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邪掛下電話,微微有些困惑,但還是沒放在心上。他的神情很專注,看著睡在他床上的女人,安靜的睡容。


    女人狹長的睫毛微顫,嫵媚的鳳眼緩緩睜開,恰好看到身側的男人,她露出淺淺的微笑。


    納蘭邪的眸子散去冷意,看向女人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柔情,可這樣的柔情,讓女人很滿足。他們在一起很多年了,她很少看見他最真實的神情,現在,他的真情都隻為她一人呈現。


    “小小,你沒事就好。”納蘭邪撫摸著她的臉頰,鬆了口氣,“以後這樣的傻事不要做了。”


    “嗯。”蕭雨蓉乖巧得點點頭,這種傻事自然會有人做的。不過,她眼睛微眯,也不知道爹地那邊怎麽樣了。


    一時之間,兩個人溫情四射。


    門,忽然被撞開,張嫂急急忙忙闖進來。


    納蘭邪神情一冷,轉過頭,語氣中帶著威嚴,“張嫂,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張嫂也過不上什麽規矩了,急忙開口,“少爺,少夫人不見了,我四處找過都找不到。”


    納蘭邪猛地起身,椅子向後倒去,落在地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保安室那問過了沒?”他忍住心髒抽搐般的劇痛,開口問道。


    “問過了,他們說少夫人沒出去過。”


    納蘭邪的神色緊張,轉身就要出去。


    蕭雨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和狠毒,拉住納蘭邪的衣袖,很好得掩藏了神情。


    “小小,你別鬧,好好休息,我去找一下她。”納蘭邪好言哄著蕭雨蓉。


    這讓在場的兩個人吃了一驚。張嫂驚訝的是自家少爺突然會對她那麽溫柔;而蕭雨蓉驚訝的是納蘭邪中了情蠱,竟然還能有不受控製的時候。


    蕭雨蓉柔柔得開口,“天心是我的妹妹,她不見了,我很擔心,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納蘭邪也不想多說什麽了,心心念念著天心,點點頭,低頭翻出剛才的電話,心裏微微有些自責,剛才自己應該要想到。他的心,痛得撕心裂肺。


    他,再次撥打過去,無人接聽,再三打去,也一直是無人接聽中。納蘭邪撥打了另一個號碼,冷冷吩咐,“幫我定位雲天心的手機。”


    吩咐完,納蘭邪和蕭雨蓉換好衣服,離開了納蘭大宅。


    而,此時無人接聽的那頭,正在上演膽戰心驚的一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口傳來刹車的聲音。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男子,焦急走進來。


    祁連的眼睛很尖,一進來,就看到押在椅子上的天心,看到她安然無恙,神情微微放鬆,“心心,你還好嗎?”


    天心衝著祁連大聲吼道,“你笨蛋啊,我叫你不要來,你聽不懂嗎!”


    祁連蒼白的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像是沒聽見她的罵聲,“你乖點,等一下我就接你迴家。”


    天心眼眶裏的淚順著臉頰,落下。祁連,你這笨蛋,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


    坐在高位的男子站起來,拍拍手,“好一個情深意切。”


    祁連視線轉向中年男子,臉色一變,“閣下,怎樣才能放過我的女朋友。”


    男子緩緩靠近他,上下打量,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比納蘭邪那小子好多了,他連聽都不聽她講一句就掛電話了,你倒是癡心一片,你配得上她。”男子指著天心。


    “這話不用你說。”祁連倒是好奇,這人怎麽老關注他們三人。


    “有膽量,不過呢······”


    “瘋子,你要是敢傷害他,我不會放過你的。”天心心一驚,威脅的話脫口而出。這個男人太過於神秘,他身上的氣息讓人害怕,她不能讓祁連受傷,不然欠的越來越多了。


    男子像是沒聽見,繼續和祁連聊,“其實呢,放你們走,很簡單,隻要你們打敗了這裏的人,我就放了你們。”男子朝押著天心的黑衣人點點頭。


    兩個黑衣人鬆開了天心。她快速跑到祁連身邊,把他護在身後。


    祁連緊張拉著天心,仔細查看她身上是否有傷口,很快,就發現了左手腕還留著血的疤,他的目光一冷,如利劍般刺向男子,“這傷口是你弄得?”


    男子挑挑眉,否認,“你應該問她!”


    天心縮迴了手,神情有些不自然。


    祁連也沒逼她,隻是反手把她護在身後,眸子盯著男子,“你的話可是真的?”


    男子沒承認,也沒拒絕。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四周的黑衣人黑壓壓得圍上來。


    祁連的身手很好,一拳一腳就把人打下,隻是他還要護著天心,手腳有些放不開,臉上也挨了了幾拳。


    他低聲對天心命令道,“等一下,開出一條道的時候,衝出去。”


    祁連快速出拳,朝黑衣人打去,眼看開出一條道時,他轉頭,朝天心大吼一聲,“出去。”趁他分神,一個黑衣人的拳頭襲來。


    一隻白希柔軟的小手截住黝黑的大拳,天心靠在他的身邊,“我不會放任你一個人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嬌小的身體靈活得穿越在人群中,標準的跆拳道姿勢。


    祁連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頓時也不覺得緊張,既然同生共死,那有什麽好怕的。


    一時間,兩個人士氣鼓舞,打得一群黑衣人近不了身。


    站在一旁的男子被兩個人的話,陷入了迴憶。曾經,也有兩個人也是這樣,同生共死。可是,素素不愛我,不愛我。他被這個意識控製住了,清冷的眸子變得赤紅,看向人群中的一男一女,恍乎了。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殺了他,素素就是你的了,殺了他。


    他抬起手,從衣袖中劃出匕首。


    一陣殺意襲來,天心驚恐得看著飛來的匕首,而目標不是她,是祁連。


    她,把祁連拉到身後。匕首的速度極快,狠狠得插入她的左胸膛。


    一陣痛意,蔓延開來。她低頭,看向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忽然笑了,嘴角抑製不住的鮮血流了出來。


    黑衣人的拳頭再次襲來,幾乎快要落在天心身上時,一陣白光耀眼迸發,把所有的人震開,就來祁連也被她逼退了幾步。


    “心心~~~~~~”祁連才看清天心的胸膛上插著一把匕首,接住了天心倒下的身體。


    男子也被逼到遠處,護住自己的身軀,目光看向倒下的女子,記憶中的片段和現實幾乎重疊,目光呆滯,她,她要死了嘛?


    “主人。”一個黑衣人爬到男子的身邊。


    男子迴過神,右手一揮,所有黑衣人簇擁著男子快速離開了。


    “心心,你別怕,我帶你去醫院。”祁連的聲音顫抖,眸子裏帶著害怕,跪在地上,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


    天心淺笑著,絕美的臉蛋即使是狼狽,也如同女神般高高在上,她微微咳嗽,嘴角的血不停得流出,胸口的傷口蔓延開血色,染紅了衣裙。


    “連······不用了。”天心抓住祁連顫抖的手,微微一笑。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的生命在流逝,在殆盡。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心心,你堅持一下,我這送你去醫院。”祁連橫抱起天心,卻被天心製止,“連,沒用了,我還有話要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說完,她的嘴角溢出鮮血。


    祁連拚命捂著她的傷口,眸子變得赤紅,“你,你不要說了,我們以後說,乖,不要說了。”


    天心艱難伸出手,捂著他的嘴巴,燦爛的鳳眼似乎帶著美好的迴憶,“連,如果······生命真的到了·····盡頭,我·····很慶幸,看到的人是你。請你別為我哭泣,別·····為我傷心,我隻不過換個地方······活下去。我不想在騙你了,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每次看著你對我的好,我都覺得自己······好殘忍。我對不起你。謝謝你,來到我的生命裏,謝謝你帶給我的快樂。若我死了的話,你別告訴······我媽和我姐,還有爺爺、納蘭邪他們,免得······大家傷心。”她吐出血,卻笑得格外燦爛,“麻煩你,對納蘭邪說一聲‘我喜歡你’。我······好累,想睡·····睡一會兒。”


    她的瞳孔漸漸失去了光彩,她笑靨如花,額間的花若隱若現,漸漸消散,如她的生命到了盡頭。她的鳳眼盯著月光,腦海裏的畫麵快速旋轉著,記憶深處的人乍現,溫柔得唿喚著她,寶貝,迴來吧!她伸出血漬的手,想去撫摸,卻在半空中,墜下,眸子漸漸合攏。


    再見了,愛我的人,再見了,我愛的人,但願來生,再見。


    “心心,你別睡,求你別睡。”祁連把天心摟在懷裏,捧著她的頭,大聲吼叫,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求求你別丟下我,你醒過來呀,醒來啊。”他哭腔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如喪失侶伴的孤狼嚎叫。


    破舊的大門,忽然被撞開,扶在牆壁的男子拽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心髒像是不會跳動了一般。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祁連那。


    白色的衣裙,周圍的血色,印入他的眼簾。他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他的眸子裏鋪天蓋地的痛苦和哀傷,喉口湧上一股鐵鏽的味道,抑製不住得噴灑出來,染紅了他的視線。


    “邪,你吐血了。”蕭雨蓉尖叫,去拉納蘭邪的手臂,被他大手一揮,奪了過去,他的目光隻落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蕭雨蓉自然知道是怎麽迴事,隻有愛上沒有情蠱的的人,就會吐血身亡。等等,蕭雨蓉不置信得看向納蘭邪,他,愛上雲天心了。是愛,她想笑,這樣冷酷無情的男人竟然會愛上一個人,他有心嗎。


    納蘭邪一步步靠近祁連和天心,踉踉蹌蹌走過去。


    祁連橫抱起天心,目光空洞,喃喃自語,“你說過我們同生共死的,你等我。”他迴身,朝門外走去。


    納蘭邪一把攔住,冰冷的目光看著祁連,伸手要去奪過天心,“把她給我。”


    祁連奪過納蘭邪的手,空洞的眸子終於了一絲情緒,是——厭惡、憎恨。


    “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他反複重複,帶著濃濃的憎恨。


    祁連的話,像一道利劍,刺痛了納蘭邪的心。是他,是他掛了電話,是他害死了她。他的心,頓時碎了一地,喉間的腥味湧來,大口的鮮血再次噴出,灑在了祁連和天心的臉上。


    “把她給我,我帶她迴家。”納蘭邪抑製住滿目的昏厥,他的眸光閃爍,如果現在還沒認清自己的心,是不是太傻了,也太晚了。他,愛她,愛得無法自拔,沒有她了,他的心也沒了。


    祁連大聲笑道,笑得淚水流下,“你憑什麽身份?”


    “我愛她。”納蘭邪大聲吼出,眼角高貴的淚,落下。原以為他不會哭的,原來還有人可以讓他落淚。


    祁連震住,低頭看著懷裏的天心,溫柔淺笑,“心心,你聽見了嗎?他說他愛你。你再也聽不到他對你說‘我愛你’,而他也再聽不見你親口對他說的‘我喜歡你’。”


    命運就是這般戲弄,錯過了就是一生的錯過。


    納蘭邪一怔,腦海裏隻剩下祁連的話,雲天心,喜歡他。他笑了,哭著笑了,為什麽命運要如此戲弄,等到明白時,為時已晚。


    他伸手去觸碰她的麵容,溫熱的餘溫還是帶著暖意。他,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場玩笑,下一秒,她就起來,調皮對著他說,‘納蘭邪,你被我騙了。’可是,她,如睡美人一般沉睡著,安靜得睡著了。他的手向下劃去,劃過她優美的脖頸,柔軟的觸覺還是那麽溫熱,她雪肌下的動脈還在跳動,流暢。


    納蘭邪的手一頓,再次觸碰天心的脖頸的大動脈,微弱而堅強得跳動著。


    他眸子裏閃過欣喜,再次落淚,卻是喜極而泣。他抬頭看向祁連,“她還活著,活著。”他的嘴角流出鮮血,幾乎停滯跳動的心髒再次活躍,卻也痛得厲害。不行,堅持住,你還要救她。他咬著舌,抑製自己昏厥。


    祁連被他的話,震到。伸出手,觸碰到天心的脖頸,果然和納蘭邪說的一樣。他也喜極而泣,兩個大男人相互一笑。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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