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嘎和馬三倆個人接到許茹芸的電話,就馬不停蹄的趕赴萬順大酒店門口,倆人從九點多一直等到塊十一點了,連個人影都沒等到,臨近中午的太陽照在火辣辣的,汗水把整件上衣都打濕了。2


    王三嘎實在沉不住氣了,轉身剛想走,就見從大街的一頭急速衝來一輛轎車,緊跟著傳來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一輛大奔擦著王三嘎的身邊停了下來,王三嘎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這輛黑色的大奔,慢慢的向後退了兩步。


    這時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一個滿臉輕佻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看歲數有三十歲左右,頭發像被小牛添過一樣,在陽光下反射著油光,一身的名牌光鮮照人,這個年輕人正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王三嘎。


    “你就是許總說的那個王三嘎?長得也不怎麽樣!也不知道許總看上你什麽了?”這個年輕人說話時嘴角上帶著輕蔑的微笑。


    王三嘎從這個人下車看到的第一眼,心裏就生出一種厭惡感,現在看到他的這副嘴臉,王三嘎有一種衝上去湊人的衝動,不過他沒有那樣做,反而滿臉陪笑的彎著腰點了點頭,“俺就是王三嘎,這位大哥您是幹啥的呀?榛”


    馬三看著王三嘎的快速轉變,心裏暗暗稱讚,能屈能伸才是幹大事的人應該具有的基本素質。而那個年輕人看著猶如哈巴狗一般的王三嘎,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眼神中的不屑更加明顯,“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不過還算你識相,就跟我進來吧。”這個年輕人自始至終都沒看馬三一眼,徑直向酒店走去,王三嘎趕緊上前開門,一副標準的奴才相。


    年輕人大模大樣的坐在包間裏,看了看王三嘎倆人,“都別在那杵著了,坐下說話吧,把你們準備好的東西拿來讓我看看。”馬三趕緊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了過去,年輕人接過報表,瞟了一眼馬三,衝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做下。


    年輕人看完報表往桌上一扔,“我是許總派來的,就得對她的事情負責,說說吧,你們做了多大的花帳啊?”年輕人在王三嘎的臉上盯了半天,想找出一絲破綻,可是王三嘎讓他失望了,王三嘎臉上平靜的像一潭秋水,就連一絲的波動都沒有出現葉。


    王三嘎在沙發上欠了欠身子,“這位大哥,您說話可得有證據,俺做事一向憑良心,您要是信不過俺,可以拿著這張報表,隨便找人核算去,要是有毛病你說啥俺都認了,要是沒毛病,俺可得跟你討個說法,”王三嘎的態度還是畢恭畢敬,可是說話的語氣已經略帶冷意了。2


    這個年輕人就是個繡花的枕頭,就長了一個外表肚子裏沒有幹活,那覺得王三嘎沒見過世麵,這張報表如果真的有事,自己一乍,王三嘎就得嚇得尿了褲子,可是王三嘎的表現,讓他不禁楞了一下,心裏的原來的想法當時就推翻了,但還是裝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在你還老實的份上,我也不願跟你這種農民一般見識,這是六百五十萬的轉賬支票,還有一份委任合同,你隻要把合同簽了就是這個分廠的總負責人了,這裏就是相關的生產手續,你們好好看看,簽完了我就可以走了,這破地方我一秒鍾都不想多待。”年輕人套出一條手絹捂在了鼻端,誇張的皺起了眉頭。


    王三嘎拿起合同交給了馬三,馬三仔細看了看,在王三嘎耳邊小聲說道:“這合同寫的還算厚道,你的藥方可以做為技術股參與,可以占這個分廠總股份的百分之二十,其他產權都歸總公司所有,另外任命你為這個分廠的總負責人和法人代表,我看不出毛病,這合同可以簽。”


    王三嘎拿著筆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傻嗬嗬的說道:“俺這會覺得好像白毛女裏的楊白勞,這位大哥,俺簽的不是賣身契吧。”王三嘎說完手中大筆一揮,合同的空白處留下了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年輕人把合同拿在手裏看了看,“嗯,人長得不怎麽樣,字寫的還不賴。我要辦的事也辦完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先走了,你們就別送了。”這個年輕人把其中的一份合同塞進公文包裏,站起身來搖頭晃腦的走了。


    王三嘎看著那個年輕人離去的背影,嘴裏罵道:“他娘的,真是林子大了啥鳥都有,要是許茹芸那娘們跟前都是這路貨,那她有多大的家底也不夠敗的,真替那娘們不值啊!”王三嘎搖搖頭臉上都是惋惜。


    馬三站起來,在王三嘎腦袋上扇了一巴掌,“別他娘的在這裝好人了,趕快拿上支票,轉到你賬戶上,完了咱們就去找張工,他那裏有現成的施工隊,到最後那些正式的發票都好說。”


    人隻要手裏有了錢,腰杆自然就硬起來了,不管幹什麽事底氣就足,當張工程師聽說讓自己承建廠房時,老先生一點都沒感到意外,就跟這事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張工,咱這廠房多長時間才能建成啊?不瞞你說哥們現在可是百爪撓心了。”馬三一臉希冀的看著張工程師。


    張工程師摘下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又不蓋辦公樓,都是一水的平房,估計最長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


    王三嘎抓了抓腦袋,“張工,你說的是一般情況吧,能不能一邊蓋廠房一邊生產,要是那樣就好了,眼看著這麽多錢花進去,俺實在是想早點見到迴頭錢。”別人也許不知道王三嘎怎麽想的,可是馬三心裏門清,他知道王三嘎這是要打個時間差,馬三在心裏不禁重新審視起了王三嘎。


    張工程師一臉的可以理解,“這件事好辦,我可以先把廠區的地麵硬化,先蓋起一排生產廠房,那樣你們就可以購進設備安排生產了。”


    王三嘎一把拉住張工程師的手,“哎呀!你可真是有求必應的活菩薩啊!俺在這先謝謝你了。”王三嘎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抓著張工程師的手使勁晃了晃。


    王三嘎和馬三離開時,張工程師許諾了他們一個電話,這裏的施工隊隨時可以開拔。


    王三嘎讓馬三去聯係製藥機械的廠家,自己則迴去跑馬圈地,這次迴村王三嘎專門賣了一部手機,那年頭的大哥大就是身份的象征,那是大老板必備的商業武器,王三嘎倒不是為了顯擺,就是圖了跟馬三聯係方便。


    事情進展的異常順利,孫書記這個土皇帝發話誰敢不聽,這也是王三嘎上供的時候不摳門的結果,孫書記讓鄉裏的變電站給拉過去了一根專屬的高壓線,並且承諾他們是優先扶持單位,給別的村限製電量,也要保證他們的正常用電。


    張工程師的施工隊全部都是現代化的施工機械,挖掘機和鏟車這些在農村見都沒見過的大家夥,著實讓村裏人驚歎了一把,有了這些大家夥的參戰,土方工程隻用了短短五天就宣告結束。接下來整個工地像過大集一樣的熱鬧了起來,送轉的、送砂石料的、送水泥的車輛源源不斷開了進來,這些事多虧了有二愣子幫忙,要不然非把王三嘎累吐血了不行,就這樣王三嘎整個人比前幾天瘦了一圈。


    李翠蘭看著滿臉疲憊的王三嘎,心疼地說道:“嘎子,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讓二愣子幫你看一宿,你都好幾天沒睡過囫圇覺了,這樣下去身體咋受得了。”


    王三嘎笑了笑,“蘭姐,你就放心吧,俺又不用幹活累不著,你迴去給俺做點好吃的就成。”王三嘎心裏擰著一個疙瘩,他怕有一天許茹芸突然發難,讓自己做出違背良心的事,自從許茹芸的錢到賬,他的心就沒有一天踏實過,這些事也隻能憋在自己心裏不能跟任何人說。


    李翠蘭知道王三嘎的倔脾氣,他認準的事誰勸都不好使,同時李翠蘭也明白,王三嘎這樣拚命多少都有自己的原因,李翠蘭輕輕一歎轉身迴家了,她明白現在自己能為這個男人做的,就是盡量照顧好他的飲食起居。


    晚上施工隊的民工們拖著累了一天的身子紛紛下班了,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工地,這時顯得多少有點冷清,在廠門口臨時搭建起來的一間小房裏,王三嘎和工頭李躍進喝酒,酒菜是李翠蘭送來的,都是王三嘎最喜歡吃的。


    “哎喲!有媳婦就是不一樣,吃的喝的樣樣都給送到了,你小子找上蘭姐這樣的女人,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二愣子就跟長了個狗鼻子一樣,聞著酒味就上來了,進門抓了一把豬頭肉塞進了嘴裏,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


    王三嘎把眼一瞪,“你他娘的餓死鬼投胎啊,慢點吃別噎死了,吃完了滾蛋明天早點來。”


    二愣子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今天晚上俺替你值班了,你迴去好好歇著吧,別讓蘭姐太心疼了。”二愣子說完衝王三嘎眨了眨眼睛。


    王三嘎一臉狐疑的看著二愣子,“你小子今天咋發善心了,這可不是你的為人啊!你小子是不是發現啥情況了?”


    二愣子趴在王三嘎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行啊!俺還沒說就被你猜著了,你沒發現嗎,咱村裏的寡婦們都來這裏幫忙了,到了夜裏這兒可熱鬧了,到處都是打野戰的。”


    王三嘎看了看二愣子,微微搖搖頭,臉上寫滿了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但腦子裏不禁想到,到處打野戰的壯觀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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