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一個人站在訓練場上,海風輕輕拂過他的臉,涼爽而舒適,疲倦被吹散了大半。他長舒了幾口氣,剛準備去迴廊裏拿裝備練習一番,卻聽到看台方向依森哈德懊惱的咒罵:


    「幹!又摔……」


    張龍連忙躲到陰影裏,偷偷看過去。隻見依森哈德搖搖晃晃地站在看台階梯上,蘇伊娜和娜佳垂手靜立在旁邊,帥氣的索爾則略顯無奈的站在老板麵前。


    「平衡,大師,注意平衡。」索爾說。


    依森哈德勉強站直,張龍這才看到,他腳上穿的竟是一雙鞋跟足有兩吋高的皮質短靴。對啊,這是中世紀麽,那個年代,地球上歐洲的貴族無論男女,正式場合都是要穿高跟鞋的,沒想到聖休亞瑞也是這樣的啊!看著平日裏不苟言笑的老板這副狼狽樣,張龍不禁有點想笑。


    「好,現在邁步,注意平衡,還有風度。」索爾慢條斯理的說。


    依森哈德抬起右腳邁上階梯,好不容易站定,左腳剛離地麵右踝就狠狠地扭向一邊,「啪嘰」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他握緊拳頭狠捶了下牆壁,怒道:「誰想出的這種餿主意,穿這種鞋走路都費勁,還爬樓梯!」


    索爾正色道:「這正是一種貴族的風範。無視腳踝的疲憊和痛苦,昂首挺胸走出高貴步態,是最基本的禮儀規範之一,您想要成為貴族,這是必修課!」說罷,他伸手拉起依森哈德,然後挺直腰杆,腳踝一轉,邁開優雅而大氣的方步一級級走上台階。然後轉身,彬彬有禮的對依森哈德深鞠了一躬。


    太帥了!旁邊的娜佳簡直看呆了,蘇伊娜也不由得歎為觀止:索爾的鞋跟比依森哈德所穿的還高了半吋,如果穿在她們腳上估計站都站不住,更別說走出如此優美端莊的步態了。蘇伊娜覺得,雖然從未明說過,但這位年輕的管家絕對是真正的貴族出身,很有可能是因為祖上幾代都不是長子才沒能繼承到任何家業,淪落到這裏來的。這樣的貴族子弟雖然沒什麽錢也沒什麽地位,但隻要有點上進心,不怕吃苦,就有資格申請做某個騎士的侍從接受訓練並在畢業之後受封成為騎士,而這個索爾卻甘願來給一個奴隸出身的角鬥士訓練商當管家,真是太沒出息了!


    依森哈德揉了半天腳脖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扶我上去,我要先把走平路練好。」


    兩位女奴連忙扶住依森哈德的兩隻粗壯的胳臂,幫著他爬上台階來到看台上,然後示意她倆放開自己。他努力站直了身體,把力氣全集中在踝關節,學著索爾的樣子盡可能自然的邁出了一步。「喀!」鞋跟清脆的敲在地麵上,腳掌同時著地踏穩,後腳緊接著抬起來跨向前方,「喀!」還好,這平地上的兩步走得應該算是合格了吧?


    「噢,不,大師,你的膝蓋一直都稍稍彎了些,這樣走路缺乏氣勢,是女人的步法,到時候會被人笑話的!」索爾大搖其頭,攤攤手遺憾的說。


    「這樣踮著腳走路,膝蓋怎麽可能不彎?」依森哈德怒道:「照你這麽說,這破玩意本來就隻該給女人穿!」


    索爾搖搖頭,雙腿筆直的並攏站了個標準的丁字步,然後用最慢的動作抬腿邁步,步履穩健沉實,優雅中帶著不容質疑的雄健。依森哈德的怒火瞬間消去,眼中隻有敬佩和響往。


    「高跟馬靴本來是騎士們為了在騎乘時踩穩馬鐙而設計的,原本就是屬於戰場男子漢的裝束,請大師不要小看它。」索爾認真的說:「一個真正的貴族騎士,是要穿著它上戰場的。您覺得,萬一他在戰鬥中不幸跌落馬背,難道會有機會換鞋麽?不,他必須繼續穿著馬靴戰鬥!」說著,索爾踏步轉身,擺出格鬥的架式,鞋跟重重的敲在看台地板上,發出釘釘子一般的響聲。


    「當然,我們現在穿的禮儀用鞋的跟要比戰場馬靴的細,高度也更大,掌握起來更有難度,但仍然是可以練好的。大師,恕我直言,您可以換上您最舒適的步戰靴跟現在的我對戰,我不會失敗!」索爾胸有成竹的說。


    依森哈德默然點頭,暗處偷聽的張龍也自然心知肚明:索爾可是名聖騎士,就算不用奧義,武力也非尋常人可比,依森哈德即使曾為角鬥士戰神,在聖騎士麵前也不敢說自己有多了不起的。可毫不知情的黑白雙姝卻大驚失色:一個管家,頂多是個沒啥家底的貴族小子,怎麽敢說自己能打贏前任角鬥士戰神?而且戰神居然也點頭了!


    他是什麽來頭啊?


    依森哈德打起精神繼續練了起來,直到腳踝痛得走不動路才結束。他疲憊的搖搖手遣散了兩位女奴,由索爾攙扶著向自己的臥房走去:他還需要繼續跟這位聖騎士討教更多東西呢。


    話說張龍,正躲在暗地裏琢磨依森哈德的意圖。傻子都看得出,依森哈德之所以派他們營救索爾並任命其為管家,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培養自己的貴族氣質。張龍畢竟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勾心鬥角題材的美劇看太多了,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老板是一個比《斯巴達克斯》中那個一心向上爬的巴提亞圖斯野心更大的人。不過還好,目前來看依森哈德的人品要比巴提亞圖斯強得多,至少性格上比較穩定沒有大的缺陷,不會喜怒無常行事魯莽不計後果,也不會動輒無視手下奴隸的性命,可能跟他自己也曾是角鬥士有那麽點關係吧……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眼前急匆匆閃過一個倩影,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蘇伊娜!這個潑辣亮麗的黑珍珠初次見麵就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然而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形象卻是十分不堪,這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


    有美女看,張龍自然是不會錯過的囉,他的目光貪婪地跟了過去。雖然這丫頭碰不得,但看看總行的吧?但見蘇伊娜秀眉微蹙,輕輕抓著及膝裙袍的腰間,腳步匆忙地跑進離自己藏身處不遠的一個牆角。


    啊哈,這明顯是要噓噓啊,看來是剛才陪老板練走路傻站了太久了!張龍興奮極了:沒有異性緣的他,從小最愛做的事情就是這種無比刺激的偷窺了。不要覺得太猥瑣,這也是一種被逼無奈:想想看,那些或帥氣,或油嘴滑舌,或調皮搗蛋的小男孩們剛剛有那麽點開竅的時候,好奇心起想研究鄰家小妹身體的話,要麽幾句話就能讓那些三四歲甚至四五歲的小姑娘脫光溜,要麽冒著被大人胖揍一頓的危險直接撲上去掀裙扒褲;而張龍這樣要長相沒長相,要口才沒口才,要膽量沒膽量的熊包,除了偷看她們噓噓或洗澡,還有什麽途徑了解這些?


    所以,張龍現在無比的興奮,他靜靜地躲在陰影中,身體微微顫抖,準備迎接自己穿越後的第一次偷窺。不過預想中的寬衣解帶並沒有發生,蘇伊娜跑進牆角,四下看看確定附近沒人之後,隻是把兩腿叉成個人字站定,然後雙手略微把裙筒提高了一些,急促的水聲就傳進了張龍的耳朵。


    該死的中世紀!他如夢方醒,無比懊惱的大搖其頭:正如這個年代男的也穿高跟鞋一樣,這個年代裏三角褲衩那種東西還根本沒被發明出來。於是對於穿裙子的女性來說,想要站著噓噓比男人還簡單,而且什麽重要部位都不用露。對於已經把魔爪探進自己兜襠布的張龍來說,醞釀了好半天的熱情就像突然被澆了盆涼水,那叫一個憋屈啊!


    伴著一道如釋重負般優美的長歎,水聲戛然而止,蘇伊娜隨手抓住裙子上的布往胯下蹭了兩把便轉身跑走了,估計她應該還有不少雜事要做吧。然而這個動作卻讓張龍幾乎被澆滅的火焰又死灰複燃起來,等蘇伊娜離開自己的視野,他迫不急待的鑽出藏身地,跑到那個牆角,望著沙地上一對小巧的腳印之間那灘明顯的水漬唿嗤唿嗤的喘氣。


    空氣中彌漫著尚未散盡的濃烈的女人味,張龍意亂情迷,魔爪顫抖著向自己的兜襠布裏探去,突然,身後傳來蘇伊娜音色悅耳,音調卻冰冷的話音:「你在幹什麽?」


    張龍嚇得腿一軟,當場跪倒在那灘水漬裏麵,好半天才麵紅耳赤的轉身迴頭。隻見蘇伊娜怒中帶笑,叉著腰站在身後不遠處,撅起的小嘴氣鼓鼓的,非常可愛。


    「我……」張龍忙亂的爬起來,緊張得連連搓手。被戳穿這等見不得人的行徑,很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蘇伊娜虎著臉,又給了他當頭一棒:「知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主人,你一定會挨電棍?」


    「不……不要……」張龍哀求道,心裏卻覺得想抽自己嘴巴:怎麽這麽不爭氣啊,這樣沒骨氣的求饒,怎麽感覺跟那個死鬼芭芭拉沒啥兩樣呢?


    「本來呢,我還想添油加醋一點,讓你直接被送進鐵籠算了,不過……似乎你還有點別的用,如果你配合,我可以考慮放過你。」蘇伊娜胡蘿卜加大棒恩威並施,進一步催垮著他的意誌。


    「要我……怎麽配合?我一定做到!」張龍點頭如搗蒜,感激涕零的說。


    蘇伊娜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第一個問題,索爾總管是你參與接迴來的,是也不是?」


    張龍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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