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醍醐從文件夾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協議,鄭重地放在羅曼諾夫麵前。


    羅曼諾夫的手微微發抖,他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當看到協議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外興安嶺以南,黑龍江以北,烏蘇裏江以西......"他的聲音都在顫抖,"整個遠東行省?"


    "不止,"蘇正陽淡淡地說,"繼續往下看。"


    羅曼諾夫翻到下一頁,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貝加爾湖以東,勒拿河以南......"


    他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文件。這份協議上列出的區域,幾乎涵蓋了沙俄在遠東的全部領土。一百五十萬平方公裏,這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數字。


    "這...這不可能,"羅曼諾夫艱難地開口,"這些土地已經是沙俄的領土......"


    "是嗎?"蘇正陽冷冷地打斷他,"《東疆條約》和《都城條約》之前,這些是誰的土地?"


    羅曼諾夫說不出話來。


    方醍醐適時地補充道:"根據我們的曆史檔案,這些土地自古以來就是華國的領土。沙俄是用什麽手段獲得這些土地的,想必羅曼諾夫先生比我更清楚。"


    羅曼諾夫的手指在協議上方懸停著,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這份協議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他喘不過氣來。


    "蘇總統,"羅曼諾夫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這些土地已經是沙俄治理了近百年,那裏有大量的俄羅斯居民,有我們建立的城市,有......"


    "就像剛才英格力和葡國一樣,"蘇正陽冷冷地打斷他,"你也想跟我談贖金?談條件?"


    "不,不是,"羅曼諾夫連忙搖頭,"但這畢竟涉及到一百五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我們需要時間來商議,需要時間來安置居民,需要......"


    "時間?"蘇正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這三天和莫斯科通話的時間還不夠嗎?"


    羅曼諾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或者說,"蘇正陽的聲音越發冰冷,"莫斯科那邊已經給了你明確的指示——拖延時間?"


    李雲龍在一旁冷哼一聲,手中的鐵錘重重地砸在桌麵上。這聲響讓羅曼諾夫渾身一顫。


    "蘇總統,"羅曼諾夫的聲音開始發抖,"您要理解,這不是一個小數字。我們需要評估影響,需要製定方案,需要......"


    "你在跟我玩文字遊戲?"蘇正陽突然提高了聲音,"當年你們用堅船利炮搶占這些土地的時候,可曾給過我們時間來評估影響?"


    羅曼諾夫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但是...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們需要考慮......"


    "夠了!"蘇正陽猛地一拍桌子,"看來你是打算重蹈切斯特菲爾德他們的覆轍?"


    威爾遜和杜波依斯不約而同地往後縮了縮。他們已經預感到,暴風雨就要來了。


    切斯特菲爾德和席爾瓦更是麵如土色。他們剛剛才經曆過蘇正陽的雷霆之怒,深知這位"瘋子"是真的敢說敢做。


    羅曼諾夫求助般看向威爾遜和杜波依斯,但這兩位盟友此刻卻像是沒看見一般,紛紛低下頭去。就連剛剛經曆過"生死"的切斯特菲爾德和席爾瓦,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看來,你的盟友們也幫不了你,"蘇正陽冷笑一聲,"他們都很清楚,現在的沙俄,還有資格在遠東耍什麽花樣嗎?"


    羅曼諾夫的喉結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讓我猜猜,"蘇正陽點燃一支新的香煙,"莫斯科是不是告訴你,能拖就拖,等歐洲戰場結束了再說?"


    羅曼諾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蘇正陽說中了莫斯科的真實想法。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蘇正陽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沙俄的主力都被牽製在歐洲戰場,遠東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你們想拖到戰爭結束,再來跟我們討價還價?"


    李雲龍冷笑著把玩手中的鐵錘:"總統,看來他們是真的忘了,上次談判是怎麽結束的。"


    羅曼諾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鐵錘上,渾身一顫。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蘇正陽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要麽像切斯特菲爾德他們一樣,乖乖在協議上簽字。要麽......"


    他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羅曼諾夫:"我就讓北海艦隊先去收迴海參崴,然後一路向北,把屬於華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拿迴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羅曼諾夫的心頭。他太清楚華國的軍事實力了,如果蘇正陽真的動武,以沙俄現在在遠東的兵力,根本擋不住華國的進攻。


    羅曼諾夫隻覺得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莫斯科的命令還在耳邊迴響:"決不能在遠東問題上做出任何妥協!那片土地已經是沙俄的國土,已經統治了近百年,如果輕易放棄,不僅會動搖國本,更會讓沙俄在國際上徹底失去威信!"


    但眼前的現實卻如此殘酷。


    歐洲戰場上,沙俄的主力被伯德帝國牽製,每一天都在血戰。遠東的軍力空虛到了極點,就連海參崴的防禦力量都隻剩下幾支殘兵。如果華國真的揮師北上,恐怕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推進到貝加爾湖。


    一切的重擔都壓在他的肩上。莫斯科要他拖延時間,要他想盡一切辦法周旋,但蘇正陽顯然已經看穿了這一切。


    這位華國總統,根本就沒給他任何迴旋的餘地。


    "簽字,或者戰爭。"這就是最後的選擇。


    羅曼諾夫偷偷瞥了一眼李雲龍手中的鐵錘,又看了看桌上的協議。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困獸,前有猛虎,後有深淵,進退兩難。


    簽字?那就等於背叛了莫斯科的命令,等於自己親手把一百五十萬平方公裏的領土拱手讓人。這個罪名,他擔不起。


    不簽?那就意味著戰爭,意味著遠東將陷入一場必敗的戰爭。到時候,不僅土地要丟,恐怕連最後的體麵都保不住。這個責任,他更擔不起。


    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蘇正陽逼人的目光下,在李雲龍意味深長的冷笑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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