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瞎子似是有些迷惑,它走到芳菲跟前,毛茸茸的熊臉湊到芳菲麵前嗅來嗅去,嘴裏哈拉子流了芳菲一臉。


    芳菲覺得自己快要被臭暈過去了,心也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那熊嗅了一會兒轉身吃羚羊去了,躺在地上渾身緊繃的芳菲,聽那嚼骨頭的哢吧哢吧聲,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在疼......


    約莫過了一柱香功夫,那熊起身走了,芳菲擔心它一記迴馬槍殺迴來,繼續裝死。


    好半天不見動靜,芳菲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身下的土竟被自己冷汗打濕了一片,她抹了把臉,心說,他奶奶的,這無妄之災,幸好不是姐尿濕的!


    這天下午,二姨父來了家裏說是二姨昨晚發動了,但疼一晚上愣是沒生下來,怕是胎位不好讓娘趕緊去看看。


    娘一聽這話擔心約莫要出事,讓爹跟她一道過去,芳菲也鬧著要去。


    娘一把撥拉開她怒聲道:“這樣的事你小娃子家摻和什麽,好好呆在家裏,我和你爹下晌就迴來!”


    芳菲不依她娘被纏得沒法隻得讓她跟去,再三交待不能進血房。


    二姨家在陳家村,陳家村人多姓陳但二姨婆家卻姓張,是個小姓在村裏經常受人欺負,二姨夫比二姨大了十歲,人長得黑黑巴巴,幹幹瘦瘦,眼睛跟篾子拉得似的,村裏人給他起了綽號老鼠眼。


    二姨配他隻能說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都是姥娘做的孽,二姨夫妹妹換親換給了二舅!


    二姨夫其實並不姓張他是姓陳的種,他娘就是當年勾土匪那人的小婆子,那人被鬼給掐死,大婆子自然容不得她,她就肚裏揣著二姨夫嫁給了村裏姓張的光棍。


    來到二姨家門口聽到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人團團將炕圍住,芳菲悄悄瞅了一眼,見二姨滿頭頭發水淋淋的,臉色煞白,手指不停在炕沿上撓,許是撓得久了,十指鮮血淋淋。


    不一會姥娘和三姨也來了,幾人輪番給二姨打氣,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二姨一聲慘叫,接著便是哇哇的嬰兒啼哭。


    芳菲暗舒口氣,把那諸天神佛都謝了一遍,這古代女人生孩子,真真是一腳踏進鬼門關!


    忽然聽一人高聲罵道:“見天說自己懷的是個小子,要吃要喝不幹活,怎麽生下來又是個逼丫頭?


    人家媳婦一生就是個龍頭太子,就你一肚子賠錢貨!一口氣生了七個丫頭片子,讓我把這孽障丟尿桶裏溺死!也好轉轉運。


    芳菲聽得心驚知道又生的是女孩,二姨的婆婆拿這事作由頭,姨姐和姨妹坐在當門哭成一團。


    芳菲偷偷向屋裏瞅去,見那老太太果然要把孩子朝尿桶裏丟,娘和姥娘幾人自然不依,連忙攔住。


    那老太太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不讓我把這孽障溺死,你們誰要養活這孩子?“


    一時之間屋裏落針可聞,隻有二姨低低的啜泣聲,另人聞之心酸,聽之落淚......


    那老太太嗤笑一聲說道:”都啞吧了?既然你娘家人不要這丫頭,我們老張家容不下她,隻能把它溺死!“


    說著就要把那哭得聲嘶力竭的孩子向尿桶裏丟!


    芳菲隻覺心裏翻騰得厲害,眼眶酸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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