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無聲。在惡魔穀左丘驚風的屋子外,南薰菲端著一盅湯漫步而來。


    “驚風,在麽?”少女的聲音有些羞澀,但是卻擋不住她眼裏的愛意。


    “我已經睡了,沒什麽事情,你迴去吧!”冷冽的聲音不是雲霄驚風又是誰?


    拓跋靈犀本以為,這人迴了惡魔穀便會在惡魔穀待著了,但是傍晚在惡魔穀的那一場晚宴之上,雲霄驚風卻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要隨她出去見見大陸之上的事情,本以為魔絕老者會阻止的,卻沒有想到,那老頭笑眯眯的對她說,他與天機老人十年未見,說是要讓他這個徒弟代替他去看看天機老人,還說什麽雲霄驚風與拓跋烈風從小情同手足,要讓他去親自看看,他才放心。


    拓跋靈犀對此隻得默默的點頭。


    此時的拓跋靈犀一個人睡在屋子裏,卻是毫無睡意,空氣中,隱隱奇香縈繞在鼻間,拓跋靈犀看著頭頂之上的蚊帳,暗暗的迴憶著出了天機穀後的日子,而後想到了那個以身養妖刀的那個少年,那個對自己百般縱容卻從不說什麽的四師兄……想到了那了那個從小便待她如珠如寶的二師兄東方禦陽,到了最後卻是將她留在了這裏,一人離去,二師兄,你可知道,我給予你的信任,你從沒有珍惜過,那麽我們在也迴不去了……


    而此時,雲霄驚風的屋子裏,南薰菲一改從前的刁蠻任性的樣子,嬌羞的看著那個斜躺在躺椅的少年。雲霄驚風挑了挑眉,看著這個往常愛找自己麻煩的傲嬌女一下變得像一個大家閨秀,很是不解。


    “驚風,你要走了麽?”她的眼裏有著太多的不舍,她很想開口讓這人留下,可是以前她對這人的態度卻讓她的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她害怕這人在自己表白後以輕視的眼神看著她。


    “恩,我想跟著拓跋靈犀一起去闖闖外麵的世界,師傅能教我的都已經教給我了,在待在這裏也是什麽都不能學到。我還沒有出去過,師傅說這風雲大陸隻是一個小小的世界,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這裏不適合我待著了,天有九重,我還想去看看九霄之上的風景呢,自然是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惡魔穀。”


    少年的視線從門望出去,映入眼簾的全是黑暗,他厭惡的皺了皺眉,白色的衣袖一揮,那沒有點燃的蠟燭便都被點燃了,做完這一切,雲霄驚風緊蹙的眉才舒展開來。他看了看那個坐在桌子旁還在扭捏的少女,“你快迴去吧!明日我要趕路,所以便先睡了。”


    少年站起身子,而後慢吞吞的走到他的床榻上,合衣躺下。


    “我跟你一起去,可好?”南薰菲抬頭看著那人不像往常一樣跟自己鬥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想左丘驚風對她如此冷淡。


    殊不知,在她麵前的不是那個被雲霄驚風封印了大部分記憶的那個左丘驚風,而是曾經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雲霄驚風。雲霄驚風貪戀拓跋靈犀的溫暖,才對她一點脾氣都沒有,而眼前這個人,對他來說卻是什麽也不是,若是在他的忍耐範圍內,這人還不走,他會毫不猶豫的扭斷她的脖子。


    少年的眼神裏滿是冷漠,這雙眸子像是狼的眼睛一般,南薰菲看的一陣膽寒,她不禁後退一步。


    “驚風,我明日再來看你。”南薰菲說完之後,快速的跑了出去,門在南薰菲出去的之後轟的一聲便被關上了,南薰菲看了一眼左丘驚風的屋子,裏麵滿是燭光,她背靠在左丘驚風屋子的門上,喘著粗氣,眸子裏有著些許殺氣,她是家裏的大小姐,也是惡魔穀內魔絕老者唯一的女弟子,她盡得魔絕得真傳,將魔絕老者亦正亦邪得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南薰菲得狠絕更是在往後得歲月裏展現出來得卻是更加讓人心驚。


    “拓跋靈犀!!不論是誰,與我搶東西,我都不會放過你……”她的眸子裏得兇光一點也不比雲霄驚風那雙眸子裏的少,隻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夜,漸漸涼了。電閃雷鳴,好不熱鬧,天空之上開始落下了小雨,而後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便成了傾盆大雨。


    黑暗中,那雙眸子漸漸變成紅色,比之拓跋靈犀的血煞妖瞳有過之而無不及。大雨之中看不清那人的麵目,隻是嘴角那抹笑卻妖豔的觸目驚心……


    拓跋靈犀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後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她看著外麵的大雨,而後慢慢的站起身子,慢慢的踱步到窗台邊,看著這瓢潑一般的雨失了神。


    她像是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從窗台一躍像隻貓一般的輕輕的落在院子裏,任由雨水從她的臉上滑落,沒有靈力的包裹,雨水很快就將她的身上全部淋濕,她揚起頭,分不清留下的是雨還是淚,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哭,隻是突然心疼的要命……


    “洗盡了纖華,才可以重生麽?隻是這疼意……”


    拓跋靈犀突然清醒過來,她自嘲了一下,而後跌跌撞撞的迴到了屋子裏,她的腦袋有些許的空白,不知道為何,那一瞬間腦海裏滿是空白讓她的心生了些許恐懼,她運用靈力將衣服涼幹,而後躺在床上,她的心裏從出了禁魔深遠之後便沒有平靜過,隱隱有不詳的預感,隻是她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所以才會睡著之後做了惡夢。


    拓跋靈犀就這麽望了一晚的帳頂。天空,漸漸泛白,拓跋靈犀聽著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晚,天都亮了,可是老天卻是一點要停下的意思都沒有,她隻好坐在窗台邊看著雨簾失神。


    銀月曦來得時候看到的便是望著天空失神的拓跋靈犀,他不忍打擾她,隻是陪著她一起發呆。“師兄,這雨不知多久才會停,我們……”


    “下雨天留客天,既然你們要得東西已經取到了,便等天晴再走,你看如何?”一襲綠衣的少年慢慢走到拓跋靈犀兩人的身邊,平靜的說。


    見那小小年紀的少年疑惑的看著自己,南宮雲逸輕抱著雙手,“惡魔穀,南宮雲逸。”少年的眸子裏滿是純淨,拓跋靈犀一下便喜歡上了這個人,因為在他的眼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爭權奪利,有的隻是幹淨。


    但是拓跋靈犀又怎麽知道,這個溫潤的男子是沒有那種野心,但是對於他一定認定的人或者事,他卻比那些佞邪的人更加瘋狂,在以後的歲月裏,他的性子得了很好的認定。


    銀月曦直覺這人以後會在拓跋靈犀心裏占一份,他剛想開口迴絕,拓跋靈犀便開口了,“如今取到了這裂天兕的犀角,倒是可以停留兩天。”拓跋靈犀對著南宮雲逸微微一笑,“惡魔穀裏滿是猙獰的惡魔,住在這裏不會做噩夢麽?”


    南宮雲逸一怔,而後看著雨簾中模糊不清的惡魔穀,沒有答話。良久,隻聽得他輕輕言語,“這個世界上什麽我沒有恐懼的東西,心若向陽,又如何會被黑暗侵蝕?”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拓跋靈犀,“你說的不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便是人心,最高深莫測的也是人心,最險惡醜陋的亦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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