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因為兄弟在


    秦家村。


    那日秦莯離開劍神教之後不久,淩意晗便追上了秦莯。


    原本淩意晗是準備將秦莯帶迴劍神教的,可是秦莯說想迴秦家村了。


    不得已之下,淩意晗隻好一路將秦莯送到了這秦家村。


    可是當到秦家村時,秦莯和淩意晗卻是愣住了。


    整個秦家村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大伯,我迴來了!”


    秦莯試著喊了一聲,可是卻沒有人迴答。


    “進去看看!”


    淩意晗緊了緊手中的劍,皺著眉頭道。


    她們找遍了秦家村的每一個角落,可是整個秦家村卻是沒有一個人。


    甚至就連老主教也不見了。


    沒有留下書信,也沒有發生打鬥的痕跡,更沒有血跡。就好像是在某一個時刻,整個秦家村的人就那麽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秦莯不死心的依舊不停的在四周找尋著,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一連找了幾天之後,秦莯整個人癱在了一座破爛的房子前麵。


    那房子,之前的事情是許諾和許北山住著的。


    可是現在許北山也不見了,全村的人都不見了。


    “走吧,我們先迴劍神教,我讓師父他們幫忙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到什麽。”


    淩意晗看著蹲著地上不停哭泣的秦莯,低聲道。


    “我不……我要在這裏等他們迴來,他們一定是有事情出去了,他們一定會迴來的,我就在這裏等,等他們迴來。”


    秦莯靠著那破屋子的牆壁,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腿,輕輕的搖了搖頭,淚水劃過臉龐,聲音有些嘶啞。


    ……


    劍神教。


    那困住劍神教的法陣在周玄衝三人合力一擊之下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可是那一道口子卻是迅速的開始恢複。


    “保護他們離開!”


    慌亂之中不知道誰嘶吼了一句。


    所有的劍神教弟子在這一刻如同瘋了一般替保護著許諾等人撤離的雲信子和白惜聖殺出了一條通往山下的道路。


    白惜聖周身靈力瘋狂的湧動著,不顧一切的想要延緩那一道法陣裂口的恢複。


    雲信子殺紅了眼,一聲不吭,手中的劍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走幾名執法者的生命。


    正當眾人快要抵達那裂口之處時,明光尊者卻是伸手猛然將個古銅色的令牌打出。


    那令牌之上刻著一隻古怪的兇獸,如同一隻鱷魚。


    突然,以那令牌為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吼!……


    一股恐怖的氣息伴隨著一陣不知名的獸吼之聲從那黑色的漩渦之中傳出。


    嘭!……


    那黑色的漩渦之中伸出了一隻青色的爪子,那爪子上麵覆滿鱗甲,指甲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一般閃爍著寒芒。


    漩渦猛然一陣,似乎裏麵的東西在拚命的衝出來。


    漸漸的,露出了一個猙獰的腦袋。那碩大的腦袋上麵一雙血色的眼睛。


    “青古巨鱷!……”


    看著那東西,許諾駭然道。


    他曾經在許北山給他的那些書中見過青古巨鱷的畫像,這東西在靈獸等級排名之中是六階的恐怖存在!


    “快!……我頂不住了!”


    白惜聖麵色蒼白,對眾人吼了一聲。


    他身體之中的靈力在快速的流失,以他的修為隻能稍微延緩一點點這法陣的自行恢複而已。


    “快走,我擋住它!”


    雲信子深吸了一口氣,對身後的許諾等人道。


    說話間,那青古巨鱷已經從那漩渦之中徹底的鑽了出來。


    那巨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山丘一般,一張巨嘴如同窯洞。


    雲信子抖了抖手中的長劍,雙目之中湧現了一股瘋狂的戰意。


    身體化成了虛影,人未動,劍先行!在這一刻,他整個人似乎成了手中劍的一部分。


    劍狠狠的斬在了那青古巨鱷身上,頓時火花飛濺。


    隻聽一聲巨響,雲信子這一劍之下竟隻斬碎了那青古巨鱷身上的鱗甲而已。


    雲信子隻覺手臂震的有些發麻,手中的劍差點捏不穩。


    不待他撤離,那青古巨鱷卻是憤怒的吼了一聲,同時尾巴朝著他橫掃而來。


    雲信子急忙長劍一橫,想要抵擋。


    可是他有些低估了青古巨鱷這一擊,隻覺如同一座山撞在了胸口一般,一口血卻是再也忍不住的噴出。


    胸膛嚴重塌陷,肋骨折斷,內髒也已經破碎。


    雲信子咬牙掙紮著起身,眼中的戰意卻是更甚!


    長劍再次一揮,整個人一躍而來。


    可青古巨鱷狂躁的狠狠一爪直接將雲信子拍進了地下,生死不明。


    隨即看了看許諾等人,迅速的朝著眾人奔來,所過之處,不分劍神教還是奉天神殿的弟子,數百人被它瘋狂的撕咬吞噬。


    受到了血腥刺激的青古巨鱷更是兇性大發,怒吼連連。


    許諾迴頭看了一眼已經快要恢複的法陣,白惜聖依舊還在死撐著,看得出,他已經到了極限。


    “這次……靠你了!”


    許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了一句。


    “保護我!”


    許諾對四周的劍神教弟子猛然吼了一聲。


    在許諾不遠處的劍神教瞬間開始迅速的朝著許諾靠了過來,圍成了一個圓圈,將許諾死死的保護在了裏麵。


    乞劍手中的劍已經斷裂,身上布滿著傷口,可他卻依舊堅定的站在了許諾前麵。


    隻要他尚未死去,他就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兄弟!


    “呸!……狗娘養的!”


    乞劍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沫子,罵道。


    他很少說粗話,可是今日他卻想像朱文仁一般,罵上一句這一群狗娘養的。


    許諾將手中的劍插在了地上,雙手緩緩的抬起。


    “劍界之門……開!”


    許諾輕聲道。


    隨著他的手掌劃過虛空,在那法陣撕裂的入口之處,那一道劍界之門再次出現!


    與此同時,在他的手掌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如同鑄劍熔爐一般的東西。


    那東西隻有一寸來長,靜靜的懸浮在他的手掌之上。


    “帶大家……活著離開!”


    許諾突然拉起乞劍的手掌,將乞劍的一滴血液滴在了那小小的劍爐之上,輕聲對乞劍道。


    不待乞劍反應過來,許諾拚盡全力猛地一把將乞劍朝著那劍界之門推去。


    “快離開!”


    許諾急忙對眾人吼道。


    柳夭夭和韓一辰等人迅速的到達了劍界之門。


    “阿諾!……”


    站在那劍界之門前麵,乞劍雙手死死的攥緊,眼中兩滴混合著血液的淚水滴落。


    “阿諾你快點啊!”


    朱文仁焦急的對許諾喊了一聲。


    此刻已經有著將近五十名資質比較好的劍神教弟子到達了劍界之門。


    看著那站在劍界之門前麵的眾人,許諾微微一笑。


    “走好……”


    許諾的聲音很輕,輕的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而在這時,站在劍界之門前麵的白惜聖像是明白了許諾的意思,猛的一掌將眾人朝著劍界之門推去。


    白惜聖的這一掌讓眾人錯不及防。


    在朝著劍界之門倒飛而去之時,眾人看到許諾轉身朝著那青古巨鱷而去,他……不隨他們離開了!


    那一道瘦弱的身影在陽光下拉的很長,影子鋪滿了山路。一人,一劍,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著瘋狂而來的青古巨鱷。


    他沒有時間進入劍界之中的,若是他離開,那麽乞劍就不可能離開了。以乞劍的資質和修為,是沒有人願意付出生命保護一個沒有未來的人離開的。


    可是一旦他送乞劍離開,那麽他身體之中的靈力便將耗竭,他……根本走不到那劍界之門前麵。而且現在的時間根本不敢耽擱,稍微遲點劍界之門就有可能被青古巨鱷毀去,到那時候,所有人就都真的離開不了了。


    乞劍可是為了他去死,他也一樣,他也能為了乞劍……留下自己這一條命。


    與此同時,乞劍雙目赤紅,攥緊了手中的劍爐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幾句,那劍界之門迅速的開始關閉。


    帶著眾人離開,這是許諾給他的任務。這是他的兄弟求他的事情,他……必須去做!


    “許諾!我問候你祖宗……”


    在那劍界之門中忽然傳出了一聲憤怒的叫罵,同時一道人影衝了出來。


    朱文仁那肥大的身體出現在了外麵,手中提著大劍,可是一個大男人此刻卻是泣不成聲。


    “你大爺啊你個無恥混蛋!……”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許諾,朱文仁一邊哭著一邊憤怒的叫罵著。


    在他出來的瞬間,身後的劍界之門便已經消失了,而那法陣也再次恢複。


    白惜聖虛脫的盤坐在地上,吃力的抬頭看了看涕淚俱下的朱文仁,又看了看許諾,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腦袋猛然垂下,沒有了氣息。


    “媽的你腦子有病啊,好不容易送你離開了,迴來找死啊!”


    看著從劍界之中跑出來的朱文仁,許諾憤怒的罵道。


    “我不迴來黃泉路上你他娘的一個人孤單啊!”


    朱文仁高聲喊道。


    許諾咧嘴一笑,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兄弟在,黃泉路,不孤單。兄弟在,即便是地獄,也敢揚劍去闖。


    “哈哈哈,也不知道乞劍那混賬玩意知不知道給我燒兩個絕色美人,沒有人伺候總感覺有些不習慣啊!”


    朱文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大笑了一聲朝著許諾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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