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芬說這番話,也是擔心朱氏對於朱世全被流放不滿,後麵會讓趙興赦免朱世全。


    “你說的我明白,放心吧,隻要留他一命我就滿足了。官家當年就曾提醒過兄長,可是他還是不知悔改,以後我不會再管他了。”朱氏說道。


    她對於朱世全已經徹底失望了,也不想讓兒子為難。


    要不是朱世全被判的是死罪,她根本不打算管。


    張桂芬見朱氏如此通情達理,也放心了。


    …………


    “大相公,有太上皇的聖旨到!”


    知政堂,韓章正在公房處理公務,隨從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你確定是太上皇的,不是陛下的?”韓章皺眉道。


    太上皇不是不能下達聖旨,可是太上皇退位後卻不該直接向知政堂這邊直接下達聖旨。


    否則太上皇和趙興的命令有衝突,他們該聽誰的?


    “小的確認了,來通報的內侍說了,是太上皇的旨意。”隨從說道。


    韓章聞言沉默了一會說道:“通知其他人隨我去接旨。”


    “是!”隨從應了一聲行禮退了出去。


    韓章拿起官帽帶上,整理了一下著裝,走了出去。


    不一會,知政堂的官員都來到了外麵的院子裏。


    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宣旨的太監到了。


    見人已經到齊,直接展開聖旨宣讀了起來。


    聖旨內容就是免除朱世全死罪,改為流放,遇赦不赦。


    把聖旨交給韓章後,內侍便離開了。


    “胡尚書!”韓章叫住了想要離開的胡中言。


    “不知大相公有何吩咐?”胡中言微笑道。


    “老夫有些話想和胡尚書聊聊,不知胡尚書可否有時間去老夫公房內品品茶。”韓章說道。


    “大相公相邀,不勝榮幸。”胡中言微笑道。


    “請!”


    韓章領著胡中言來到自己的公房,請胡中言落座,等隨從送上茶水後,便讓他退下了。


    “胡尚書,有些事情適可而止的為好。”韓章說道。


    胡中言聞言放下茶盞,微笑道:“我怎麽聽不懂大相公的意思?”


    韓章目視著胡中言,說道:“這裏就隻有我們兩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胡尚書想什麽做什麽,老夫也懶得管,但是你我同僚一場,老夫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官家心有大誌,不會因為一點阻力就放棄,繼續下去,隻會適得其反,晚節不保!”


    趙興已經被逼的求太上皇下聖旨了。


    他擔心胡中言會繼續做些什麽,到時候趙興沒有辦法應對,他真不知道趙興還能不能克製的住。


    “我一直很敬佩大相公,可是大相公最近實在令人失望。”


    胡中言搖了搖頭道:“官家年歲不大,登基也不久,需要我們這些老臣輔佐規勸。可是大相公明明知道官家錯了,也從未進言勸阻。”


    “陛下查處貪官,何錯之有?”韓章反問道。


    “查處貪官自然無錯,可是官家處罰有些過了。太上皇在位數十年,唯一處死的文官也就是原來的禦史中丞馮德廣了。不也政通人和,天下太平麽?”


    胡中言說道:“可是陛下登基後,先是處死了數名朝中重臣,江南那邊許多官員被流放。如今朝堂和地方官員人心惶惶,於國何益?”


    “有沒有益,且先不論,胡尚書這樣難到對大宋就有利了?”韓章反問道。


    “按照大相公的說法,莫不是陛下做任何事情,不管對錯,臣子都不該反對,那這天下要臣子做什麽?”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的是大相公才是!”


    胡中言淡淡道:“太上皇在位時海晏河清,陛下登基隻需蕭規曹隨,便可天下太平。


    陛下年輕,想要做出一番成績很正常。


    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們做臣子的規勸陛下。


    大相公莫不是忘了隋煬帝乎?”


    …………


    “好一個蕭規曹隨便可天下太平,還把朕跟隋煬帝相比。”


    趙興聽完劉三石的話,冷笑不已。


    父皇待人寬仁,雖然趙興對這種做法不認同。


    但不可否認,父皇這樣做確實得到了一些人的忠心。


    這些人就是宮裏的宮女太監。


    原劇中,兗王造反,一個宮女都願意冒死為父皇送血詔。


    要知道,當時根本不知道趙宗全已經來到了汴京城外。


    那種情況下,即便從狗洞逃出了皇宮。


    一個在宮裏好幾年的宮女,怕是連汴京的路都認不全,別說去禹州了,能出城的機會的微乎其微。


    即便如此,那個宮女還是願意去送信。


    後來曹太後發動兵變,宮裏的宮女太監好多都願意幫助曹太後。


    就是因為太上皇的原因。


    趙興繼位後,便讓劉三石擔任常侍,負責管理內庫和後宮的所有太監。


    同時暗地裏,也讓劉三石注意整個皇城的風吹草動。


    從朱氏宮裏離開,趙興便讓人把劉三石找過來問罪。


    結果劉三石卻帶來了韓章和胡中言的談話。


    趙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劉三石,淡淡道:“功是功過是過,朕讓你封鎖消息,不讓母妃知道,為何母妃還是知道了消息?”


    “迴陛下,是太妃娘娘向身邊的宮女詢問朱侍郎的消息,那個宮女露出異常被太妃娘娘察覺了,受到逼問後,才說出來的。奴婢辦事不利,請陛下責罰!”劉三石說道。


    趙興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些,這樣看來,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劉三石。


    “起來吧!”趙興說道。


    劉三石聞言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躬身而立。


    “朕剛剛也說了,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一會你去領二十板子吧。”趙興說道。


    “多謝陛下開恩!”劉三石躬身道。


    “你是怎麽收買了韓大相公隨從的?”趙興有些疑惑道。


    劉三石剛剛講述的韓章和胡中言的對話,便是韓章長隨傳給他的。


    長隨就和貼身秘書一樣,知道許多主子的秘密。


    這樣的人,一般都會選擇十分信任的人。


    劉三石竟然能把人給收買了,趙興真的有些好奇他用的什麽辦法。


    要知道,劉三石隻負責皇城內的情報工作。


    韓章的長隨隻是跟隨韓章在知政堂那邊,隨身服侍罷了。


    “迴陛下,是這樣的…”劉三石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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