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象慘不忍睹,經常砍人的小弟也受不鳥,看的頭皮發麻,更不要別人了。


    整個沙龍裏,除了梁四海,全都變了臉色,尤其是迎賓的兩對雙胞胎,抱在一起嚇的瑟瑟發抖。


    胯部和腳步的疼痛太過劇烈,奎特已經昏厥,陳智對梁四海微一招手,梁四海把彈夾扔過去,陳智換掉彈夾,舉槍結果了這位來自北非的雇傭兵。


    這,才是陳智的真麵目。


    小弟們的欽佩,冰簫的好奇,在陳智瘋狂射擊腳踝的一瞬間,全都化為烏有了,如果他對待敵人如此冷酷,對待自己又會如何呢,小弟們這樣想著,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有人悄悄往外走,陳智抬手一槍,那人躺在地上,抱著大腿慘嚎,這一槍止住了一百多雙想要逃跑的腳步。


    陳智漫步走到沙龍的演奏台上,搬了張椅子,翹著二郎腿坐下,伯萊塔敲擊著椅子扶手:“都給我站好。”


    一群小弟馬上列出一個方陣,好像彩排過的國慶預演隊伍,就連兩對雙胞胎也站過去了。


    大腿受傷的小弟沒有過去,還在地上大叫,叫聲尖利,讓人厭煩。


    陳智說:“我這個人……”尖利的叫聲把他的聲音壓了下去,陳智皺著眉頭說:“小聲點。”


    “我這個人一般……”


    又被那小弟的慘叫打斷,陳智一槍送他上了西天,靜等幾秒,沙龍裏沒一絲一毫的聲音,才說:“我這個人一般不會濫殺無辜……”


    大家暗罵你麻痹,剛才殺的是什麽!


    “前提是你不要擋我的路,也不要妨礙我說話,你們是江哥的小弟,我和江哥的矛盾,你們或多或少應該聽說過一些,他到現在也不下來,我看他是不會來了,你們的生死,他也不會管,擺在你們麵前的路隻有兩條,一,把身上的毛剃幹淨,然後安全的離開,灣仔麻皮呢,出來。”


    眾小弟在人群中尋找,找了一會,兩個油光錚亮的電燈泡出現在前排,眉毛也是光禿禿的,兩人自從被剃光之後,低調的很,夾在隊伍後麵,什麽事也不出頭,每天就是混日子,大家在大廳追趕陳智的時候,他們也不追。


    陳智說:“告訴他們怎麽剃,我就不廢話了。”


    麻皮乖乖地轉身,一句話總結道:“哪裏有黑毛,就剃哪裏。”


    然後就歸隊了。


    眾人麵麵相覷,有小弟覺得好奇,架住麻皮的胳膊,扒開他褲子一看,下麵的毛竟然也剃了,頓時嘩聲四起,很多人不願意剃,於是陳智說出第二條路:“義務獻血80。”


    這條路似乎不錯。


    江湖人士都好麵子,一群大光頭聚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少林寺在這裏開了個分舵呢,再說,下麵光禿禿的,和小妞愛愛的時候,難免被她們嘲笑,於是有人舉手表示,願意去獻血。


    一個人做出決定,可以影響另一個人,兩個人做出決定,影響四個人,不一會,就冒出一群熱心公益事業的小混混,爭先恐後的要去獻血。


    笑容緩緩綻放在陳智臉上,陳智對梁四海招手,梁四海俯身問道:“你又搞什麽?”


    “沒什麽,讓他們長點記性。”


    給中心血庫打完電話,就是沉默和等待,估計要等上半小時。


    沙龍裏沒人說話,也沒人敢離開,大家席地而坐,仰頭看著陳智,仿佛那才是他們的老大,‘老大’依然翹著二郎腿,似乎在思索什麽事情。


    忽然。


    有人畏畏縮縮的舉手。


    “說。”


    “我,我需要剃頭嗎?”冰簫吻過陳智,是沙龍裏除了梁四海、鍋盔,跟陳智關係最親密的人,但是她此刻很害怕。


    陳智搖頭:“你又不是儀琳小師妹,幹嘛剃頭?”


    冰簫心中一喜,感覺陳智又和藹可親了,便大著膽子問:“那我也不用獻血吧?”


    “你每個月都獻血,還獻什麽血?”


    冰簫登時臉紅了,跟他說話,總有種被坑了的感覺,這家夥的嘴巴真的很欠抽。


    十幾分鍾後。


    外麵有匆匆腳步聲,陳智一拍椅子扶手,起身環視眾人道:“今天的事,你們大可以捅出去,我不怕,知道為什麽嗎?”


    沒人吭聲。


    據說打斷陳智說話的人,會被送上西天,大家都不想上西天。


    “因為我身邊這位,是咱們的副市長,來,梁副市長,跟大家見見麵,打個招唿。”


    陳智笑吟吟的把梁四海請出來,梁四海怒不可遏,他所謂的退路就是這個?把我給賣了?


    梁四海甩開他的手,梗著脖子生悶氣,陳智湊過去說:“說好了一起扛槍,一起分贓,你想反悔?”


    “那你也不用告訴全天下的人吧。”


    “我沒有告訴全天下的人啊,這些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自己人。”


    梁四海沉思片刻,猜到了陳智的想法,但是沒有說出來,這時,有人打開了沙龍的大門,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男人衣著整潔,價格不菲,臉上常掛著一絲笑容,因為他打開門的一瞬間就在笑,看到沙龍裏的情景後,卻不笑了。


    陳智走過去:“原來是呂總,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沙龍裏一百多人坐在地上,門邊趴著一具屍體,不遠處的卡座上,有個高大的黑人被打的稀爛,慘不忍睹,呂子英收迴視線,笑容複又攀上臉頰,握住陳智的手:“小陳也在這裏啊,沒想到,沒想到。”


    “你沒想到的,應該是這裏的情景吧。”


    呂子英笑而不語。


    陳智又問:“德叔呢,怎麽不見他過來,算算時間,他也應該來了。”


    “老李跟我向來不對付,跟江哥也沒什麽交集,平時作風又那麽嚴謹,苦行僧似的在家修行,除了偶爾打打高爾夫,喝喝茶,ktv這種地方,他是絕對不來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今天這麽場合,少了他,總覺得少點什麽,再說了,我有段時間沒有看見他了,他去哪了?”


    說著把呂子英請到沙龍裏,故意帶到奎特身邊,桌子已經掀翻了,陳智坐在原來的座位上,指指對麵死透了的奎特,抬手請呂子英坐下。


    呂子英皺了皺眉,從旁邊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到一側說:“小陳,負責刑偵的劉局長原本要來,被我攔住了,如果他來了,咱們之間,恐怕就沒有這場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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