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貴的出現,讓我和堂姐都呆若木雞。


    他來幹什麽?接下來奔馳男是不是也要出現了!


    我真怕侯小貴會沿著摩托車輪胎印的方向走過來,這樣我們三個就可能撞到一起。好在他沒有,而是沿著麥田間一條小道鑽進了鬆樹林。


    堂姐推了推我的胳膊,趴在耳朵邊上問道:“怎麽辦,要不要跟過去?”


    我說:“跟!”


    不就是練過散打的猴子嘛,怕卵,隻要有堂姐在,我敢保證侯小貴一點脾氣都沒有。就算他敢動手,我褲腰裏還別著一把手槍呢,雖然不怎麽會用,起碼已經懂得如何打開保險,然後隻要照著他的大腿扣動扳機,猴子也就蹦噠不起來了。


    說完,我和堂姐貓著身子跟在侯小貴後麵,往鬆樹林深處走去。


    好在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鬆針,腳步踩在鬆針上麵,就像是天然的貓爪肉墊,完全聽不到響聲。


    倒是侯小貴的歌聲,響徹在鬆樹林裏,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雖然與他接觸不多,也才兩天時間,但我總感覺侯小貴這人是個膽小鬼。他那歌聲足以證明這一點,好聽當然算不上,跑調也很正常,但是為何那麽多顫音,明顯就是害怕。


    來到鬆樹林中央,李子鴿的墳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侯小貴直奔那座墳墓而去,我們不敢跟過去,一旦沒有鬆樹的掩蔽,他很容易就會發現我和堂姐。


    這家夥果然隱瞞了很多事,他正是奔著李子鴿的墓地而來。


    我想,他下一步動作可能就是拿出一個同樣的密碼器,輸入他的手機號碼後八位,然後打開那扇墓後之門。


    然而我猜錯了,侯小貴跑去墳墓居然隻是為了找迴他的“作案工具”:一把桃木劍,一個銀鈴,一隻墨鬥,還有幾張黃表紙書寫的咒符。


    他先是將其中一張黃符,蘸了蘸吐沫貼在額頭上,緊接著一手搖晃銀鈴,一手揮舞桃木劍,繞著李子鴿的墳墓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嘴裏還振振有詞,念著不知什麽鬼話。


    最後,他來到李子鴿墓碑前,終於說了幾句人話: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讓你顯形,你就顯形,變!”


    說完,他揮舞桃木劍直指那座墓碑,傻愣了有一兩分鍾,突然好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將桃木劍收迴,在上麵插了一張黃符,用打火機點著,再次將木劍直指墓碑。


    “好了李姑娘,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侯道號小貴,是個學藝不精的小道。這兩天如有得罪之處,一定不要找我尋仇,要找就找那個姓策的。你生前和他談對象是吧,這人很壞的,你剛走,他就跟自己的堂姐有染。呃……我就實話實話吧,我喜歡他堂姐,而且追了好幾年都沒到手,在下苦逼啊。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求求李姑娘多多糾纏姓策的,再就是讓他堂姐迴心轉意。阿狸的生辰八字我給你燒過去,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聽到這裏,我和堂姐差點兒就笑出聲來。


    這侯小貴中邪了還是怎麽著,大老遠從皮城趕過來,就是為了在李子鴿墓前說這番廢話?


    撒謊,是一種習慣,謊言說的多了,有時候連自己都會被騙。就像有些人總喜歡吹牛,一開始自己肯定不信,但是逢人就吹、遇人就擂,久而久之,就覺得自己確實很牛逼。


    應了那句話,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世上到底有沒有鬼,我想沒人說的清楚。但是要說侯小貴會抓鬼,打死我都不信,他就是個大忽悠,忽悠來忽悠去,把他自己都忽悠信了。


    我和堂姐繼續貓在樹後看侯小貴表演,他果然燒了一張寫有字跡的黃紙,那應該就是堂姐的生辰八字吧。


    做完了這一切,侯小貴收拾起自己的寶貝,跪在李子鴿墓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倒退著離開。


    我和堂姐總算是鬆了口氣,看樣子侯小貴也沒什麽疑點,他就是太喜歡堂姐了,又因為信鬼神的緣故,所以祈求李子鴿的鬼魂能幫到他。


    正當我倆打算從樹後走出來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樹林裏咦了一聲,侯小貴那小子居然沒走,他正蹲在地上好像尋找什麽東西。


    “奇怪了!”他自言自語的說:“明明就是這一片的,怎麽找不到呢,一定是策成峰那小子騙我。”


    槍,侯小貴肯定是在尋槍。


    他擴大了尋找範圍,正朝著我和堂姐所在方向走過來。


    “怎麽辦,要不咱先走吧,讓他撞到不好。”堂姐小聲問我。


    我想了想說:“咱們不跑,嚇唬嚇唬他自己就跑了。”


    “怎麽嚇唬?”


    我嘿嘿一笑,將堂姐的長發從背後撫到前麵,披散在臉上,乍一看確實怪唬人的,就像是貞子。


    “這樣能行嗎,萬一被他識破了怎麽辦,他會抓鬼不是。”


    “沒事,還有我呢!”


    說完,我從褲兜裏掏出一卷衛生紙來,疊成長條含在嘴裏,猛地一翻白眼,把堂姐給嚇得一趔趄。


    看來效果很不錯!


    侯小貴低頭哈腰,越來越近,眼看距離我們隻有五六米的樣子。要不是黎明前的黑暗,隻怕有一點光線,他都有可能認出我倆。


    時機差不多了,我和堂姐學著電影裏僵屍的樣子,蹦蹦跳跳走了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被侯小貴認出來又能怎樣,剛才墳前那番表白已經很明白了,隻要堂姐在此,侯小貴百分百得跪。


    “我……好……餓……”


    “這裏……有活人……”


    侯小貴正哈著腰尋槍,聽到有聲音,猛的抬頭看到我們倆,嚇得手裏的桃木劍都掉在了地上。


    “啊……”


    這孫子果然膽小,大喊一聲,轉身撒丫子就跑。


    其實不光是他,換作任何一個人,淩晨四點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時候,自己置身於荒野山林裏,突然看到兩個蹦蹦跳跳、披頭散發、吐著長舌的人形怪物,都會嚇得魂飛魄散。


    就說我自己吧,中午頭躺在李子鴿墳前,看到墓碑的那一刻腿都軟了,最後連滾帶爬才出了鬆樹林。


    侯小貴的喊聲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在廟子嶺的鬆林之中。


    我撿起地上的大皮包,拉著堂姐迅速跑到李子鴿的墳墓後麵。


    拉開皮包拉鏈,我再次取出那個密碼器,上麵的盾牌標誌果然和金屬門上的標誌一致,可見這就是鑰匙。


    我快速輸入八位數字密碼,藍色顯示區域出現一長串數字組合,我讓堂姐念,然後自己輸入。


    當最後一個數字按下後,那扇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嚓聲。


    鎖開了,裏麵好像有光。


    我緊張起來,更多的是害怕。活了二十多年,今天這是第一次打開一座墳墓,而且還是一座泛著白光的墳墓。


    那扇門的麵積有半平方米,我按住把柄輕輕一轉,然後往外一拉,白色的光線奪舍而出,刺得我差點兒就睜不開眼。


    其實那光並不算強,隻是因為鬆樹林裏太黑暗的緣故,所以顯得格外耀眼。


    我緩了緩神,眼睛終於可以適應光線的強度,於是探頭往裏麵看去。


    一條足以通人的甬道,呈水平方向延伸了兩米,再往前就是一個垂直的大坑,光線正是從那個坑裏射出來的,卻看不到坑裏到底有什麽玄機。


    “要不爬進去看看?”我迴頭看了一眼堂姐。


    她是個很膽小的女人,不怕黑社會(因為她自己就是個大混子),卻很怕鬼,這應該都是侯小貴的功勞,被他忽悠慣了。


    堂姐哆哆嗦嗦的說:“小峰,咱,咱還是迴家吧,裏麵有光,怪……怪瘮人的。”


    我張開懷抱將她攬入胸前,此時哪怕一點溫暖,都能讓這個女人的恐懼更少一點。


    “為了證明咱倆是清白的,必須得找出鴿子自燃的秘密,要不然警察總有一天會找上門來。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那,那你在外麵守著,我進去。”


    我心中一片溫暖,她都嚇成篩子了,心裏居然還想著我。


    “你守著,我進去。”


    “你是男人,身子骨太大,進不去的。”


    “對呀,我是男人!”


    也許是衝動,也許是主動,就在這時,我竟然鬼使神差般欠下身子,輕輕吻住了堂姐的雙唇。


    不,她不是我的堂姐,從此以後,我應該叫她唐紅狸。


    她的身子猛烈的顫抖了一下,兩行晶瑩的淚珠打濕了她的雙眼,滾落到我們的唇上。


    是甜的!


    我想,她一定很喜歡這種感覺。


    清晨的第一束白光已經翻越了山頂,天邊露出魚肚之白,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我一把推開懷裏的唐紅狸,奮力將身子擠進了墓穴之門。


    身後傳來嚶嚶的低泣聲,她一定哭得很厲害,她一定比我更害怕。


    甬道很是狹窄,隻能容得下半個身子。


    我用嘴巴咬住手槍,一步一步慢慢往那個大坑爬去。


    隻有兩米的距離,我卻用了兩分鍾。


    腦袋終於可以抬起來了,我打開手槍保險,將槍口對準了那個大坑,然後將頭探了進去……


    ip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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