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雖然隻是儲君,但是儲君也是君。


    “老師說的孤明白,孤既然這麽說了,自然有把握。”趙興說道。


    “好!”韓章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殿下這麽說了,那就按照殿下說的辦,官家那邊臣會去稟報。不過這件事需要派人全程監督,還請殿下恕罪!”


    正如他所說這件事開不得半點玩笑,雖然他答應了趙興,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萬一不成,對趙興的威望有損不說,還耽誤時間浪費錢財。


    派人監督,若是情況不對,也好及時調整。


    “老師所說乃是金玉良言,何罪之有?”趙興搖了搖頭。


    “那臣就先告退了!”韓章深深一禮,退了出去。


    “來人,去把盛維找來。”趙興吩咐道。


    “是!”三水應了一聲,連忙安排人通傳去了。


    “殿下!”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行禮道:“殷指揮使求見!”


    “讓他進來。”趙興擺手道。


    太監行禮退了出去,不一會殷漢章走了進來。


    “臣拜見太子殿下!”殷漢章行禮道。


    “免禮。”趙興問道:“你來見孤有什麽事?”


    “啟稟殿下,收買東宮內侍的乃是兗王府的褚隆,之前一直在臣的監視下。昨天晚上此人悄悄離開兗王府,潛藏在城北的一個宅子中,今天一早城門開起來後,想要出城,監視的人察覺不對勁,已經將此人拿下了。”殷漢章躬身道


    “兗王府那邊有什麽動靜麽?”趙興問道。


    “兗王府那邊一切正常!”殷漢章迴道。


    “真是有趣。”趙興冷笑道:“兗王府那邊沒有動靜,他卻想著潛逃,怎麽聽著和之前的邕王有些像?問出什麽東西沒有?”


    “臣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此人說是家裏父親生病,迴去看望父親。臣急著過來稟報殿下,暫時還沒用刑!”殷漢章說道。


    “孤聽說你審訊很有一套,這次孤想看看你的本事,給你半天時間,孤要知道他所知道的所有秘密。”趙興說道。


    “是!”殷漢章應道。


    “去吧。”趙興擺手道。


    殷漢章走後,趙興麵露沉吟。


    之前邕王事發前,就有個心腹提前跑了。


    那個心腹還替邕王聯絡刺客刺殺他。


    而兗王收買東宮內侍,也全是他府上一個叫褚隆的人幹的。


    如今褚隆也察覺到不對,想要提前跑。


    和邕王那個心腹,簡直如出一轍。


    這兩個人的身份趙興讓殷漢章調查過。


    兩人祖籍一個南一個北,看似沒有任何交集。


    但是兩人的情況卻有些類似。


    都是那種十幾歲開始參加科舉,屢試不第的學子。


    兩人進入邕王府和兗王府的時間也差不多。


    這讓趙興產生了一種聯想。


    這背後該不會有人在操縱吧?


    差不多的軌跡,察覺到不對勁又第一時間選擇跑路,連自己主子都不通知。


    其實這樣懷疑他們有問題也有些牽強。


    畢竟兩人給邕王和兗王出謀劃策,謀害的是他這個太子。


    事情暴露的後果他們肯定清楚,若是通知邕王和兗王,他們也逃不了。


    但是趙興總覺著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他想多了,還得等殷漢章審問完才知道。


    殷漢章那邊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快到中午,殷漢章再次來到了東宮。


    殷漢章還是往常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帶來的消息,卻讓趙興十分震驚。


    “殿下,褚隆已經交代了。他早年被遼國收買。遼國那邊讓他想辦法接近兗王,取得兗王信任,挑唆兗王和邕王爭奪儲君之位。


    殿下的出現打亂了遼國的計劃,遼國便讓他慫恿兗王謀害殿下。不僅如此,之前逃走的馬連朋,也是遼國的人。


    之前他並不知情,後來遼國那邊讓兩人認識,共同合謀,他才知道邕王那邊也有人被遼國收買了。


    上次殿下遭遇刺殺,那些死士實則是兗王培養的,是兗王妃娘家那邊幫著訓練的。


    褚隆幾次勸說兗王找機會刺殺殿下,兗王遲遲沒有答應,他便向兗王提議,可以借邕王之手刺殺殿下。這樣不僅能除掉殿下,也能除掉邕王。”殷漢章說道。


    趙興聽完震驚了許久,如此一來很多事就解釋的通了。


    邕王和兗王都是棋子,兗王培養了死士卻遲遲不敢動手,邕王誌大才疏,膽子卻很大,被人忽悠的準備刺殺他。


    祁隆和馬連朋背後操縱,把兗王培養的死士給了邕王。


    不過邕王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他雇傭的都是綠林中人。


    “他有說收買他們的是什麽人麽?”趙興問道。


    “他說是遼國皇帝派的人,承諾事成之後,讓他們去遼國做官。”殷漢章說道。


    “不可能是遼國皇帝派的。”趙興搖頭道:“他們進入邕王府和兗王府已經近二十年了,如今遼國皇帝都換人了。此時遼國皇帝登基才幾年,遼國內部的局勢都未掌控,殺了孤對他們又什麽好處?”


    這兩人去到邕王府和兗王府的時候他還未出生,甚至她母妃都未懷上他。


    那個時候官家遲遲沒有子嗣,百官便提議官家過繼宗室。


    邕王和兗王當時唿聲最高,遼國上一任皇帝安插人在兩人身邊,挑唆兩人爭奪皇位,讓大宋內部不和,倒也說的過去。


    但是遼國新君繼位才不過幾年,尚未完全掌控內部局勢,此時刺殺他做什麽?


    現在遼國皇帝也不能出兵攻打大宋,若是趙興死了,大宋亂上一陣,遼國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萬一事情暴露,反而會引得大宋攻打遼國。


    遼國皇帝又不傻,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趙興更傾向於,背後操縱這件事的是耶律重元。


    或許耶律重元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有奪取皇位的想法了。


    那時候大宋皇帝無子,他在邕王和兗王身邊安插人,關鍵時刻挑唆兩人做一些事情,能夠讓大宋內部動蕩,方便他行事。


    “臣這就迴去繼續審問!”殷漢章還以為趙興對他審問的結果不滿,連忙說道。


    “不用了,他們也未必知道到底是在為誰辦事。”趙興擺手道。


    這兩個人能得到邕王和兗王的信任,也不是傻子。


    遼國那邊聯係他們的人,肯定拿出了讓他們相信的東西。


    不過耶律重元乃是遼國親王,兩人也不可能去遼國麵見遼國皇帝,耶律重元冒充起來並不難。


    雖然這些隻是趙興的猜測,但是並不是胡亂猜測的,而是有一定的依據。


    而這個依據就是那兩瓶混合了毒藥的香水。


    他讓劉三石簡單的研究了一下,混合了毒藥的香水,味道和原來的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這說明其中加入的毒藥,要麽味道很淡,要麽無色無味。


    這樣的毒藥在古代可以說非常罕見。


    若是他之前猜測,耶律重元想要香水秘方是為了謀害遼國皇帝,那麽很可能香水中的毒藥,和耶律重元所有的毒藥是一樣的。


    混合在香水中,並不是為了掩蓋毒藥氣味,而是為了下毒。


    不管是遼國皇帝,還是趙興,平常所吃所喝都有人試毒,下毒非常難。


    但是下入香水中就不同了,古代女子胭脂水粉種類也挺多,但是像趙興他們這種身份,女子侍寢前都會卸妝沐浴的。


    若是下在唇脂也就是口紅中,倒是可行。


    但是這樣很可能還沒侍寢呢,就把塗抹的人給毒死了。


    香水則不同,塗抹一點增加情調,親熱的時候…


    而且趙興一絲,大宋內部必然會亂起來。


    遼國拿到香水秘方也會容易很多。


    屆時耶律重元毒害遼國皇帝,大宋內部又亂了,他就能有時間掌控遼國局勢了。


    至於是不是,倒也很好判斷。


    上次李戈走後,趙興本以為李戈會再來。


    但是等了這麽久,李戈也沒有過來。


    這次兗王謀害他失敗,耶律重元若真幕後之人,必然還會派李戈來找他買香水秘方。


    除非耶律重元想到了別的辦法。


    “這件事先放一放,你好好查查大宋那些屢試不第的學子,看看還有沒有被遼國收買的。”趙興冷聲道。


    這些人雖然讀的是聖賢書,但不代表他們都是聖賢。


    大多數人讀書就是為了做官,屢試不第心裏自然會有怨懟。


    別說被收買了,從建國至今,跑去投靠遼國和西夏的讀書人都不在少數。


    最早科舉殿試是有淘汰製度的,並不是說會試過了就安枕無憂了。


    而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叫張元的改寫了。


    張元屢試不第,曾經甚至通過了會試,卻在殿試的時候被淘汰了。


    一怒之下投靠了西夏,張元確實有才能,加上對大宋的了解,很快受到西夏的重用。


    甚至還幫助西夏攻打大宋,給大宋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張元也因公被封宰相。


    這些年來,效仿張元,投靠遼夏的讀書人不在少數。


    雖然像張元這樣平步青雲的沒有,但也受到一定的重用。


    一些人因為親族等各方麵原因,做不出這種叛國之舉,但被人蠱惑,可就未必了。


    褚隆和馬連朋這種的絕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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