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巢,深夜。


    "報告,"龍眼的密電傳來,"史密斯已被軍情六處徹底革職,並因持槍威脅罪被判入獄。他在獄中情緒崩潰,不斷喊著'陰謀'、'間諜'之類的話,已經被其他人當作瘋子。"


    燕雙鷹看著電報,輕輕點頭:"他的下場,會讓其他人明白,有些事情不該追查。安排得如何了?"


    "一切就緒。'清道夫'已經潛入監獄係統。很快,史密斯就會在獄中'意外身亡'。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可憐的瘋子的自我了斷。"


    "很好。"


    就在這時,歐洲三號的電報也到了:


    "計劃完美成功。在史密斯事件後,軍情六處進行了一次大規模人事調整。我已經被任命為新的調查專員,接替了史密斯的位置。現在,我可以完全掌控對華情報的調查方向。"


    燕雙鷹露出滿意的笑容:"布萊頓那邊呢?"


    "他和瑪麗的關係更進一步了。這場風波反而讓瑪麗更加信任他。至於陳明,他依然是首相府的座上賓,沒有人會再懷疑一個因想念母親而經常去使館的音樂家。"


    "完美,"燕雙鷹在迴電中寫道,"告訴布萊頓,可以開始為婚禮做準備了。一個即將成為首相女婿的政治顧問,將會為我們帶來更大的價值。"


    他合上電報本,走到窗前。倫敦的夜色中,史密斯即將在監獄裏悄然消失,而布萊頓卻將迎來人生的巔峰時刻。


    諷刺的是,史密斯到死都不會知道,他的直覺其實是對的。隻是他太過著急,太過莽撞,最終反而成全了對手的計劃。


    "這就是情報戰的最高境界,"燕雙鷹自言自語,"讓敵人毀掉自己,讓真相永遠沉睡。"


    而此時的倫敦,首相府燈火通明。


    布萊頓正在和瑪麗共進晚餐,陳明的小提琴聲在大廳裏悠揚迴蕩。


    沒有人會記得那個固執的史密斯。


    沒有人會懷疑這對璧人的真摯感情。


    沒有人會在意那個華裔琴師頻繁的使館之行。


    一切都是那麽完美,那麽合情合理。


    這場風波,已經徹底結束了。


    而這,不過是一個更大計劃的開始。


    龍巢,燕雙鷹的辦公室。


    "有話直說吧,老安,"燕雙鷹看著欲言又止的副局長安雨,"你這兩天一直心事重重。"


    安雨深吸一口氣:"局長,這次行動,我們是不是...太冒險了?"


    "哦?"燕雙鷹挑眉,"說說看。"


    "為了幫助伯德帝國應對雷霆計劃,我們在歐洲的高級棋子幾乎全部暴露,"安雨憂心忡忡,"布萊頓、歐洲三號、龍眼,甚至連北極星都被我們投了進去。這些都是我們在英格力經營多年的力量啊。"


    他歎了口氣:"就為了一個軍事計劃的情報,值得嗎?"


    燕雙鷹站起身,走到窗前:"老安,你還記得當年在莫斯科的那個晚上嗎?"


    "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不,"燕雙鷹轉過身,"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在這場大棋局中,每一步都要算計到最後。"


    他走到牆上的歐洲地圖前:"你以為我們隻是在幫助伯德帝國躲過一劫嗎?"


    "難道不是嗎?"


    "如果讓英格力的雷霆計劃成功,"燕雙鷹的聲音低沉,"伯德帝國在西線戰場必將損失慘重。這會導致什麽?"


    安雨思索片刻:"伯德可能被迫提前求和。"


    "沒錯,"燕雙鷹點頭,"一旦伯德在西線戰場失利,整個歐洲戰爭的格局都會改變。英格力和法蘭克聯手,將在兩年內結束戰爭。"


    "這...有什麽問題嗎?"


    燕雙鷹冷笑:"你覺得,華國需要一個過早結束的歐洲戰爭嗎?"


    安雨突然明白了什麽:"您是說......"


    "沒錯,"燕雙鷹的眼神銳利,"我們需要的是一場持久的歐洲戰爭。讓英格力和伯德兩敗俱傷,讓整個歐洲陷入疲憊。隻有這樣,華國才能有足夠的時間發展。"


    他指著地圖:"棋子可以重新布局,但戰略機遇稍縱即逝。為了阻止雷霆計劃,暴露一些棋子,這個代價值得。"


    "可是......"


    "而且,"燕雙鷹打斷他,"你覺得布萊頓真的暴露了嗎?等他成為首相的女婿,誰還會記得那個瘋狂的史密斯?"


    安雨若有所思:"您說得對。是我太過擔心了。"


    "記住,"燕雙鷹拍拍他的肩,"在這場大棋局中,我們下的不是一盤棋,而是一整個棋局。有時候,看似的犧牲,實際上是在為更大的勝利做準備。"


    他走迴辦公桌前:"去吧,讓布萊頓盡快完成和瑪麗的婚禮。我要讓全歐洲都知道,這是一場多麽完美的政治聯姻。"


    安雨點頭離開,而燕雙鷹望著窗外的夜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史密斯啊史密斯,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死亡,不過是這場大棋局中的一個小小的開端。"


    深夜,燕雙鷹按照慣例,來到了總統辦公室。即便到了深夜,這位年僅二十六歲的年輕總統依然在伏案工作。


    "來了?"蘇正陽頭也不抬,繼續在文件上批注,"坐吧。"


    燕雙鷹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辦公室裏隻有台燈的光芒,映照著這對年輕的掌權者。


    "英格力那邊的事情,處理得不錯,"蘇正陽終於放下筆,年輕的麵龐上露出讚許的笑容,"史密斯的事情,布萊頓的安排,都很精彩。"


    "您過獎了。"


    "不,"蘇正陽搖頭,黑亮的眼睛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這確實很精彩。利用一個執著的人自我毀滅,讓一個間諜通過政治聯姻登堂入室,這些手段,都顯示出了你們情報局的成熟。"


    他站起身,走到牆上的地圖前:"但是,接下來我們的重心要轉移了。"


    "亞盟會?"燕雙鷹問。


    "沒錯,"蘇正陽指著地圖上的南亞區域,"英格力和伯德的戰爭會持續下去,這已經足夠了。現在,我們要把目光投向這裏——印西、巴基、孟加等國組成的亞盟會。"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這個新興的聯盟,才是我們真正的戰略重點。"


    "明白了,"燕雙鷹點頭,"要開始布局了嗎?"


    "是的,"蘇正陽轉過身,年輕的臉上帶著超越年齡的深邃,"歐洲的棋局已經穩定,是時候在南亞下新的一步了。亞盟會雖然剛剛成立,但他們的團結給了英格力極大的壓力。"


    "所以我們要......"


    蘇正陽意味深長地笑了:"支持亞盟會,但不能太明顯。讓他們成為牽製英格力的力量,同時也要防止他們過於強大。這是一個需要精準掌控的平衡。"


    燕雙鷹若有所思:"您是擔心亞盟會失控?"


    "去準備吧,"蘇正陽打斷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南亞的棋局,可比歐洲複雜得多。那裏不僅有帝國主義的較量,更有新興力量的崛起。"


    他重新坐迴桌前,年輕的麵容在台燈下顯得格外堅毅:"布萊頓那邊,讓他繼續經營。等他真正進入英格力的權力核心,我們在南亞的行動會更加便利。"


    "明白。"


    "還有,"蘇正陽補充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告訴安雨,不要總是患得患失。在這場大棋局中,亞盟會的存在,正好給了我們更多的操作空間。"


    燕雙鷹站起身:"我這就去安排。"


    看著燕雙鷹離開的背影,蘇正陽的目光又迴到了地圖上。在昏黃的燈光下,這位年輕的總統眼中閃爍著遠大的抱負。


    二十六歲,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但此時的他,卻已經在運籌帷幄,謀劃著如何在亞盟會與英格力之間找到最有利的平衡點。


    這,才是真正的大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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