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不好了!”負責靜和這件事兒的太監急匆匆跑來。

    靜瑤正撐著胳膊肘打盹,被太監吵醒後懶懶掀起眼皮,眼眸微眯。

    太監嚇得立刻噤了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開始主動掌嘴。

    因為著急稟告他給忘了靜瑤最煩別人擾她睡覺的事。上次那個得風寒後站崗時沒忍住小聲咳嗽了一聲,結果把靜瑤吵醒的宮女現在已經被打斷了腿,到如今還不能動。

    “說啊!”靜瑤嫌棄地瞥他一眼。

    雖然她宮裏伺候她的太監宮女多到她經常記混他們,但是這人她還是記得的,前幾日她策劃靜和這事兒時這個太監擠破了頭要當主事的。

    “迴稟公主,奴才去柴房後發現裏麵沒有靜和公主。”

    靜瑤倏地起身,椅子頃刻倒地發出一聲巨響,太監渾身一哆嗦。

    她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指著他鼻子嗬斥:“你再說一遍!”

    “稟……稟告公主,奴才去柴房後……”

    “啪”的一聲,靜瑤的右手狠狠落在他臉上,留下鮮紅的五指印。

    太監立刻以頭捶地,帶著哭腔求饒:“公主饒命,奴才確實將靜和公主綁進了柴房……”

    靜瑤一腳踹到他頭上,厲聲道:“你是想說她變成蝴蝶飛走了?”

    太監被踹得四腳朝天,艱難爬起身再次跪倒在她麵前,大聲求饒:“奴才不敢,求公主放過奴才!”

    他們明明將靜和綁進去了,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等他們按照計劃衝進去抓的時候,柴房除了地麵上殘留的血跡,並沒有靜和,更奇怪的是連侍衛也不見了。

    “你搶著要當主事的時候怎麽不讓我放過你!”靜瑤踩上他的手,使勁碾了碾。

    “公主饒命哪!公主饒命哪!”太監疼得鬼哭狼嚎。

    “給我閉嘴!”靜瑤被他吵得更加煩躁,隨便指了一個宮女,“過來掌他嘴!”

    長寧宮。

    “多謝皇兄皇嫂,要不然今晚靜和就……”靜和說著說著戛然而止,微紅的眼眶中再次泛起淚花,她說不出口,如今還在後怕。

    “沒事,”江雨凝拿手帕為她拭淚,安慰她,“公主這麽好的人,一定會得到上天眷顧。”

    作者可真是後媽,為了突出後宮爭鬥,犧牲了一個這麽玉潔冰清、溫婉賢淑的公主。

    江雨凝一迴頭,和坐在桌後的景湛視線相撞。

    “凝兒怎麽會知道會發生這件事?”

    “哎呀我方才都說過了嘛,我是個預言家。”

    景湛輕搖手中的茶杯,眼神帶著探究和疑慮。

    他顯然不信她這話,開始猜測這是不是太子利用他和靜和沈貴人的關係策劃的一出戲。先讓江雨凝告訴他靜和要出事,等他及時解救靜和之後對她心存感激,這樣她就更能獲得他的信任。

    太子實在太陰險,而江雨凝又滿嘴謊言,他不得不這樣猜測。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叫嚷聲。

    “靜和在不在裏麵!”

    “有本事與侍衛私通,有本事別跑啊!”

    “你躲在裏麵是沒臉見人嗎!”

    靜瑤正對著門口大聲比劃數落著,猝不及防對上突然走出來的靜和的視線。

    ”終於肯出來了啊!”靜瑤雙手環月匈,邪勾唇。

    “妹妹有事?”靜和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靜瑤嗤笑一聲:“別裝了。”

    “我不知妹妹在說什麽。”

    “你今晚暗中與侍衛私通!”

    “我沒有。”

    “你繼續裝啊,明日我就告訴所有人!看父皇怎麽懲治你!”

    靜瑤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開始大膽對靜和指指點點,言語不堪入耳。

    江雨凝從靜和身後的門內走了出來:“公主不要隨意汙蔑靜和公主。”

    “呦嗬!你也在!做了澈王妃還不知足,竟然和她一起偷腥!難道我皇兄滿足不了你嗎!”靜瑤一想到今日宴會上景湛護著江雨凝讓她出醜就狠得牙癢癢,趁他不在,肆無忌憚起來。

    此話一出,她身後的宮女太監傳出幾聲竊笑。

    “奉勸公主不要胡言。”江雨凝辭色冷淡,警告她。

    “我還奉勸澈王妃不要狡辯呢!這麽多人都看著呢!你這樣豈不是在給我皇兄丟臉!”

    靜瑤正叫囂著,冷不丁看到了開門而出的當事人,慫得立刻移開視線。

    雖說小時候她和太子及眾皇子一直欺負這個前朝餘孽,還嘲笑他是不祥之人,但是後來隨著他長大,文韜武略皆在眾人之上,鋒芒畢露,羽翼豐滿,連她父皇都對他稱讚有加,後來她每次看到狠曆冷絕的他都忍不住怯場。

    “靜瑤說本王王妃什麽?”景湛裝作沒聽清。

    靜瑤不敢吭聲。

    “說王妃背著本王偷腥,本王滿足不了她?”景湛慢悠悠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

    靜瑤脖子一梗,嘴硬道:“沒有!我是說靜和她和侍衛私通!”

    “無憑無據,胡言亂語。”景湛冷掃她一眼,“以後不準打靜和的主意。”

    “我沒有亂說!”靜瑤一把將主事太監扯過來,命令他,“說!”

    太監頂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躬著腰,聲音發顫:“迴稟澈王殿下,奴才親眼所見靜和公主進了柴房,之後侍衛也進了去。”

    “皇兄,如今人證在此,靜和如何逃脫罪名?”靜瑤揚起唇角,“堂堂一個皇家公主,竟然行如此苟且之事,實在有辱皇家顏麵!”

    “堂堂一個皇家公主,竟然為了汙蔑靜和而不擇手段,不覺得有辱皇家顏麵?”景湛反問她。

    “我沒有汙蔑靜和!我還知道那個侍衛名叫李刻!”靜瑤情緒激動起來,聲音拔高幾個度。

    “嘭”的一聲,咬斷舌頭的侍衛被長寧宮太監抬著扔了出來,跪在地上蜷成一團,血“啪嗒啪嗒”滴在地麵上,嘴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你說的那位李刻。”景湛眉梢輕挑。

    靜瑤大驚失色,一副為侍衛打抱不平的樣子:“你們為了包庇靜和,竟然將他的舌頭割斷了!”

    景湛語氣寡淡:“那是他自己咬斷的。說起來,他這次算是看清了你這位主人的麵孔,差他做事,關鍵時刻卻將他抖落出來。”

    靜瑤張口結舌,侍衛怒視著她,眼角猩紅。

    “至於接下來,父皇那邊,你自求多福。”景湛頓了頓,警告她,“以後不許再打靜和的注意。”

    靜瑤氣得咬牙切齒,往太監身上狠踹數腳泄憤。

    出了長寧宮,江雨凝拉住景湛的手。

    “阿湛,我們飛迴府好不好?”她還想再體會一把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樂趣。

    借著皎潔的月色和遍布的花燈,景湛看到了她笑靨如花的麵容,他眸色複雜。

    新婚第二日江雨凝去慈安宮請安,靜瑤針對她,今晚宴會上靜瑤故意刁難她,方才在長寧宮內靜瑤又對她惡言相對。

    既然江雨凝是太子的人,靜瑤應該和她同一陣營才對,可為何一直與她合不來?倘若這一切的最終目的都

    是為了讓他更加相信江雨凝,前期的鋪墊未免也太長。

    況且,今晚江雨凝對待靜和時並沒有平時像對他的惺惺作態,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真誠,莫非她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到他肉眼辨別不出來的地步?

    景湛腦中兩個小人在瘋狂打架,一個說她可能碰巧知道了靜和要出事,一個說這就是太子策劃的一出戲,通過救他親近的人騙取他的信任。

    可是這兩個小人勢均力敵,不分高下,隻帶給景湛矛盾又複雜的情緒。

    “孤不是可以隨意飛來飛去的神仙,隻是會些輕功。”他沉聲道。

    “好吧。”江雨凝閃爍著期待之色的眼神黯淡下來。

    “不過,”景湛將她往懷裏一帶,輕盈騰空而起,低笑,“從這飛到馬車還是綽綽有餘。”

    磁性魅惑的聲音灼燒了江雨凝的整隻耳朵,她心裏立刻炸開了煙花,緊抱住這個撩而不自知的大反派。

    這晚,景湛依舊在江雨凝睡著後去了書房,隻是第二天,一向愛睡懶覺的她竟然早早地拍響了書房門。

    “阿湛,快!我們要去宮裏一趟。”

    他以為江雨凝終於發現這個問題,會質問他為何不在明軒閣,結果不是。

    “怎麽了?”他聲音慵懶。

    “以防萬一,我們要再去確認一下靜和公主的安全問題。”她晚上做了噩夢,書裏的文字清清楚楚轉化成了畫麵,靜和落水的那一刹那她從夢中驚醒。

    直到在宮裏親眼所見靜瑤麵紅耳赤向皇上保證不會再打靜和的主意,以及靜和還是一往如常的樣子,江雨凝才和景湛迴府。

    一下馬車,細雨紛紛,江雨凝走在景湛撐開的傘下。

    隔著雨幕,她看到澈王府門口屋簷下半躺著一個人。

    走近一看,是個女子,隻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氵顯答答的衣服貼在她身上。

    “你是?”江雨凝出聲問她。

    那人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看到景湛時明顯一喜,可是看向他身邊的江雨凝時愣了片刻。

    隨著她抬眸,江雨凝看到了她右眼角有顆淚痣。

    淚痣?原書女主楚清似乎有顆淚痣……

    作者有話要說:原書女主是太子的宮女哦,大家猜猜她為何會出現在這?但是我保證大家猜不到,因為我不按套路出牌,也不走狗血路線呀,哈哈哈!下章今晚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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