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咋沒女娃子的事哪?這萬一亂起來了,誰管你是男是女呢?”


    芳菲滿臉苦色。


    “我懶得跟你扯這些,你快下來,一會兒雞血涼了。”娘滿臉不耐煩。


    “他娘,要是芳菲要是實在不想纏就算了!”芳菲急忙朝爹打眼色。


    “你懂啥?一邊去!今天不把她這腳給纏了,我就不姓丁!”娘拿來一個棍子就朝樹上戳。


    “他娘,你眼下本來就不姓丁,你是丁任氏,快甭戳了,要是把芳菲弄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爹連忙去奪棍子。


    “還不就是你天天可著勁慣她!你看看過的好的人家,哪家閨女不纏腳的?今後大了嫁了人,出去走個場作個客,一雙大腳咋見人?”


    娘拿著棍子就朝爹戳去。


    “這不你要她嫁的人都不嫌棄,你還抄這心幹啥?”爹在娘耳邊低語。


    “一邊去,別扯這些,不管嫁誰,女娃子家該會的她都得會,咱不能讓人說嘴,你眼下慣著她是在害她,我因著這雙大腳吃了你娘多少刮落你知道嗎?”


    娘眼圈都紅了砰的一聲把棍子丟在地上,揉著眼睛進了屋。


    “芳菲,要不你就纏了吧?”爹猶豫半晌說道。


    “爹,這不是纏腳,這纏了腳後我這腳就廢了,你忍心看著我變個廢人嗎?”


    芳菲眼見爹要轉向敵方陣地大驚。


    “要不你跟你娘好好說,我看她是鐵了心要給你纏這個腳。”爹撓了撓頭。


    “好好好,我去說。”芳菲哧溜一聲滑下樹。


    “在屋裏一個人抹眼淚呢,都是你!”二哥瞪了芳菲一眼。


    “把你腳纏了你樂意嗎?”芳菲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我剛才正該上樹把你抓下來,我看你纏了小腳還能見天這麽兇。”二哥疼得齜牙咧嘴。


    “芳菲要不你就纏了吧?從仕人家的女娃子都要纏的。”三哥皺了皺眉毛。


    “拉倒吧,我又不要嫁到當官的家去,我去遭這個罪幹嘛?你不知道像我這麽大,骨頭長硬了的,要把腳趾頭哢嘣一聲掰斷彎下去裹個幾個月才能纏出來。”


    芳菲滿臉鄙夷看了三哥一眼。


    “你別纏了,我不嫌棄。”江昊陽笑著瞟了芳菲一眼。


    “我嫌棄你。”芳菲把他搡到一邊,進了屋裏芳菲去拉了拉娘的胳膊。


    “一邊去,你眼下能耐了,我管不了你了!”娘鼻音很重。


    “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我將來找個好婆家,有個好看的腳才能拿得出門麵,可你也知道我是狗肉上不了正席,那大戶人家我覺得見天跟關在籠子裏似的,憋屈得慌。”


    芳菲硬是把頭伸過去蹭了蹭娘的下巴。


    “你就見天貧吧,憑啥人家能成你不成?你長的不孬,會寫會算會做生意,咋就說不了好婆家呢?昊陽讀書好,今後八成要考學的。”


    娘甕聲甕氣地說。


    “娘,我聽上迴碼頭上來的船上人說現在亂得很,幾年都沒開科舉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開呢!你女兒我要長相有長相,要能耐有能耐還愁嫁不出去?”


    芳菲搖著娘的胳膊撒著嬌。


    “也不知道害臊,啥嫁不嫁的?”娘恨恨地瞪了芳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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