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一拳打爆黃牙男的頭,甘棠的空手奪白刃跟刀槍不入,把剩下的人都給鎮住了,他們臉上都露出害怕的神色,對望一眼,轟然往村子裏麵逃竄。


    “我殺人了,咱們也趕緊走吧!”柳商怕村裏有警察或者軍隊衝出來抓他們,招唿甘棠跟後麵的梁鐸,趕緊開車離開。


    他剛坐上車,還沒等關車門,有一個在樹蔭底下看熱鬧的村民走過來:“你們不用走的。”


    柳商關門時候沒聽清楚,把車窗放下來問:“你說什麽?”


    “你們不用走的。”那個村民又說了一句,“黃金平不是軍方的人,他帶著一群流氓,冒充基地管事的,在這裏設卡收費,勒索新來的,你把他們打死了也沒關係,你們快進村吧。”


    柳商有點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往村裏望了望,那群人跑進去之後,並沒什麽動靜,樹底下仍有二十多村民在看熱鬧,男人女人都有,仿佛都司空見慣,有幾個還衝這邊豎起大拇指。


    柳商打量麵前這位,能有四十多歲,長得又瘦又小,臉上胳膊上,膚色黝黑,是那種常年在戶外勞動曬出來的顏色,留著平頭,身上穿了件看不出原色的半截袖衣裳:“到底怎麽迴事?”他看著通向村裏的道路,又追問,“這基地裏麵到底誰說了算?”


    男人告訴他:“基地裏麵是白營長說了算,不過他的兵不多,隻有三百多人到這邊來,這陣子又死了不少。咱們村裏的村長是大家自己選的,當初得票最多的五個人誰都不服誰,現在村長隻能管村子北邊的事,其他地方四個人各管一攤。你方才打死的那個人叫黃金平,是南邊這片的村長,他死了以後,他的手下得爭他的位置,北邊的鄧龍跟趙星也都想要這塊地盤,他們且得打一陣子呢,你們隻管進村,沒人會想著給黃金平報仇。”


    柳商迴頭看著車裏的甘棠,有點不敢相信,原來所謂的基地是這個狀態,軍方人太少,根本控製不過來,現在所謂村長,就像黃金平那種人,都是流氓一路的貨色,現在黃金平死了,他們還要搶地盤,還要爭位置。


    如果要是這樣的話,現在進村還真沒什麽,進村有一定的風險,離開在外麵混也不安全,兩害相權取其輕,柳商最後還是決定往村裏去看看,畢竟人是群居動物。


    柳商想了想,又問那人:“村裏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們進去還用辦什麽手續嗎?”


    “不用手續,你隨便找個房子搬進去就行,不過……現在都已經沒房子了,所有能住人的地方都被占用了,你們要想在這裏定居,得在村口自己蓋。”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下,等柳商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之後才又說,“我們家地方夠大,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先到我家離住一段時間吧,以後你要蓋房什麽的,也得時候嘛是不是呢。”


    “不能白住你們家,我們租吧,你開價,我看看能接受我就住。”


    “不用房租,不用房租,你們就直接過去住就行,真的……”他看見柳商臉上的堅持,大有不要房租就不去的意思,便說,“那你就看著給點什麽,吃得最好,穿的用的也行,實不相瞞,我們家就我跟我兒子兩個人,前陣子去縣裏弄迴來半袋米,已經快要斷頓了,你要是有富裕的吃的,給我們點,我那房子你們想住多久都成啊。”


    “米我們有,一個月,半袋大米,咱們那是一百斤裝的,一個月五十斤行嗎?”


    “五十斤?”對方把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的大大的,好半天才說,“不用不用,二十斤就行,二十斤就行,其實我不是說了嘛,不要你們房租,你們就住著就行。”


    是嫌給的多而不是給的少,柳商不再廢話:“我叫柳商,你在前麵領道,先去你家看看。”


    “我叫華剛,你叫我老華就行。”


    華剛在前麵快步走,柳商開車在後麵緩緩跟著,在一群村民的注視當中,進了桑樹村。


    一萬多人的村子,相當於正常村子十來個大,逃到這裏的幸存者們,在原有的基礎上又蓋了許多房屋,有鋼筋混凝土的,也有泥坯的,還有住帳篷的,反正現在天氣很炎熱,住帳篷也不冷。


    華剛的家在原來桑樹村的中心地帶,就在中央馬路的邊上,紅磚圍牆,鋼筋揻花大門,裏麵紅磚鋪地,四間正房,加上一個西廂房,很精致,麵積也不小。


    華剛打開大門:“來來,把車開進來。”


    柳商沒有立即開車進院,和甘棠一起從車上下來,跟華剛一起進來查看。


    一個光著上身,叼著煙的青年從正房推門出來,站在台階上喊:“華老頭,你又把誰領迴來了?挨打沒夠是不是?”


    “他們是我的房客,我把整個院子都租給他們了!”華剛一邊說,一邊快步到西廂房外麵,扒著窗戶往裏麵看了看,兒子沒在家,他長出了口氣。


    “是嗎?”叼煙青年撇著嘴走下台階,直奔柳商過來,“我看看,你這迴領來的是什麽貨色,有多大的能耐!”他伸手過來揪柳商的衣領,被柳商反手攥住腕子。


    柳商知道他被華剛利用了,不過他還是決定出手,在殺掉黃金平之後,他就不停地問自己,如果再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殺人?最後的答案為“是”,黃金平開槍打甘棠,如果沒有牛皮坎肩,甘棠就危險了,在這末世當中,沒有警察,沒有法院,要想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就必須強大起來,不知擁有強大的實力,還得有一顆強悍的心髒。


    棠棠把我當作貴人,一個能幫助他渡過災難的靠山,那麽我就一定要強大起來,能夠給他遮擋風雨,一切災劫都由我來扛!


    柳商左手攥住對方的手腕,右手別臂翻身,把人掄起來摜在身後的地上。


    青年張大了嘴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過了好半天才蜷縮起來,大聲喊疼。


    “他是什麽人?”柳商冷著臉問華剛。


    華剛有些慌張,強自鎮定:“他們都是外來的流氓,搶占了我的房子,把我和兒子攆到廂房南邊的一間小屋裏住,我們家的東西都被他們霸占了,你幫我把他們打跑,我這院子就是你的!”


    “整個院子都是我的?那我比他們還狠,你還圖個什麽?”


    “他們帶壞小鬆,小鬆跟著他們出去鬼混,偷雞摸狗,搶劫瓢昌,無惡不作。我兒子再跟他們混下去,遲早得被人砍死,隻要能讓小鬆理他們遠點,我把整個院子送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柳商伸手抓地上那人的頭發拎起來,一甩手扔到台階上,“給你十分鍾,把你們的東西都搬出來,不然的話,就別要了,都是我的了!”


    青年捂著磕得鮮血長流的手肘和膝蓋,靠門坐著:“你敢打我?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


    “他老大是楚生。”華剛大聲說,“楚生是黃金平的手下,現在連黃金平都被打死了,你還有什麽指望?還在這裏窮橫什麽!”


    “黃老大死了?”青年不敢相信,“你胡說!黃老大怎麽可能死?誰敢打黃老大?是鄧龍還是趙星?他們打過來了?”


    “別說廢話了,你到底搬還是不搬?”柳商打斷他的追問。


    “我搬,我搬。”青年扶牆站起來,開門進屋,很快拿著一柄砍刀出來,指著柳商,“你不是牛比嗎?來啊,看你還牛不牛比!嘛的,老子剁了你……”


    柳商伸手抓住刀背,輕輕一拽硬奪過來,再一撅,咯嘣一聲,刀成兩截,他把刀劍扔到地上,拿著剩下的半截拍打青年的臉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再給臉不要,你就走不出這院了。”


    青年一臉懵比,反應過來之後,連滾帶爬地跑出院子,到了外麵才用手指著柳商:“你給我等著!我找我哥們來,把你們都剁成餃子餡!艸尼瑪,你給我等著!”


    柳商微微歎息:自己的心還是太軟了,這種貨色就應該把他胳膊腿掰斷兩處,讓他爬出去。


    看見流氓走了,華剛高興壞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這院子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們住上房,我和我們家小鬆住廂房,院子也都歸你們。”


    “你剛才不是說,要把院子都給我嗎?”


    華剛愣了下,咽了口唾沫,生怕攆走一群狗又來一夥狼:“我是說,要是能把我兒子管好了,我就把院子給你們。”


    “好啊,你兒子在那呢?我幫你管教他,保證把他管教成良家少年。”


    華剛猶豫了下,終於下定決心:“好,隻要你們幫我把他管好,我立刻帶著他搬走!”看了看腕上一塊很別扭的米老鼠電子表,“他天天出去跟人鬼混,還得再過兩個點迴來吃飯,隻要不把他打死打殘,隨便你們下手!”


    柳商問:“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把我們領迴來,就不怕我們比他們更狠嗎?”


    華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活了這麽大一把歲數,會看人,你們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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