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迴到家看姥娘正在院裏和娘在吵,見三人迴來姥娘急忙問道:“芳菲爹,我聽鎮上人說勝和賭坊的人把雲虎和大毛抓了,大毛迴來了雲虎迴了沒?”


    芳菲爹略有不滿的看了姥娘一眼說道:“沒,他欠人家賭坊錢讓人留下了。”


    “你們咋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那怎麽說也是你弟弟,你家剛賣了絹花幫他把這錢還了!”姥娘麵上神色焦急大聲說道。


    娘騰一下從炕上站起身來怒聲道:“娘我家的錢也不是大水飄來的,我一家六七口要吃要喝兩個娃子要上學,沒錢給他還賭債。”


    姥娘一巴掌扇到娘肩膀上恨聲說道:“你個死婆娘頭子早知道你這般狠心,當年我就該五十兩銀子把你賣人家做小,你喪良心啊,你是老大自己過好了也不說幫襯娘家,你今天要是不給我錢,我一頭撞死在你家!”


    說著就要朝牆上撞去,爹急忙去攔,芳菲看得鬼火亂冒也顧不上尊卑沉聲說道:“爹你別攔著姥娘讓她撞,她死了二舅也落不著好!”


    一家人立著不動,姥娘見沒人拉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垂淚。


    芳菲上前說道:“姥娘我家沒錢給二舅還賭債,但咱跟賭坊掌櫃說好了,二舅在他那邊幹活抵債,隻要他好好幹活人家不會為難他。”


    姥娘抹了把淚說道:“那不成,你二舅打小就沒幹過活,賭坊都是些什麽人見天打打殺殺的,他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負責啊?”


    大哥上前一步說道:“姥娘為二舅這事我被打了,家裏攤子也讓人砸了,爹和芳菲去救我差點沒能囫圇個迴來,你還想我們怎樣?”


    姥娘邊哭邊說道:“你們把他這錢還了不就完事了嗎?那是你舅啊,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啊?你們這一群富貴眼,有幾個錢就看不上自己親舅舅!”


    娘眼淚嘩嘩往下掉怒聲說道:“你就想著你兒子的事,你有沒有想過你外孫、外孫女?讓他在賭坊幹幾年活正好,天天在家油瓶倒也不扶,就該讓他吃吃苦頭!”


    姥娘一把拔開娘說道:“不成,那裏不是好人呆的地,他在那呆幾年不死也脫層皮,你今天就把錢給我,你們不去贖我去贖!”


    娘恨聲說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今天就把這條命還你!”說著就向姥娘撲了過去,一手指著脖子嘴裏說道:“你照著脖子來一刀,你清靜了我也清靜了!”


    姥娘兩眼直泛冷光,一巴掌把娘搡開怒聲道:“你有家有口打量我奈何不得你是吧?好,你不給錢去贖你二弟,我隻能把四妮許給陳瘸子,他家願出四十兩彩禮!四妮要怨也怨不得我,我是不想把他許給那近五十的人,恨隻能恨你這個當大姐的把她推火坑裏!”


    娘氣得臉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妹妹在炕上哇哇大哭。


    芳菲扶起娘笑著說道:“娘你別哭了,四姨不是跟桑林村的長頭叔要好麽?到時他倆跑了姥娘把誰許給陳瘸子?“


    姥娘看著芳菲眼中神色不明說道:“芳菲我知道你能耐,你家這殺豬、喂鵝、做絹花都是你的主意,胡家那小子腿斷得蹊蹺,你娘她說那天晚上你們兄妹四個都出了門,你信不信我去胡家窪說這個事?”


    芳菲嘿嘿笑道:“姥娘你盡管去胡家窪張揚,看看人家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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