,換尿片,喂米粥什麽的,根本不用甘棠和柳商伸手,小家夥病了,他比誰都著急,簡直成了孩子的奶爸。


    阿納特向他傳道的時候,他隻說,上帝如果能保佑小魚幹健康平安地長大,他就信仰上帝。


    阿納特對上帝擁有者無比堅定的信念:“你放心吧,主是無所不能的,我漂泊異鄉,九死一生,現在還能帥氣十足地跟你說話,就是多虧了上帝的保佑,主還賜給了我審判之光,隻要你肯信主,堅定不移地跟著主的道去行,主的聖光肯定無時無刻不照耀你跟孩子的!”


    “你門道家,對於上帝是怎麽看的?”柳商開著車,狀似不在乎地隨口發問。


    “旁門左道。”甘棠全神貫注,捧在胸前的雙手,掌心各射|出一道火焰,炙烤著漂浮在麵前的一根黑黝黝的木棍,這是那株垂屍柳的樹幹精髓,原本三米多長的木棒被他煉到不足半米長,並且仍然在不斷變細變短。


    這木棍堅硬無比,柳商拿著它,去捅轎車的外殼,就跟捅草紙一樣,紮樹幹就像紮豆腐,普通的火根本燒不壞它。


    甘棠這段時間,功法又有進步,他用道家內煉三昧真火的法子鍛煉火係異能,控火的能力得到超強提升,現在他發出來的火焰,已經逐漸由白熾狀態,轉成微微泛青,當全部轉成純青之色的時候,就代表他的道家三昧真火煉成了,燒化一塊鋼鐵就是幾秒鍾的事。


    他每天趕路的時候,都用這火去鍛煉木棍,將外麵雜質一層層煉化,所有的能量精華全部擊中到剩下的木芯髓裏麵,這根法杖煉成之後,能讓他的異能威力,再度提升幾倍!


    “既然是旁門左道,你為什麽還對那個小黃毛那麽好?還要把桃木杖給他,那可是你隨身用了這麽長時間了,又是你的第一根法杖,杖芯還是胖將軍的羽毛,你舍得嗎?”


    “法杖嘛,有一根就可以了,帶那麽多幹啥,我又不賣法杖開店鋪。再說了,阿納特是我的丁奇貴人,我對他好點也是應……你幹嘛?”


    柳商手一抖,車子差點滑進溝裏:“你說什麽?他是你的貴人?丁奇貴人?”


    “對啊,我不是跟你講過,我一共有三個貴人嗎?我好比是甲木,最怕庚金來殼,這庚金就是我的命中克星,唯有找到三個貴人,就好比三路奇兵,丁奇、丙奇、乙奇,才能反克庚金,遇難呈祥。你是我的丙奇貴人,他是我的丁奇貴人,都是我的貴人。”


    柳商心裏鬱悶起來,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憋在胸口處,發不出來,咽不下去,瞅哪哪不對,看誰誰討厭,他現在今非昔比,氣場撐開了,讓周圍的人都不敢隨便說話,吃飯睡覺都輕手輕腳的,大家都猜測他跟甘棠吵架了。


    唯獨白夢勳慧眼識出:“他生氣的根源在小棠棠身上,但是小棠棠並不知情,他又不能說出來,於是隻好把氣悶著,悶到極限爆發的時候,誰挨上誰倒黴。”


    “他會因為什麽跟小棠棠生氣呢?”大家開始八卦起來,“小白哥,你跟柳老大那麽好,又看出了根源所在,幹嘛不去勸勸呢?他不好說出來的,你替老大說了不就完了嗎?也省得我們成天提心吊膽,連睡覺都睡不安穩,你知道老大這幾天訓練我們有多兇,稍微出點錯就往雪裏踢。”


    “這種事情吧,外人不好幫忙,很容易越幫越亂的。”白夢勳低頭逗弄懷裏的甘小魚,“其實很容易理解的,阿納特來了之後,天天圍繞著小棠棠,問這問那,像他請教異能用法,還想要他的法杖,柳哥看了肯定心裏不痛快,你們隻要不讓阿納特總去煩小棠棠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就算我們知道也沒有用啊,那個小黃毛可是異能者,隨手能夠放出什麽審判聖光,把人的眼睛灼瞎的,這是還得你出馬才能解決。”大家一通哀求。


    白夢勳被磨得沒辦法:“有人比我更管用,你怎麽不去求他啊?”眾人都問是誰,白夢勳問,“你們告訴我,在咱們這隻隊伍裏,除了柳哥跟小棠棠之外,誰的地位最高?”


    大家紛紛說:“當讓是你小白哥啦,你跟老大認識最早。”


    “不是我。”白夢勳很確定地搖頭,“是胖將軍,甚至連柳哥也得讓他三分,隻有小棠棠能製得住他,你們求我不如去求胖將軍,他要是願意出手,阿納特肯定不敢再靠近小棠棠了。”


    眾人集體拿著省下來的烤肉孝敬胖將軍,並且說明來意,胖將軍“呆若木雞”,根本理都不理他們,不是他聽不懂,胖將軍的智力現在已經可比十幾歲的少年,隻要不是特別複雜的學術性問題他都能理解,他不願意管這件事,是因為他不屑。


    他跟柳商杠上,是因為當初和甘棠剛下山的時候,加入車隊,那時候柳商是車隊的一把手,掌握著是否讓他上車的生殺大權,那種被別人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胖將軍刻骨銘心,之後柳商又跟甘棠越來越親密,反倒把他擠成了“第三者”。


    最重要的一點,是柳商的實力夠強,老實說,胖將軍能夠這樣勤學苦練,除了自身性格,加上甘棠的“教導”之外,更主要的就是因為柳商,他一直憋著勁,要狠狠教訓柳商一頓,還要在甘棠的麵前,讓他威嚴掃地,徹底拜倒在自己的翅膀之下,跪下來唱征服,諂媚地舔他得爪子。


    可惜,柳商的進步也是飛快,本身的異能就在成長,吸收了龍魂精氣之後更是突飛猛進,把蔣營長他們全都遠遠甩在後麵,煉化了身上長出來的鱗片,尤其變得氣質內斂,越發的沉穩,凝重如淵,深不可測,胖將軍日練夜練,緊趕慢趕,跟柳商的差距越來越遠了。


    但他就是有股不服輸的精神,除了越發苦練之外,對柳商更加的不假辭色,現在連正眼看柳商一下都難,一人一雞從不主動交流,保持著極寒的冷戰狀態。


    但能夠讓胖將軍這樣對待的,也隻有柳商一人,其他的,都是土雞瓦狗一般,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像阿納特,他一爪子就能把腦袋撕下來,他根本不會在這種弱雞身上浪費一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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