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連宇略帶譏諷地笑道:“你很看不慣陳智?”


    “我們這一桌人都看不慣。”範光指著準備在樂平市成立商業聯盟的幾個企業家,趙群立立刻點頭響應。


    “好,很好。”


    說罷就這麽走了,範光和趙群立均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什麽意思,見他走向陳佳美,便跟過去偷聽。


    “方老,大潘,你們來的這麽早啊。”


    兩人起身迎接彭連宇,然後給陳佳美介紹,其實根本不必介紹,陳佳美已經認出彭連宇了,趕忙請他上座:“彭老,不知您到這裏來是……”


    “喝杯你們的喜酒,行嗎?”彭連宇笑著問。


    陳佳美有點迷糊,燕京的大人物跑來喝她的喜酒,雖然很給麵子,但是完全不認識啊。


    “好了,我就不賣關子了,我是應小陳的邀請,過來參加你們的訂婚禮的,來的實在匆忙,沒有準備禮物,抱歉抱歉。”


    彭連宇這種級別的人,能夠過來參加已經是禮物了,真心不需要準備禮物,陳佳美和梁四海均是受寵若驚,呆呆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另一側。


    也有兩個人在發呆,那就是範光和趙群立,這兩個家夥是徹底傻眼了,搞來搞去,彭連宇竟然是陳智的朋友,而且是來給陳佳美充門麵的,想起自己剛才說的壞話,範光倒抽了一口涼氣。


    至此。


    從燕京過來的朋友已經聚齊了,而主角還沒有到,大潘問最後到來的彭連宇:“我那兄弟怎麽還沒來?”


    “快到了,我來的時候碰見他了,悠哉悠哉的逛街呢。”


    “這時候還有心情逛街?”


    “不是他想逛街,是圍觀的人太多,他走不了啊。”


    陳佳美越聽越迷糊:“幺弟到底怎麽來的,為什麽會被圍觀?”


    彭連宇微微一笑:“想知道他怎麽來的,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罷當先走出去,大潘和方太炎也緊跟而去,陳佳美和梁四海對視一眼,都覺得稀奇,這個陳小幺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兩人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一起下樓去觀看,他們是訂婚禮的主角,緊跟他們動向的人可不少,不一會,新世紀大廈一樓就聚滿了人。


    正午陽光熾熱,烤的人頭暈眼花,正當大家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有熙熙攘攘的叫喊聲,眯眼一看,許多人圍著一輛黃包車在拍照。


    坐在黃包車的少年揮舞著鞭子,嗬斥著讓他們讓路,鞭子唿哨作響,很快就衝出了包圍圈,來到新世紀大廈門前。


    “籲!”


    黃包車上的少年揮鞭抽在拉車人的背上,黃包車立刻停下。


    那是一輛雙輪的黑色黃包車,帶有涼棚,前端是雙轅拉杆,車夫頂著炎炎烈日跑了很久,全身都濕透了,頭發仿佛剛剛洗過一般,濕答答地淌著汗水,到達目的地後,蹲在地上歇息,鞭子落在他背上,他竟是恍若不覺。


    車上的少年又甩了一鞭,啪的脆響,車夫悶哼著跪倒在地,返身看向車中少年,少年說:“愣著幹嘛,鋪路啊。”


    車夫接過少年遞來的紅地毯,地毯是成捆的,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後朝新世紀大廈推,或許是太累了,半途跌到了好幾次。


    新世紀大廈門前聚集了樂平市所有的名流和精英,看到車夫往這裏鋪紅地毯,都覺得奇怪,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當紅地毯鋪到盡頭,車夫終於抬起了頭。


    “臥槽!”


    “你看他的嘴,嚇死我了。”


    “尼瑪,這是怎麽受的傷啊,太tm瘮人了。”


    ……


    車夫的嘴角有兩個口子,一直延伸到兩側下巴上,傷口用針縫著,乍看上去,就像嘴角掛了兩條猙獰地蜈蚣。


    眾人望著他議論紛紛,陳佳美拽了拽梁四海的衣袖:“有沒有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誰?”


    “衛銘。”


    梁四海仔細一看,確實很像,可是衣著和神態差別太大了,何況衛銘是燕京的欽差大臣,梁四海不敢相信這是衛銘。


    鋪了地毯,車夫想迴去,黃包車上的少年漫聲道:“自我介紹呢?”


    車夫的臉頰禁不住抽搐起來,脖子一梗一梗地,帶著幾分神經質,緩緩地轉過身,麵向新世紀大廈的眾人,麵向陳佳美和梁四海,低聲道:“我,我是衛銘,來,來給陳家的女神……送祝福。”


    空氣在霎那間凝固了。


    因為所有的人都吃驚之極!


    三個月前,衛銘以欽差大臣地身份,來樂平市視察,偶遇弟弟橫死,捅了陳智三刀後揚長而去,陳家因此分崩離析,除了陳佳美還在這裏,其他人都走光了。


    這件事樂平市無人不知。


    誰知三個月後,衛銘又迴來了,這次迴歸和三個月前判若兩人,衣服破破爛爛,身上滿是汙穢和油垢,嘴角還有兩道可怖的傷疤,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裏最吃驚的人除了陳佳美,就是趙群立和範光了,兩人大張的嘴巴幾乎能塞下一隻雞蛋,這竟然就是他們苦苦等待的衛銘,這……怎麽可能?


    少年揮舞著鞭子,腳踩著紅地毯,漫不經心的走來,隨著他漸漸走近,那燦爛而戲謔的笑容,也逐漸清晰起來。


    有人認出了他。


    越來越多的人認出了他。


    “那是陳小幺嗎?”


    “是吧。”


    “臥槽,那個混世魔王又迴來了!”


    “而且是帶著衛銘迴來的,他這三個月到底去哪了?”


    ……


    陳智收起鞭子,笑容比午後的陽光更熱烈,這份熱烈是衝著石階上身著彩鑽婚紗的女神來的,他伸出雙臂:“大姐,有沒有想我?”


    時隔三個月,姐弟倆再次重逢,當初陳智不告而別,把陳佳美擔心壞了,此時見他完好無損地迴來,終於放下心來,但是激動的心情卻無法平複,衝過去的時候竟是喜極而泣。


    姐弟倆擁在一起,陳智拍拍她背脊:“大姐,這份禮物還滿意嗎?”


    “你迴來就是最大的禮物,其它什麽都不重要。”


    陳智心中一暖,長姐如母,這是最真摯地關懷,他怎能不動容?為了這一刻,在外麵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許久。


    陳智推開她說:“我把衛銘給你帶來了,以後咱們陳家的人,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誰也別想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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