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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帶微笑客氣地給廣漢宗族領袖們行了一禮,郭嘉和氣地讓許褚收兵迴成都。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失無形,廣漢宗族都沒反應過來,唯獨站在秦業和秦成身邊的秦宓一臉憂色。


    “哈哈哈哈,郭嘉小兒,倒是識時務。”


    秦成肆無忌憚的嘲笑並未壓低聲音,不遠處郭嘉率眾離去的腳步並未停留,隻有許褚咬牙切齒按著兵器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這也算是和氣收場,廣漢宗族保住了勢力根基所在的廣漢郡,郭嘉就算在益州隻手遮天,廣漢這一畝三分地,卻隻能望而止步。


    對於廣漢宗族來說,這是一場勝利,意味著入主益州的軍閥向他們妥協,於是在鄴縣擺下宴席,烹牛宰羊,一片歡騰與慶賀之喜。


    酒宴上各家大族向秦業與秦成頻頻敬酒,稱他們是英雄豪傑敢作敢為,頂天立地不屈淫威。


    秦宓自斟自飲長籲短歎,身旁的父親看他這幅憂心忡忡的模樣,疑聲問道:“子勑,如今郭嘉已退,廣漢還是秦家做主,為何你這般沮喪的神色?”


    今日的酒似乎萬分苦澀,秦宓沒趣地笑笑,無精打采地望著父親低聲道:“莫非就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郭嘉是在示弱?待益州北部十四郡中十三個郡都向郭嘉低頭了,難道廣漢還是秦家做主嗎?父親今日也在場,就瞧不出來郭嘉麾下將士真要廝殺,今日秦家已血流成河了。”


    廣漢鄴縣外的對峙,實力上懸殊毋庸置疑,郭嘉若一意孤行揮下屠刀,秦家擋不住,整個廣漢郡也擋不住,就是來兩萬,五萬的私兵,兵器,鎧甲,軍紀,戰力,都比不上正規軍,就算重創郭嘉大軍,最終也會敗亡收場。


    可是郭嘉沒有這麽做,原因秦宓想得到,郭嘉手下謀士們也都想得到。


    那是因為郭嘉還未做好完全的準備,此刻屠戮廣漢宗族易如反掌,可郭嘉擋不住益州全境士族望族的反撲,滅秦家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郭嘉準備好了如何收場,在益州士族與他完全對立之後,誰來幫他治理益州,這個問題郭嘉一旦有了對策,秦家生死,已無關緊要了。


    秦宓的父親隻是給大哥二哥壯大聲勢,在一旁搖旗呐喊可以,出謀劃策顯然不行,秦宓的話讓他陷入深思卻沒有頭緒,而坐在他身邊的秦成聽到秦宓的話後,湊過來略有得意地笑道:“子勑啊,那你說眼下局麵,秦家該如何做?”


    秦宓靜靜地望著手中酒杯,沉默片刻後冷淡地吐出一句話。


    “秦家若永不臣服郭嘉,此時是最好機會,煽動益州全境士族望族,同時向郭嘉發難。”


    一個月前是郭嘉剛入成都根基不穩的最佳時機,而現在,雖說不如那時勝算高,可也是一個好機會,倘若讓郭嘉休整內部緩過最初的混亂局麵,那時,益州士族隻有兩條路,流亡或臣服。


    可讓益州全境士族望族冒著滅族的風險與郭嘉廝殺,秦宓覺得這基本不可能,原因很簡單,郭嘉至今還未枉殺過士族任何一人,入成都隻是殺了劉焉一家和統軍的將領,成都內隨劉焉入川蜀的東洲士族,郭嘉也隻是罷免而已,至於郭嘉讓將領前去各郡招降,願降者也都繼續留任,並未有出格舉動,現在的郭嘉隻是要名義上益州的臣服,這一點,益州士族是可以容忍的,犯不著與郭嘉不死不休。


    倘若郭嘉如同孫堅那般在荊州殺來殺去,殺得人心惶惶,殺得士族人人自危,那麽益州士族抱成一團絕地反擊的可能性就十分高了。


    秦宓的計策讓秦成搖頭不已,伴著酒意眯起眼睛朝秦宓神秘笑道:“子勑啊,寧折不屈是好事,可關乎生死之事總要慎重,潁川郭嘉年少得誌卻並不得意忘形,他知道治理益州要靠益州士族,可他不會甘心受人掣肘,所以,他終有一天會極力打壓益州士族,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聽到秦成的話,秦宓暗淡的眸子明亮了幾分,這個二伯是個明白人,看清楚了局勢,可眼下若不反郭嘉,日後再反,勝算微乎其微。


    “請教二伯有何高見?”


    秦成撫須洋洋笑道:“縱橫捭闔,離間策反。”


    如同跌入冰窖,秦宓遍體冰涼,心中冷意讓他情不自禁顫抖起來。


    酒宴上的歡聲笑語還在繼續,秦宓卻麵無表情地孤坐席間,露出一抹淒然的自嘲之笑,秦宓暗歎:郭嘉若是連麾下將領都掌控不住了,還有什麽資格入主益州?如果他的手下是能夠輕易背主之人,那郭嘉攻下漢中之時已經身首異處了。


    歡宴結束之後,秦宓跟在父親身後朝自家走去,走進家門之前,他將父親拉住,待父親迴頭疑惑地盯著他詢問何意時,秦宓麵色鄭重地跪倒在父親麵前,一臉沉痛之色地說道:“父親,孩兒懇請你不要再插手大伯與二伯的謀劃了,無論他們要做什麽,成與敗,父親都不要介入,這樣,至少我秦家或許還能留下一脈,不至血脈斷絕啊。”


    秦宓的父親沒什麽主意,見最喜歡的兒子這麽鄭重地懇求他,就算是想不通其中緣由,但也知道事關重大,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心中權衡過利弊的秦宓深刻明白,若是益州士族全境反撲,郭嘉就算勝,也是慘勝,到時候必定有其他軍閥覬覦益州之地,前來剿滅郭嘉,秦家還有振興的一天,可要是秦家獨自暗中謀劃,一旦事敗,郭嘉的雷霆怒火,足以讓秦家不複存在。


    引軍迴成都後的郭嘉表情始終不形喜怒,一路跟著他的許褚數次欲言又止,最終憋著一肚子窩囊氣迴了軍營。


    過了兩日,清晨陽光明媚,郭嘉縱馬立於成都北門,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對夫婦,蔡邕始終沒給郭嘉好臉色看,甚至多次嗬斥他是逆賊,郭嘉也不介意,天下人罵他是逆賊的多了去了,要是忍不住點兒言語攻擊,那他要殺的人太多了。


    一直到了晌午,北邊才來了一行車馬,上百名白衣少年前後護衛,領頭的便是蕭仁與蕭義。


    隊伍在郭嘉麵前停下,蕭仁與蕭義帶著百名少年護衛在郭嘉身前見禮。


    從馬上跳下,郭嘉扶起二人,拍拍二人衣上風塵,說:“一路安好?”


    蕭仁迴道:“我與四弟走的都是僻靜遠道,一路平安,幸不辱命將主公家眷與甄家安全送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一路上辛苦了,郭修,帶他們去安排好的住處好好休息。”


    郭修領著蕭仁與蕭義以及身後百名護衛進城休息,郭嘉緩步走向排頭的馬車,正巧馬車簾子掀開,風姿卓越的佳人懷抱一嬰孩走下馬車。


    剛想衝過去和媳婦兒說兩句話順便看看自己兒子,結果身邊一陣風刮過,郭嘉瞠目結舌地看著蔡邕夫婦比他腳步還快地跑了過去。


    蔡琰早有心理準備會在成都見到父母,卻沒想到剛下馬車麵前就與父母重逢了。


    淚流滿麵,泣不成聲,恍如隔世的一家三口感慨萬千,母女抱頭痛哭,蔡邕也老淚渾濁,女兒千錯萬錯,在他心裏也是死了一迴,這猶如隔世再見的重逢場麵,也讓他消去了對女兒的埋怨,隻是看著女兒懷中那個瞪著眼睛並不怕生的男嬰,蔡邕又表情尷尬起來。


    這蔡邕一家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後麵甄家也哭得稀裏嘩啦,甄堯給母親磕了三個頭,讓甄母抱著他又笑又哭。


    大喬小喬都坐在馬車上遙遙望著郭嘉,目露溫情,大庭廣眾,始終不好出來一訴衷腸,後麵馬車上的甄薑隻知道郭嘉就在前麵,可總不能失了禮儀去和愛郎相會,好在三哥出現在眼前,總算有了個發泄的地方,陪著母親一起掉眼淚。


    這不顧禮儀的大有人在,郭嘉正左右為難,上前吧,蔡邕肯定不想見到他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去甄家馬車前吧,當年和甄母鬧得不越快,外帶把甄家掏空,還一個銅板都沒還人家呢,去了隻會尷尬啊。


    眼瞅著已經十四歲的甄脫和甄道可沒那麽多顧忌,跳下馬車就朝郭嘉奔去,身後還有一個使勁朝郭嘉揮手也小跑過來的甄榮。


    甄脫和甄道默契地一左一右拽住郭嘉的胳膊,甄榮是直接一頭栽入郭嘉懷中,差點兒沒把郭嘉撞個人仰馬翻。


    哭笑不得的郭嘉還沒張口,又一次陷入了甄家姐妹的語言轟炸。


    “奉孝哥,大哥說甄家已經窮得沒飯吃啦。”


    “是呀,甄家是窮人啦,奉孝哥你現在是大官了,要不要買窮人家的孩子呢?”


    “買我吧,我會斟茶。”


    “我會倒水。”


    “我會揉肩。”


    “我會捏腿。”


    在郭嘉懷中的甄榮這是抬起頭朝郭嘉咧嘴一笑,洋洋得意道:“我會暖床。”


    耳邊清淨了,郭嘉很意外甄榮居然有讓兩位姐姐住嘴的恐怖技能,左右一看,發現甄脫和甄道皆是一副俏臉含羞,秋波暗湧的樣子。


    郭嘉苦惱地想到:十四歲的身體能不能別擠我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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