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讓我讓開,我不讓。”


    “嘿,你非要攔著是不是,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杜濤見陳瓊一直不讓,擺擺手,身後走出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拉住陳瓊兩隻胳膊,往門外邊拖,然後去靈堂上取骨灰盒。


    “別動那骨灰盒!”


    人都死了,居然還來折騰他老人家,陳瓊氣極了,一邊掙紮一邊朝杜濤大喊,可惜她被兩個強壯的男人拽著,除了喊兩聲,做不出什麽有效的阻止措施。


    杜濤托著深棕色的骨灰盒,走出堂屋,把骨灰盒對陳瓊晃了晃:“遵照遺囑,我這就把它灑到東海裏去。”


    陳瓊掙不開束縛,見杜濤要把骨灰盒拿走,情急之下,說道:“遺囑上說死後立刻把骨灰灑到東海,你現在才去灑,那遺囑就算是無效了。”


    杜濤愣了一下,遂即冷笑道:“現在也不算晚。”


    “晚了。”


    “總比你早些,金陵離海不遠,開車用不了多長時間,等著我的好消息。”


    說著就走。


    陳瓊急的不行,骨灰盒怎麽能讓外人隨便拿走,那遺產,也不能給這種人啊,她真恨不得有一架飛機,飛過來把她帶走,讓她把骨灰帶去東海,立刻去灑掉。


    可是沒有飛機。


    她也掙不脫身邊這兩個魁梧壯漢的束縛。


    杜濤走出大門,門外停著一輛奧迪suv,正是他的座駕,保鏢給他打開車門,正要進去,上空忽然傳出嗡嗡大響。


    帶起唿唿風聲,風勢非常強盛,吹的彌珍園裏眾人的衣袍獵獵作響,很多人的頭發都給吹亂了,甚至不敢抬頭去看。


    因為那大風就在上麵不遠處。


    還帶著引擎的轟鳴聲,其實也不用看,這種聲勢,多半是直升機才有的。


    杜濤連忙按著額頭,眯眼往上瞧,這一看,不禁吃了一驚,上麵果然是一架直升機,而且是阿帕奇!


    黑色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在彌珍園上空盤旋,造型酷炫,裝載導彈和機槍的位置空蕩蕩的,已經解除武裝了。


    可是就算解除了武裝,眾人還是很驚訝,華夏不同於別的國家,不允許私人擁有直升機,更不許直升機在城市上空隨意飛行。


    就算是億萬富豪,也沒這個權力。


    這誰呀,真tm吊炸天,居然敢在金陵市上空開直升機,而且是阿帕奇,太tm目無法紀了吧。


    下麵的人望著上空盤旋的直升機,全都愣住了,忽然,阿帕奇直升機在緩緩下落,在不遠處的草坪上停下。


    螺旋槳慢慢收住,風力也漸漸變小,艙門打開,直升機上跳下來一男一女。


    男的年紀很輕,約莫二十,身形修長瘦削,臉上始終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似乎天下沒什麽事,能讓他放在心上。


    女孩姿容絕美,留著中分的長直發,長發直吹到挺翹的臀尖上,挽著男孩的手臂,對陳瓊微笑揮手。


    “二姐!”


    聽見這聲叫喊,陳瓊又愣神了,好熟悉的聲音啊。


    那男孩也喊二姐。


    陳瓊眯眼細瞧,不禁喜出望外,高興的眼淚都冒出來了,尖叫一聲,不顧一切的朝他們衝去,竟在一瞬間衝開了身邊兩個強壯男人的束縛。


    可見她情緒有多激動。


    跑到二人身前,看了那女孩一眼,立刻轉向她身邊的男孩,一下摟住了那那男孩,淚水都湧出來了:“小幺,你怎麽才迴來呀。”


    從直升機上下來的這對男女,就是剛從俄國歸來的陳智和李菁菁。


    運輸機將他們送到金陵機場,機上還掛載了一架阿帕奇,是尼古拉被迫送出了禮物,於是,從機場出來後,兩人直接乘著阿帕奇,趕來了彌珍園。


    陳智拍拍陳瓊的背脊,笑道:“二姐,好久不見,你什麽時候從法國迴來的,廚藝學成了嗎?”


    陳瓊抹去淚珠,經過最初的激動,也破涕為笑了:“迴來有兩個月了,你還好嗎,讓我好好看看,哎呀,長高了,也壯實了,臭小子,瞞著我偷偷長。”


    姐弟倆閑話幾句。


    陳智敏銳的察覺到,這裏的氣氛不太對,院子裏掛著白事上才有的裝飾,門兩側還有花圈,還站著許多陌生人。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來彌珍園,是為了見奶奶,見到陳瓊隻是個意外。


    可是,奶奶呢?


    看到這些白事上的裝飾,他心裏打了個突,連忙推開二姐,朝堂屋走去,李菁菁也覺察到了異常,連忙跟上去。


    到了堂屋門口,一看裏麵的擺設,果然是葬禮,頓時淚濕眼眶。


    腥風血雨他經曆過很多,也親手取過很多人的性命,早就練就了磐石一般的冷酷性情,輕易不會動情,可是奶奶那麽好的人,怎麽突然就死了?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根本止不住。


    他噗通一下跪在門口,心裏難過極了,早知道奶奶會在彌珍園去世,他就不去什麽俄國了。


    李菁菁見他這副模樣,立刻猜到是顧奶奶去世了,捂著嘴,滿臉的難以置信,這離開沒幾個月,怎麽就去世了?記得她走的時候,身體還好的很啊。


    “奶奶,顧奶奶……”


    女孩子最容易動情,李菁菁喊出奶奶兩個字,眼淚像決堤的洪水,頃刻間打濕了臉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兩人跪在門口,正哭的傷心呢,陳瓊趕過來,奇怪的打量著他倆。


    “我說,你們怎麽了,哭什麽呀?”


    “你問我哭什麽?”陳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二姐,這還用問嗎?


    姐弟倆對視良久,要不是場合不對,陳瓊差點就笑場了。


    “小幺,你看清那靈台上的相片了嗎,就趴在這兒哭?”陳瓊指著七八米遠的堂屋盡頭,這間屋子進深比較深,足有四開間。


    距離比較遠。


    聽見這話,陳智愕然一呆,一個箭步衝過去,到了靈台前一看,上麵擺放的照片哪是奶奶啊,那明明是個糟老頭。


    拍手嗐了聲,這tm搞的,居然哭錯了,扭頭就笑出了聲。


    李菁菁抹著淚打他:“你還笑,你真不是奶奶的親孫子,在奶奶靈堂裏笑,你想把奶奶氣死啊。”


    陳智把李菁菁拽到那相片前,李菁菁這才看清楚死的人是誰。


    那是葉尊。


    顧英珍的表哥。


    小時候跟顧英珍一起長大,喜歡叫她瞎貓四小姐的那個老頭,還曾去過樂平,衛銘在樂平市捅了陳智三刀之後,葉尊把顧英珍帶到了金陵老家。


    兩位老人一起住在彌珍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死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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