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幾步膝行到爺腳下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麵條寬的淚在臉上直淌。


    “爹,你要為兒子做主啊,老三一家子不單眼裏沒我,他們眼裏也沒有你和娘,現在你們二老還在他們就這樣欺負我,你們百年之後那還不把我朝死裏踩啊!”


    爺爺臉色鐵青閉了閉眼。


    “老頭子啊,我沒臉活了,幾十年的老臉今天丟個一幹二淨,三娃子你個畜生啊,帶著你那窩小畜生捉弄你老娘,我不活了讓我去死吧,老頭子,我死後你把這不孝的東西趕出老任家,不要讓他們一家進祖墳啊!有他們在我在地下也安寧不了啊!”


    嬤嬤哭天搶地頭直朝地上撞。


    芳菲爹娘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二哥兩眼直冒恨光,三哥一把抓住他幾人紛紛跪下。


    “娘,從小我就知道你疼大哥,大哥是你求了四五年菩薩才有的,有了他你日子才好過點,你說大哥聰明要上學我勤快留在家裏幹活,可先生都說我比大哥讀書好,想到娘你再三叮囑我答應了,輪到大哥娶親時你說他是禿子沒好房子找不著媳婦,我沒日沒夜的打三個月泥坯子給他建了新房子,輪到我娶親就這兩間我爺爺他們留下的老房子,娘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芳菲爹滿臉是淚目光茫然。


    “老三你喪天良呀,你說這樣的話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啊,我把你從夜壺那點長養活成七尺大漢子,看你沒媳婦又拿四丫頭給你換了個媳婦來家,你眼下來問我你是不是我生的,老天爺你開開眼吧,把這不孝的人收去吧!”


    嬤嬤披頭散發一手捶地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爺爺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歎了口氣。


    “老三你大哥現在難,江家向他拿的二兩銀子你還他吧,待他今後手裏寬裕了再給你,都是親兄弟不要為了錢生分了。”


    二哥冷笑一聲:“誰吃了江家的菜誰就還錢,大伯欠了人家錢憑啥讓我家來給付錢?”


    “二鬧子我和你爹說話你一邊去,這裏沒你說話的地兒。”


    爺爺本來有些尷尬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三哥向滿臉不平的二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爺我嬤嬤看我們一家左右不順眼,把我們當成那眼中釘肉中刺,這樣的話倒不如把我爹過繼給幺爺爺,一來我們也不用在嬤嬤臉前惹她不痛快,二來幺爺爺也有個養老送終的,你說是不是爺?”


    爺爺臉色鐵青兩眼圓瞪。


    “是啊爺,幺爺爺是你親弟弟他又是個寡漢條子,你不是說親兄弟不要生分麽?你有三個兒子就把我爹過繼給幺爺爺當兒子,他百年後也有人供香供飯,你說是不爺?”


    二哥滿臉嬉笑望著爺爺。


    嬤嬤呸得一聲啐出一口濃痰來,三角眼都瞪圓了。


    “老三你也想去給你幺爹當兒子麽?你這個畜生啊,你有倆臭銀子連老子娘都不認了,我打死,我打死你......”


    爹一動不動臉上神色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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