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稍一思索,就知道是他的口誤惹出來的事,因為頂樓也有噴泉,你不說哪裏的噴泉,怎麽能怪小弟搬錯了地方?


    錯是他的錯。


    但是馬小哲正在為陳智盡心竭力的辦事,偶爾出錯,可以原諒,不能責怪他。


    於是陳智說:“別歎氣了,被人偷走了算我的,先去樓上招唿客人吧,我一會就過去。”


    “小陳哥說的哪裏話,都是我的錯,怎麽能算您的呢,我這就去樓上招唿客人。”


    馬小哲腆笑著離開。


    陳智轉身去庭院,噴泉邊有個年輕的身影,四周停滿了豪車,那個年輕人就是剛才的小弟,他叫王開達,名字開達,人一點也不豁達,非常內向。


    被罵了幾句,窩在心裏了,悶悶不樂的去搬十五年的飛天陳釀茅台,茅台有四箱,他解開工作服馬夾的扣子,隨手往後一扔,彎腰去搬。


    陳智正好走到他身後,順手接住馬夾,笑道:“別試了,你搬不動。”


    王開達不爽了,也不管後麵是是誰,梗著脖子說:“我搬得動。”


    “你搬不動。”


    “我說我搬得動,走開。”


    陳智笑著搖頭,他沒有瞎說,是仔細觀察了王開達的體格,才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既然這是個倔驢,那就讓他試試。


    王開達穩紮馬步,準備一口氣把這四箱都搬起來,試了一試,茅台比他想象的要沉,竟然直不起腰來。


    “要不要我去給你買幾個腰子,吃了再來搬?”


    “滾。”


    陳智哈哈大笑,怕弄髒了衣服,穿上馬夾把王開達推到一邊,示意讓他來,王開打自尊心很強,弓著馬步,一步也不讓,誰知這個年輕人看上去瘦弱,力氣卻不小,隨手推了兩下,就把他推開了。


    陳智俯身搬起四箱茅台,輕鬆寫意,把王開達看的目瞪口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正要轉身,忽然有燈光射來,兩人身處的地方較為昏暗,立刻別開頭,那輛車明明看到了他們兩個,卻沒有停下的打算,徑直朝他們衝去,竟然想把他們撞飛。


    “快躲開。”


    王開達怕汽車撞到陳智,連忙去拉,卻拉了個空,陳智已經躲開了,躲開的下一秒,吱地一聲響,這輛高配的奧迪a6停在陳智剛才站立的位置。


    那個位置比較特殊。


    坐在後排的人如果下車,打開車門就是紅地毯,而且正對著大廳正門。


    看來是個講排場的人。


    司機下車,看也不看陳智一眼,打開後車門,躬身等在門邊。


    王開達暗罵了句:有錢就了不起啊,艸。


    嘿,敢這麽囂張,又這麽講究排場的人,可不隻是有錢。


    車門打開了一會,人遲遲不下來,司機低聲道:“老書記,到了。”


    聽到這三個字,陳智挑了挑眉毛。


    後車門下方剛剛探出一隻腳,就是一聲歎息:“老李這混蛋,我都退下來了,還折騰我這把老骨頭,早晚讓他們折騰死。”


    司機陪笑:“您怎麽說也是樂平市的一把手,退下來還沒幾天呢,招商引資這麽大的事,他不找您找誰呀,您這把老骨頭,估計還要再撐幾十年啊。”


    關雎也笑了:“撐不了嘍,就算能活那麽久,也是門可羅雀,哪會有人一直找我這種糟老頭子?”


    話是這麽說,下車之後,立刻環眼四望,發現沒有人迎接,笑容馬上就消失了,變成了滿臉的烏雲,司機小金見老書記不高興,便道:“聽說盛世狂典剛剛換了新老板,可能沒來的及安排,您就別跟他們計較了,氣著自己多不劃算。”


    “我會跟他們計較這些?”關雎把手伸過去,小金扶著他往前走:“我現在沒官沒職,平民老百姓一個,沒人來煩我,我樂的清閑,我才不會計較呢。”


    說完哼了一聲。


    看的陳智直想笑,把手裏的茅台送到王開達手中,朝二人走去,王開達剛剛接住,雙臂就是一沉,左右晃了幾晃,差點被壓趴下。


    “前麵那個老不死的,你給我站住!”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是沒聽見,而是覺得喊得不是他們,關雎是什麽人啊,半月前,他還是樂平市真正的一哥!


    當了幾十年的一把手,見慣了逢迎的嘴臉,這種話真沒人對他說過,還以為叫的是某個撿破爛的糟老頭子呢。


    “沒官沒職,正生悶氣的那個臭老頭,說你呢,給我站住。”陳智在後麵追著喊。


    關雎終於迴頭了,表情有些訝異,沒反應過來,小金反應過來了,擋在老書記身前說:“大唿小叫的嚷什麽,知道這是誰嗎,一句一個老不死,一口一個臭老頭,哼,要不是看你年齡太小,立刻就把你抓進去,到時候你腳破了嗓子,也沒人理會你,一邊玩去。”


    說完便走。


    王開達也聽到了兩人剛才的對話,感覺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為陳智考慮,拉住他手臂低聲勸慰,讓他不要和這種人糾纏,否則吃虧的自己。


    陳智沒有聽從勸告,上前繼續道:“你想抓我就抓,不過在抓之前,我要問你給問題。”


    “什麽問題?”小金說。


    “究竟你tm是瞎子呢,還是你的車tm是瞎子?”


    “你什麽意思?”小金沉下臉來。


    “別明知故問。”


    奧迪駛入庭院之時,車燈大開,前麵有個人他會看不見?陳智不相信。


    小金走過去,和陳智幾乎貼著臉說話,氣勢逼人:“別跟我胡攪蠻纏,這是老書記的車,打開手機,查查關雎是誰,我懶得跟你閑扯淡。”


    哎呦,這麽屌?把名字都放出來了,都tm退居二線了,還這麽牛b啊。


    陳智覺得他太牛b,他卻不這麽覺得。


    因為這是關雎一貫的作派,這是一種什麽樣的作派呢,迴顧往事或許可以管中窺豹。


    當年。


    但凡是關雎坐高鐵,必然是商務座,旁邊的座位,他全都買下來。


    但凡是關雎上廁所,廁所必然要被清空,除了比他等級高的,全都清出去。


    但凡是關雎去吃飯,所有人必須下樓迎接,上樓之後,他不動筷子,沒人敢動。


    這都是為什麽呢?


    boss嘛,需要空間,需要小弟,需要霸氣,需要測漏,需要震暈全場。


    這就是關雎的作派,但是關雎從來都不說,大家都知道,因為不知道的已經滾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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