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相公一開始清查的地方,距離汴京不遠,隨時能夠得知朝堂上的動向,那些官員都是聰明人,反對阻力並不大。


    但是南方不同,宋朝以前,北方一直是產糧重地。


    到了宋朝,因為燕雲十六州的丟失,和占城稻的推廣,南方產糧已經超過了北方。


    南方水係發達,十分適合水稻生長。


    而南方兼並土地的情況,就尤為嚴重。


    而且南方距離汴京甚遠,天高皇帝遠,即便海文優是身負皇命的欽差,南方的官員也就表麵恭敬,暗地裏沒少添堵。


    你不是要清查土地麽,那就查好了。


    土地倒是查出來不少,但是那些土地都是從百姓頭上查出來的。


    百姓十幾畝土地,重新測量就多了七八畝的隱田。


    百姓十幾畝田地的田契沒有變化,但實際田畝就剩下了三四成。


    百姓要是喊冤,也沒有用,衙役還逼迫他們補上這些年少交的稅。


    若是不補上,直接抓人。


    隱田牽連了太多人,不可能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問罪。


    官家的意思是,主動交出隱匿田畝的無需承受任何處罰。


    而清查出來的,則以隱匿田畝數量計算,補足十年的田稅。


    否則就要問罪!


    好好的田地,實際上就剩下了三四成不說,還要補交田稅。


    百姓們哪裏肯幹!


    一時間民怨沸騰,大罵海文優和朝廷無道,差點沒激起民變來。


    因為下鄉清量田畝的小吏和衙役,對外說的都是他們奉欽差之命清查田畝。


    罵名自然被算在了朝廷和海文優頭上。


    海文優得知後連忙叫停,徹查了此事,更是親自前去監督丈量了那些清量後有問題的田地。


    這一查,把海文優氣的不輕,當即就把那些測量的衙役和小吏抓了起來,審問是何人指使。


    但是那些小吏衙役被抓後紛紛喊冤,說他們並沒有受任何人指使,清量田畝的過程中也沒有任何貓膩。


    可能是衙役不識數,測量過程中弄錯了。


    海文優甚至命人動了刑,那些小吏和衙役都咬死了不鬆口。


    氣的海文優直接罷免了幾個官員。


    而江南這邊許多官員聯名上書彈劾海文優。


    說他們都是按照海文優指示做的,因為小吏和衙役疏忽大意出了問題,海文優便屈打成招,想要把罪名都安到他們頭上。


    江南富庶,這些官員好些和汴京這邊的官員都有關係。


    彈劾海文優的紮子剛送到汴京,汴京就有許多官員上書彈劾海文優。


    一時間,清查田畝之事,再起波瀾。


    趙興對於此事倒是沒有多大意外。


    清查田畝的阻力,根本不在汴京,而在地方。


    汴京的官員之前鬧騰了一陣,就平息了下來,卻不代表清查田畝就能順利的進行下去。


    地方上有阻力那是必然的。


    接下來就要看父皇能不能頂住壓力,還有海文優的手段了。


    …………


    十月中旬,北方捷報送抵汴京,官家看完後龍顏大悅。


    讓樞密院根據戰報擬訂賞賜,命英國公暫時繼續留在北方邊境,同時命人將此事張榜宣傳。


    之所以讓英國公繼續留下北方,是想看看遼國那邊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


    畢竟對外宣稱的隻是剿滅了兩夥劫掠邊境的馬匪。


    而汴京距離北方邊境那麽遠,百姓們自然沒人太在意。


    趙興看完英國公奏報中的用兵過程,露出了一絲微笑。


    長久的和平讓大宋軍隊戰力減弱,但是遼國軍隊的戰力也在減弱。


    加上大宋的軟弱,讓遼國從上到下都沒把大宋放在眼裏。


    這才讓英國公率兵摸到跟前,都沒有察覺。


    搖了搖頭,趙興也沒再管這件事。


    至於遼國會不會怒而興兵,趙興並不擔心。


    遼皇想借大宋的手削弱耶律重元的實力,大宋做到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對大宋出兵。


    除非耶律重元願意出兵,那樣遼皇倒是會同意。


    但是耶律重元也不傻,他實力本來就比遼皇弱,要是跟大宋開戰,不管打贏打輸,都要損兵折將。


    到時候拿什麽跟遼皇抗衡?


    而且遼皇之所以忌憚他,也是因為大宋和西夏牽製,遼皇不敢用全力對付他。


    若是他把大宋打敗了,說不定遼皇就要直接對他下手了。


    ……


    十一月初二,汴京下起了小雪。


    而西夏的送親隊伍,也在這一日抵達了汴京。


    這次趙興並沒有去迎,而是由宗人府的大宗正代表皇室和禮部尚書一起前去迎接。


    十一月初五,連著下了幾天雪,汴京銀裝素裹。


    這天,東宮張燈結彩,西夏長公主李雲初乘坐花轎,入了東宮。


    按照規矩,除正妻外,哪怕納貴妾,也隻能從側門抬入。


    不過李雲初到底是西夏長公主,代表西夏和大宋和親,禮遇還是要有的。


    李雲初入東宮後,入住了雙蘭閣邊上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由三個院落打通的,大小在東宮後院,也就僅次於張桂芬居住的春和宮。


    院子正房的臥房內,李雲初身穿西夏喜服,神色不安的坐在床榻上。


    小丫鬟知畫,四處打量,說道:“公主,這房間布置的比公主原來的房間還要奢華幾分呢。”


    “華而不實罷了,讓人把本公主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擺上。”李雲初吩咐道。


    一想到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迴西夏了,加上陌生的環境,讓她很沒安全感。


    “是!”


    知畫聞言連忙指揮丫鬟,把幾口箱子打開。


    李雲初到底是西夏人,還是公主,因此並沒有限製她攜帶丫鬟。


    她在西夏時,貼身伺候的十幾個丫鬟全被帶來了。


    除此外,張桂芬也給這邊派了十幾個宮女伺候。


    這些宮女看到李雲初帶來的丫鬟,從箱子裏拿出許多西夏風格的擺件,替換了房內精美的瓷器,對視一眼,也不敢阻止。


    但是當知畫從箱子裏掏出一把帶鞘的彎刀,四處張望的時候大驚失色。


    領頭的宮女連忙上前行禮道:“側妃,這種東西不能放在臥房之中!”


    “誰說不允許的?”李雲初皺眉道。


    “規矩就是如此,太子殿下有時會來側妃房裏歇息,房裏不允許有能傷人的利器。”宮女說道。


    “那我非要留著呢?”李雲初淡淡道。


    “這…”宮女神色為難道:“側妃非要留,奴婢隻能上報上去了。”


    “那你上報好了。”


    李雲初毫不在意,上前從知畫手裏接過彎刀。


    彎刀的刀鞘上鑲嵌了許多寶石,更像是一件裝飾品。


    但是當李雲初抽刀出鞘,明明沒有陽光,刀身都有些反光。


    另一邊,李雲初的丫鬟又從箱子裏掏出一張弓,和一壺箭矢出來。


    宮女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行了一禮,匆匆而去。


    李雲初撇了撇嘴,收刀入鞘。


    她剛剛就是聽宮女說趙興會來她房裏歇息,房裏不能有兇器,才故意那麽做的。


    要是能嚇的趙興不敢來她房裏就最好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房間被重新布置好了。


    架子上拜訪的花瓶,和一些觀賞瓷器,被換成了西夏風格的擺件。


    靠窗的地方掛著一張弓和一壺箭,還有一串各種野獸牙齒串成的鏈子。


    床榻邊上則掛著一把刀鞘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


    好好的房間被布置成了四不像,看著十分怪異不說,還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這時,一個西夏丫鬟匆匆跑了進來。


    “公主,大宋的太子殿下來了!”


    “這裏是大宋,你們跟著陪嫁過來,以後就是大宋的人了。稱唿孤太子殿下,不需要在前麵加個大宋!”


    李雲初聞言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趙興懶洋洋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聲音剛剛落下,趙興就出現在了房內。


    “你怎麽來了?”李雲初驚唿道。


    “你如今是孤的側妃,今日更是你我洞房花燭之夜,我為何不能來?”趙興笑眯眯的打量著李雲初。


    李雲初的長相和漢人有些區別,身穿西夏風格的嫁衣,帶著幾分異域風情。


    李雲初被趙興看的很不自在,瞪眼道:“你再看,我…”


    “你怎麽樣?”


    趙興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上前幾步,笑眯眯的看著她。


    “你以為你故意那麽做,能嚇到孤?”


    趙興說著,向李雲初伸出了手,嘴上說道:“孤原本準備晚上來的,但是聽到宮女報信,覺得甚是有趣,就…”


    李雲初看趙興伸手摸向她的臉,揮手打向趙興趙興的手。


    趙興卻反應很快,順勢抓住了李雲初的手腕,用力一帶。


    李雲初根本沒想到趙興反應會這麽快,沒有防備之下,被趙興一帶,直接向趙興撲了過來。


    趙興在一用力,李雲初變成了背朝著他,靠在了趙興懷裏。李雲初的胳膊趙興斜拉,固定在她脖子下,緊緊的將她控製住。


    李雲初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控製主,另一直胳膊一個肘擊撞向趙興,再次被趙興控製住了。


    “放開我!”李雲初喝道。


    趙興微微一笑,湊到李雲初耳旁輕聲道:“孤最喜歡烈馬了,征服你這樣的烈馬,肯定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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