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堂姐不管我了,該怎麽辦?


    眼前這幾個出租車司機,該不會真敢把我打死吧。


    我很害怕,蹲在地上抱著早就掛了的電話裝模作樣。


    那瘦猴踢了我一腳:“喂我說,電話打完了吧,還扣在耳朵上裝什麽裝,你給我站起來,我不喜歡打比我矮的人。”


    想起剛才那一腳,要是再來一下,我非得暈過去不可。


    但是男人,就應該站著被人打倒,而不是趴著被人打死。


    我鼓起勇氣站了起來,狠狠地瞪著比我矮一頭的瘦猴精。


    “打呀,來呀,有本事打死我,為了三百塊錢,我就不信你敢。”


    瘦猴冷笑一聲:“你是在提醒我不值當的,對吧?老子偏偏就成全你。”


    這次他可能要給我一個後鞭腿,可他還沒跳起來,電話也響了。


    我懷疑他是不是專門為打電話的那個人設置了特殊鈴聲,所以一聽到那鈴聲,他整個人都眉風色舞,也顧不上打我了,急忙掏出電話轉到了車後。


    “阿狸啊,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沒有啊,我好傷心哦!對對對,正在開車。神馬,有人敢打我小舅子,麻辣隔壁的,車牌號你告訴我,隻要是開出租車的,我立馬……d3373……真的呀,那個那個人我好像認識。不用不用,你千萬別過來,這點子小事我就處理了。”


    我好像是聽懂了什麽,但是又不太確定,莫非這瘦猴精……不會那麽巧吧。


    看來還真就那麽巧。


    瘦猴掛了電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我麵前,嘻皮笑臉地幫我拍打衣服上的腳印。


    “小峰是吧,誤會誤會,真是自家人不認自家人,哥求你個事唄,千千萬萬別跟阿狸說我打了你,嘿嘿。”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來他真是堂姐手下的地痞。


    我問他:“你跟唐紅狸很熟嗎?”


    “那可不,咱是一家人,以後你就喊我姐夫。”


    姐夫?不可能吧!


    “你是我堂姐的男朋友?我怎麽沒聽她說起過。”


    “正在追,嗬嗬。”


    另外五個人看來也都認識堂姐,有遞煙的,有點火的,還有給我拍打身上泥土的,伺候的跟個少爺一般。


    “你別聽猴子瞎說,追唐姐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幾。”


    眾人哈哈大笑。


    後來我才知道,瘦猴精叫侯小貴,跟堂姐是技校同學。侯小貴練過功夫,在學校裏有自己的小團夥,結果被堂姐的人給打散了,後來就一直跟著堂姐混。


    侯小貴為了表示歉意,非要請我吃燒烤。


    反正我也餓了,就接受了他的邀請,六輛出租車開到路邊,找了家燒烤攤子坐下來擼串。


    原來他之所以生氣,並非因為三百塊錢那麽簡單。


    我鑽進鬆樹林後沒了影,侯小貴心裏著急,就從後備箱裏摸出一根棒球棍去救我,剛好與奔馳男撞到一起。侯小貴性子急,二話不說就幹了起來,把奔馳男胳膊給打折了。鄉鎮派出所的民警來了解情況,他這才知道,奔馳男壓根就沒拐過少女。


    “老弟啊,你害得我好慘,要不是那開奔馳的不計較,我這次非得進去不可。”


    我很慚愧,喝了一杯酒賠禮道歉,心裏卻惦記著那個開奔馳的男人,於是就問侯小貴有沒有留他的聯係方式。


    侯小貴說那人是外地過來的,好像心事重重,在鄉鎮衛生所簡單包紮了胳膊就急匆匆開車走了。


    “走了?”


    “對走了。”侯小貴仔細看著我:“唐峰,你跟他到底有什麽仇?”


    我不想告訴他實情,隨便找了個理由轉移開這個話題。


    “我不叫唐峰,我叫策成峰。”


    “橫看成嶺側成峰的那個側成峰嗎,這名字好呀。”


    “是策略的策。”


    “嘿,居然還有姓策的,真是少見。”侯小貴點點頭,突然又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老弟你別跟我開玩笑,你堂姐叫唐紅狸,你叫策成峰,難道不一個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堂姐為什麽姓唐,而不是跟著我們家姓策,其中有一段悲涼的故事,我不想告訴任何人。


    因為這是堂姐的秘密,就像李子鴿人體自燃一樣,我不希望任何一個外人知道。


    堂姐唐紅狸,其實是二嬸的養女。


    二嬸有個姐姐,第一胎生了個女孩,第二胎結果還是個女孩。


    農村裏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這個女孩在唐家人眼裏就是個累贅,還沒斷奶就被那婦女送到二嬸家裏養活。


    這個女孩,也便是我的堂姐唐紅麗。


    後來她嫌這個名字太土氣,就自己改成了唐紅狸。


    狸,在農村是不詳之物,尤其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封建,說狸就是狐狸,紅狐狸和黃鼠狼一樣都是妖精,鄉下裏人見人怕。


    堂姐不聽,將唐紅狸這個名字沿用至今,惹的好幾家人都不高興,既包括生她的唐家,也包括養她的策家。


    唐紅狸打小不受人待見,她自己也很清楚,生身父母拋棄她,純粹是嫌棄她的女兒身,養身父母養活她,隻為長大後能賺個彩禮錢。


    看透了人情冷暖,堂姐隻對我好。


    有時候想想,她對我的這種好其實並不簡單,畢竟我和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甚至連親戚都不算。


    我告訴侯小貴,堂姐小時候經常生病,就過繼給一位姓唐的幹媽,所以她姓唐不姓策。


    侯小貴信以為真,又跟我講起他們上學時的往事,說堂姐是個很有領導能力的女漢子,跟她混的至少一百人。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阿狸她不想再過那種日子,兄弟們就都散了,如今各忙各的。”侯小貴說這話時,深深地歎了口氣。


    其餘之人,也都不勝唏噓。


    我們繼續喝酒擼串,突然就聽一個轟轟轟的巨大響聲往這邊竄來,眨眼間,穿著一身火紅皮夾克的堂姐,出現在大家麵前。


    眾人全都起立迎接,堂姐隻是略微點頭,然後向我跑過來。


    “他們打你哪了,快站起來給姐看看。”


    說實話我有點站不起來,被侯小貴那一腳踢的岔氣,至今都沒緩過來。


    “沒事,來吧,一起喝酒。”


    堂姐不聽:“你起來!”


    我掙紮著站起來轉了一圈,笑著說:“真沒事,這不都好好的嘛,沒人打我。”


    堂姐不信,在我身上一通摸索,還用手捏著我的下巴,看我臉上有沒有手指印子。


    就在這時,我實在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侯小貴爆發力太強,一腳就把我踢出了內傷。


    這一聲咳嗽讓堂姐發現了秘密,她也經常打人,所以知道我咳嗽是傷在什麽部位。不由分說,堂姐一把掀起了我的羊毛衫,隻見胸口上紅彤彤一個大血印。


    所有人全都不說話了,尤其是侯小貴,嚇得一直盯著地上看。


    “誰幹的。”堂姐語氣平靜,不過卻將一隻腳踩在了桌子上,有些霸道。


    侯小貴抬起頭來,嘻皮笑臉地說:“阿狸算了吧,都是熟人,其實……”


    “誰幹的。”堂姐又問了一遍,語氣依舊平靜。


    “真是個關係不錯的熟人,鬧了點誤會,我已經……”


    堂姐終於火了,大吼一聲:“我特麽問你是誰幹的,沒問你是不是熟人,快點說!”


    侯小貴臉上不敢笑了,低頭說了一句:“是我。”


    “是你?你打我弟弟?”堂姐一臉的不可思議:“好,很好,侯小貴,你很好!”


    我看到堂姐手腕在抖,一根黑乎乎的東西從袖管裏露了出來,那是甩棍,真要打在侯小貴身上,非得骨折不可。


    想到這裏,我急忙衝了上去,將堂姐緊緊抱住。


    然而,我還是遲了一步,堂姐手裏的甩棍已經伸長甩了出去,砰的一聲爆響,打在桌上一瓶啤酒,瞬間將酒瓶打的粉碎,啤酒沫撒了一地。


    夜市上的人全都往這邊看熱鬧,一個正在燒烤的小青年跑過來,試圖恐嚇堂姐:“你幹嘛,打架滾一邊去,打壞了東西你賠嗎?”


    燒烤老板見狀,急忙將那小青年拉到一邊,就聽他偷偷說道:“你找死啊,那女人就是北關的唐紅狸。”


    燒烤小青年一聽唐紅狸三個字,臉色當時就變了,見堂姐不動聲色,這才偷偷溜去幹活。


    “小峰你放開我。”堂姐暴跳如雷:“麻痹的侯小貴,你敢打我弟弟。”


    我哪敢鬆手,堂姐發飆不把侯小貴打去醫院是不會罷休的。


    侯小貴鐵青著臉,繼續解釋:“阿狸你冷靜一下好不好,我跟小峰真是鬧了一場誤會。”


    堂姐掙脫不開突然就哭了,哭得好傷心,用手指著侯小貴,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侯小貴,我唐紅狸打小沒爸沒媽,策成峰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竟然敢打他,這事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給我等著。”


    此話一出,六個出租車司機呆立當場,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堂姐竟然是個孤兒,而且還是她親口說出來的。


    “我們走!”


    堂姐說完,將甩棍塞迴到袖管裏,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跨在摩托車後座上,滿含歉意地迴頭看了一眼侯小貴,他,竟然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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