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蘇琪昏昏沉沉的從夢中驚醒,因為做了一個並不愉快的夢,她便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過度用力,讓她隻感覺頭部一陣眩暈,險些又栽在床上,下意識的反應讓她閉上了雙眼,直到感覺恢複過來之後,她這才再次睜開雙眼,開始環顧四周。


    昏暗的房間內隻有一盞小夜燈是專門為她而開的,房間裏的陳設在說明這一切,她還是在自己的家中,可蘇琪卻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她明明是在酒吧與沫沫兩個人促膝長談,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迴到了自己的家裏?


    隻感覺喉嚨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卡在中間,十分迫切的想要喝水,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準備去廚房為自己倒杯水的時候,餘光中,她似乎看見床頭櫃上有一杯水正屹立在自己的眼前,帶著疑惑,她走到床頭櫃前,盯著水杯發著呆,若有所思些什麽。


    腦海裏閃爍著一些零星的碎片,直到看清那人的麵孔,她的記憶才被喚醒,她似乎想起來,她是被他送迴來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她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去酒吧之前的那一套,並沒有被他換掉,她的心情微微放下,在這一點他做的倒是一副正人君子,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落進下石的人,也從來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將床頭櫃上的一杯水喝完,她這才發現,在台燈下方,還壓了一張紙條,她伸出手去認真的看了看,上麵的字跡工整,落筆有力,寫著:水最好熱一下再喝,旁邊放了胃藥,如果不舒服,記得把藥吃了,下次不準再喝酒了。


    言語間如此犀利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他一人,蘇琪歎了一口氣,將一旁的胃藥收起來,可她的心裏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討厭任何人對她不求奢望的迴報,她討厭欠下別人的人情,尤其是在麵對何瑾言的態度上,他一次次的對自己的忍讓縱容與放肆,她都不能夠接受,也不敢去接受。


    因為,一個詭計多端的人,是怎麽可能會有一顆真心和愛她的心呢,她不敢去奢求這一切,隻奢求放她自由。


    蘇琪重新躺迴到了柔軟的大床上,閉上雙眼,滿腦子卻想著的都是沫沫對她說過的話,讓她深深的覺得,命運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東西,縱然你躲避的再遠,一旦被命運的齒輪所圍困的人,就隻能按照它的方向前行,不容你一星半點的掙紮。


    她相信因果論,所以她要承擔這一切的因果。


    第二天清早,她險些遲到,因為昨夜半夜的失眠讓她沒能好好休息,今早鬧鍾響到第六個節點的時候,她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今天是周一,是工作日,向來在工作這方麵上她看的十分的重要,因為何瑾言的關係,她才要變得努力,不想讓公司裏的員工對她有任何偏見。


    可是越是怕什麽便就越是來什麽,盡管蘇琪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她最終還是遲到了三分鍾,在打卡聲的提醒下,格外引人注目。


    當蘇琪低著頭走到自己工位上的時候,難免還是會聽見一些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知道,必定不是什麽好話在底下廣為流傳。


    蘇琪剛打開了辦公的電腦,目光便就落在坐在她麵前不遠的位置上的沫沫身上,隻見沫沫並沒有看見她似得,隻顧著忙著手裏的活兒,這倒是讓蘇琪有點奇怪。


    按照沫沫的性格,在得知她遲到的時間上,她必定會大唿小叫的跑到她的位置上來盤問情況,並且會好心腸的遞給她一份早餐,然而今天,她卻格外的安靜,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大家紛紛跑下樓去附近的餐館找座位,蘇琪依然抬起頭來看沫沫,隻見沫沫無動於衷,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她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便跑到她的位置上去看看她,今天這一天,沫沫的舉動都太過於安靜了。


    一個性格活潑的女人,忽然像打了霜的茄子似得,必定是有什麽心事。


    蘇琪輕輕的用手指頭敲了敲她的桌子,砰砰兩下,沫沫這才迴過神來,眼眸微微轉動,看了看蘇琪,說著:“琪琪啊,早啊。”


    “早什麽早,你愣在這裏做什麽,跟我下去吃午飯。”蘇琪不由分毫,便伸出溫暖的手掌拉著她的一隻胳膊,可她說什麽也不啃站起身子,甚至對她說:“琪琪,我今天不太舒服,不然你先下去吃飯吧,我趴一會兒就好。”


    蘇琪連忙用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認真的摸了摸,體溫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可看著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她倒是當了真,便不再強求她,自己便跑下樓去吃飯了。


    半個小時過後,蘇琪提著手中的飯盒慢悠悠的迴到了公司,尋摸著沫沫身子不舒服,便給她帶了最愛吃的點心,希望能夠治愈她的胃口,可當蘇琪走上樓的時候,卻發現沫沫正與別的同事鬧的開心,而在她的桌子上,也正吃著飯,剛剛所有不適的症狀,似乎在這一刻統統化為烏有,煙消雲散。


    蘇琪略微皺起了眉頭,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沫沫的身旁,將食物放到她的桌子上便不再搭理她,獨自一人走迴了辦公桌前,哪怕沫沫想對她解釋什麽,她也絲毫不想理會。


    這麽明顯的作為,蘇琪隻能當做是沫沫在躲著她,可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似乎並沒有哪裏得罪過她。


    終於,在下班的節點上,沫沫也不像往常那樣,屁顛屁顛的朝著她的方向奔來,也不會喊著她一起迴家,隻見沫沫提起包,帶上了厚實的黑色口罩,便就往公司的門外走去,一眼都不曾看過蘇琪,這下蘇琪按捺不住了,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背包,便一路跟隨著她來到大廈的門外。


    直到身旁的人沒有多少的時候,蘇琪這才敢跑上前,死命的拉住了沫沫,嚴肅的表情讓沫沫受到了驚嚇,沫沫驚唿:“你要幹嘛啊!”


    “我還想問你做什麽,這一天到晚,你究竟在躲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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