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輕抬起她的胳膊,抽出那本書。

    ——哇他們的小寶寶好可愛啊。

    緊接著下麵一句話是

    ——唉大反派估計這輩子是沒有孩子了,畢竟他不舉,好可憐哪。

    ——不舉啊不舉……

    他涼涼地掃了一眼那顆埋在兩臂間熟睡的腦袋,薄唇緊抿,繼續往前翻。

    盡管她寫的是他從沒見過的字,但奇怪的是他大部分都能看懂。書頁邊側每隔幾行就會有她的批注,大多是對“男主”的嘶吼式愛意表達。

    ——也太有魅力了吧!這種男主給我來一打好嗎!(抓狂

    ——這是什麽神仙愛情,太好哭了吧!

    ——男主真是好溫柔哦,我也想擁有這樣的夫君哪!咦,突然想起了我那大反派夫君……還是別想了,一把辛酸淚。

    ……

    江雨凝醒來時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冷不丁撞上了坐在正對麵的景湛的視線,他正盯著她。

    “阿湛,怎麽啦?”她托腮歪頭打量他,整個人懶洋洋的。

    景湛麵無表情,揚了揚手中的書。

    江雨凝尖叫一聲,立刻傾身一把搶迴,藏在身後,麵色發燙,“阿湛不能看!“

    這是她今天去醫館路過書肆時買的言情話本兒,在這裏實在太無聊,特地買來解悶兒。

    她看的時候認真又投入,忍不住在旁邊做了批注表達情緒。本來這話本兒就在她袖子裏藏了一上午,沒想到睡著之後疏忽了,竟然被他看到了批注,好羞恥!

    “孤為何不能看?”頓了頓,他故意說道,“孤也想看看凝兒喜歡的夫君是什麽樣的。”

    “阿湛吃醋了嗎?”江雨凝麵色緩和,打趣他。

    景湛沒迴答,探過身,勾起她的下巴,審視她:“凝兒為何深信孤不舉?”

    !!!那些他也看到了!

    “孤沒有不舉。”景湛再次強調。

    “沒關係。”她抓住他的手,安慰道,“這種難以啟齒的隱疾阿湛不想被人知道我可以理解,但是病不能拖要及時治療,咱們去找……。”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景湛打橫抱起。

    “咦?阿湛要和話本兒裏的男主一樣抱著我去嗎?”江雨凝摟著他的脖子問。

    “嗯。”景湛淡淡瞥了她一眼。

    江雨凝心裏

    立刻泛起粉紅泡泡,沒想到這個鋼鐵直男大反派看了她的言情話本兒後竟然開竅得這麽快,已經開始向溫柔體貼小狼狗方向轉變了嗎?

    盡管有點兒羞恥,但她還是樂在其中,這樣一來,他是不是還會像話本兒的男主一樣給她梳頭發按/摩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那她再也不用費口舌去騙他以前他們怎樣怎樣了,完全就是躺贏模式啊!

    江雨凝埋在他頸窩美滋滋偷笑,卻發現重心一低,她被放在了床上。

    “不是去找沈太醫嗎?”她眨眨眼睛,唇角還掛著未消散的笑意。

    銀霓煙羅床帳被合上,景湛欺身上前,眸色幽深:“不必,孤可以親自證明。”

    “噗!”江雨凝反應過來後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景湛麵容一沉,眼眸微眯:“凝兒不相信?”

    “沒有。”江雨凝強忍住笑意,但是因憋笑而微顫的肩膀出賣了她,她根本不信這麽保守的景湛會真的做什麽。

    景湛沒再理她,手撫上她額頭,溫柔細致地將她的碎發別至耳後。

    江雨凝靜靜看他拖延時間,心底偷笑。

    卻不料,下一秒她的唇被覆上,一片冰涼柔軟。

    她驚得睜大眼睛,下意識將他推開。

    “凝兒不樂意?”景湛居高臨下看她,早就料想到她的行為。

    “不!”江雨凝雙手攀上他的脖頸,迫使他更近,唿吸噴薄在他鼻翼,“凝兒也想為阿湛生個孩子。”

    說完,她閉上雙眸,主動親上他。

    不過,隻是唇瓣相貼。

    景湛睨著她,兩人僵持不下,都在等對方先退。

    大概過了半刻鍾之久,江雨凝感覺到景湛起身,唇角剛勾起一抹勝利的淺笑,卻沒想到他左手托上她的頭部,右手扣住她的腰身,加深了這個口勿。

    “唔……”江雨凝慌慌張張推開他,“阿湛我錯了,我相信你。”

    論心理戰她還是贏不了他。

    “可孤還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他語氣認真,作勢還要繼續。

    “我信你!信你還不成嗎!不用證明了!”江雨凝臉龐泛紅,雙手拚命推他,轉移話題,“要不我來教你練字吧。”

    景湛這才起身,拉開床帳。

    他本來隻想嚇嚇她,沒打算親她,可看她一臉挑釁,就賭氣親了上去

    。無妨,反正昨晚都親過了,這次終於拿去了她硬塞給自己的隱疾,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這樣開導安慰自己。

    江雨凝麵紅耳赤起身,稍微整理衣服後,牽住他的手,走向八仙桌。

    “來,阿湛我教你練字。”

    “孤的字很好,不必練。”景湛以為她是情急之下亂說的,沒想到她還當了真,想起她的字更覺好笑,“凝兒需要多練,寫的字大多數都是錯的。”

    “哪有?我寫的不是錯字,那叫簡體字!”

    “是嗎?”他知道她又胡言亂語了。

    江雨凝拿出話本兒,隨便翻了一頁,指著其中的一個“說”字:“你看我隻是把偏旁簡化了而已。”

    “哦。”景湛不置可否。

    “所以啊,阿湛我要教你認識並練習我經常用的這些簡體字,萬一我以後有危險了,寫的求救信你看不懂可怎麽辦呢?”她是認真的,為了小命不得不方方麵麵考慮到。

    “好。”他想起萬一有天看到她寫給太子的密箋,卻因為上麵奇怪的字會錯意思就可惜了。

    聞言,江雨凝興致衝衝拿著紙筆,拉他從暗間穿過客堂,來到了明軒閣涼亭下。

    江雨凝從最簡單的偏方部首的簡化教起,景湛腦子靈活聰明,不多時便掌握了常用字的基本轉變。

    接著,她開始教他那些複雜的簡化。

    魏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江雨凝握著景湛的手一起認真寫字的親密畫麵。

    他沒忍住吹了聲口哨起哄。

    兩人一起抬頭看向他。

    “阿湛和嫂嫂的關係不錯嘛。”他狡黠地看了一眼景湛,接著向江雨凝問好。

    江雨凝頷首微笑示意,說實話,她真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她看到魏昭的心情。

    魏昭長著和她愛豆秦淮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但卻不是秦淮。別人穿書都和愛豆組成了cp,她卻被和愛豆一樣的人叫嫂嫂,她覺得哪裏怪怪的。

    魏昭走近後才看到鋪在桌上的紙張,問江雨凝:“嫂嫂你們在做什麽呢?”

    江雨凝剛想開口,卻被景湛搶了先:“她在教我練字。”

    魏昭一臉不可置信,湊近之後看了桌邊的一張,揶揄道:“阿湛,你這字寫得確實不怎麽樣啊!還被譽為大禾朝寫字最好的人呢,真是徒有虛名,怪不得嫂嫂都看不下去教你練字。”

    被景湛處

    處壓製這麽久,魏昭作為他的摯友加損友終於能揚眉吐氣一迴了。

    “……那是我寫的。”江雨凝內心受到了打擊。

    魏昭看了看景湛,他一副無辜看戲的模樣,隻好重新指了最醜的一張,訕笑道:“指錯了,我是說這一張。”

    “那也是我寫的。”江雨凝再次受到了打擊,她確實也不擅長寫毛筆字。

    魏昭求助地看向景湛,結果景湛故意不看他,他隻好硬著頭皮嬉笑說:“既然阿湛讓嫂嫂教練字,那嫂嫂的字一定有美妙絕倫之處,是魏昭有眼無珠,嫂嫂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阿昭不必道歉。”江雨凝淺笑,親切喚他。

    看著這個一顰一笑和秦淮相同但性格卻完全和秦淮相反的人,她心裏甚覺奇妙。也算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半個同時代的人了,上次隻見到片刻,這次她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站在一旁的景湛將江雨凝的眉眼動作盡收眼底,本來看魏昭笑話微彎的唇立刻壓了下來。

    “我們去書房聊。”說完,就把魏昭帶離了江雨凝視線範圍之內。

    他們走後,江雨凝覺得無聊,帶著芳盈出府去集市上逛了逛,一直到傍晚集市收攤才滿載而歸。

    她帶迴府的除了買的各種物件,還有一隻在外麵撿到的小奶貓,毛色純白,有著藍寶石般的眼睛,整個就是一個毛茸茸的小雪球,格外惹人憐愛。

    因明日就是中秋節,她給它取名“月亮。”

    後來直到用晚膳江雨凝都沒舍得撒手,一直抱著它。

    可用過晚膳之後,景湛一直都沒有迴房休息,江雨凝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景湛對貓毛過敏。

    出於愧疚,她去別院書房找他。

    路過一座假山時,她耳邊傳來了悠揚又哀怨的蕭聲。

    假山峰頂,有一白衣男子在吹簫,如泣如訴,扣人心弦。

    江雨凝頓住腳步,被帶入情緒,明日就是中秋節,可她不卻不能和爸媽團聚。

    突然,簫聲中斷,那白衣人輕飛下山,身形高瘦,衣袂飄飄。

    江雨凝不知道府裏還有這樣一個身手不凡且會吹簫的人,追了上去:“這位公子,請問你是誰呀?我怎麽沒見過你?”

    那人不迴話也不迴頭,一手執簫,一手背在身後,往前走。

    “公子簫吹得這麽好,人也一定長得很好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se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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