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頌伊明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蘇加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主席,"頌伊明德彬彬有禮地欠身,"好久不見。"


    蘇加諾冷冷地看了陳統一眼:"將軍,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怎麽?"陳統笑著將魚端上桌,"主席不喜歡這個驚喜嗎?"


    蘇加諾強壓著怒火。頌伊明德,這個南亞最大的華商,掌控著整個南亞的航運命脈。但在蘇加諾眼中,他就是個兩麵三刀的商人,明麵上對亞盟會恭敬有加,暗地裏卻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來來來,"陳統像是沒看見蘇加諾的臉色,"都坐下吧。這條魚可是我今天親自釣的,再晚就不新鮮了。"


    頌伊明德優雅地落座:"聞著就很香,陳將軍的廚藝果然名不虛傳。"


    蘇加諾冷哼一聲,但還是在陳統示意下坐了下來。


    "主席帶來的酒,"陳統熟練地開瓶倒酒,"正好配這道清蒸魚。"


    看著陳統若無其事的樣子,蘇加諾心中暗暗警惕:這個華國將軍,把自己和頌伊明德湊在一起,到底有什麽目的?


    而頌伊明德頌則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仿佛早就知道今晚會有這樣的安排。


    陳統舉起酒杯:"來,為今晚的相聚,幹一杯。"


    酒杯碰撞的聲音在餐廳內響起,但蘇加諾能感覺到,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


    而陳統,則是一邊給兩人布菜,一邊帶著他那標誌性的深不可測的微笑。


    蘇加諾看著頌伊明德優雅地品酒的樣子,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這個人,這個南亞赫赫有名的商業巨子,當初是如何對待自己的?


    那是五年前,當蘇加諾還在為建立亞盟會四處奔走的時候。他曾經專門去拜訪過伊頌明德,希望能得到這個在印西經營了三代的華商家族的支持。


    但頌伊是怎麽做的?


    "亞盟會?"當時頌伊坐在他豪華的辦公室裏,連正眼都沒看蘇加諾一眼,"就憑你?也配談什麽聯盟?"


    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那種輕蔑的眼神,至今還深深刺痛著蘇加諾的自尊。


    不僅如此,頌伊還暗中打壓支持亞盟會的商人,斷絕他們的航運渠道,切斷他們的資金來源。在他看來,一個軍人想要建立政治聯盟,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以為有幾艘軍艦,帶著幾個窮國就能成事?"頌伊當時譏諷道,"政治是什麽?是利益,是金錢,是關係網。就憑你,也想玩這個遊戲?"


    這些話,這些態度,蘇加諾一直記在心裏。


    現在看著頌伊坐在這裏,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蘇加諾隻覺得胸口發悶。


    是的,頌伊在印西經營了三代,掌控著整個南亞的航運命脈。他們的船隊可以決定一個港口的生死,他們的資金可以主導一個城市的經濟。


    但正是這樣的實力,讓頌伊在當初選擇了嘲諷和打壓,而不是支持。


    如今亞盟會已經成型,頌伊明德倒是開始頻頻示好。但蘇加諾永遠不會忘記,當初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這個人是如何踐踏自己的尊嚴的。


    而現在,陳統卻把他請來......"


    蘇加諾端起酒杯,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怒火。


    "主席,"頌伊明德端起酒杯,主動站起身來,"過去的一些不愉快,希望能夠一筆勾銷。"


    蘇加諾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動作。


    "我知道,當初對主席多有得罪,"頌伊明德繼續說道,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那時候是我目光短淺,沒有看到主席的遠見。"


    蘇加諾依然不為所動。


    陳統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夾著魚肉,似乎對這一幕很感興趣。


    "這樣吧,"頌伊明德見蘇加諾不說話,突然話鋒一轉,"我準備投資兩千萬新華幣,作為對主席的一點心意。"


    蘇加諾的手指微微一顫。


    兩千萬新華幣,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是以頌伊家族的財力,這也是一筆相當大的投資。


    "頌伊先生這是什麽意思?"蘇加諾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


    "沒什麽意思,"頌伊明德笑道,"就是想彌補當初的過錯。這筆錢,主席可以隨意支配,用在亞盟會的建設上,或者......"


    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用在主席個人認為合適的地方。"


    蘇加諾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這筆錢可以用於公務,也可以用於私人。換句話說,頌伊明德這是在給他送一筆可以中飽私囊的巨款。


    "頌伊先生還真是大手筆啊,"蘇加諾冷笑道,"不知道這筆錢,有什麽條件?"


    "哪裏哪裏,"頌伊明德連忙擺手,"哪有什麽條件?就是想和主席化幹戈為玉帛。"


    陳統在一旁輕輕抿了一口酒,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掃視。


    "主席,"伊頌明德再次舉起酒杯,"這杯酒,就當是我的賠罪酒。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蘇加諾看著眼前的酒杯,心中思緒萬千。


    "啪!"


    蘇加諾猛地打翻了酒杯,暗紅色的酒液濺在雪白的桌布上,像是綻開的血花。


    "羞辱!"他騰地站起身,雙眼通紅,"你以為兩千萬就能抹去當初的羞辱嗎?"


    頌伊明德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麽說的嗎?"蘇加諾咬牙切齒,"'就憑你?也配談什麽聯盟?'這句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那時候,我帶著滿腔熱血去找你,希望能得到伊頌家族的支持。但你呢?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頌伊明德的臉色變得難看。


    "不僅如此,"蘇加諾繼續咆哮,"你還暗中打壓支持我的人,斷他們的航線,凍結他們的資金。你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現在亞盟會有了起色,你倒是來示好了?兩千萬?哈!你當我是什麽?是你隨便打發的乞丐嗎?"


    餐廳內一片寂靜。


    就連陳統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主席,"頌伊明德試圖挽救局麵,"當初確實是我的不對......"


    "不對?"蘇加諾冷笑,"你們頌伊家族在印西經營了三代,富可敵國。但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麽?除了嘲諷,除了打壓,還有什麽?"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現在想用錢來擺平?做夢!"


    頌伊明德的臉色變得鐵青,但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陳統依然保持著沉默,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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