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明珠在那頭短促的笑了一下,突然收聲,語氣轉冷:“我誠心和言小姐交個朋友,五點十分,海瑞對麵的大象咖啡,給我十分鍾的時間,我有些事想和言小姐說,就算加班,也得給員工吃飯的時間,對吧?”


    言商商真有些佩服對方鍥而不舍的精神了,要是她想從譚厲身邊的員工下手,褚靈靈才是最好的選擇吧,為什麽要揪著她不放?


    “言小姐要是還拒絕,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和我交朋友啊?”


    “盧小姐別開玩笑了,我會準時到大象咖啡的。”


    對麵滿意的掛了電話。


    言商商煩惱的揉了揉眉頭。


    算了,就去聽聽她到底想說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四點五十,言商商手上就沒什麽事了,她看了眼電腦,打開手機消遣餘下的時間,五點時間一到,她就拿著早準備好的包離開辦公室。


    沒和譚厲碰到。


    大象咖啡和海瑞隔街相望,言商商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牆一邊的盧明珠。


    “盧小姐。”


    “言小姐,我還怕今天又要不湊巧,所以沒點太多,你看看還想吃什麽?”盧明珠淺笑,把菜單遞到言商商麵前。


    言商商對這家店很熟,瞟了眼菜單就點了一樣芒果慕斯。


    她沒打算在這吃飽。


    盧明珠見此並沒有說什麽。


    盧明珠點的東西先上,隻有一樣小蛋糕,言商商心想,對方果然沒打算長談,那十分鍾她到底想說什麽?已經過去兩分鍾了。


    兩人相對而坐,言商商沉住氣,打定主意不先開口,盧明珠顯然也是做這個打算,但是是她提出隻要十分鍾的,時間一到言商商要走,她也不好挽留。


    “言小姐,”盧明珠在芒果慕斯上來的時候開了口,這一開口,她就覺得自己落了下風,但想到今天要說的話,她又有了幾分底氣,“言小姐在譚總身邊當了幾年助理了?”


    言商商說:“三年。”


    “三年啊,時間不短,我和譚厲從小認識,算下來也是十幾年的交情,可是,我還不夠了解他,隻知道他不愛說話,愛畫畫,自製力很強,做什麽都有自己的規劃,人生如棋,在他的人生中,他是棋手,身邊的人或事都是棋子。”盧明珠似是想到什麽,臉色惆悵。


    “盧小姐這話何意?”


    “言小姐聰明之人,何必裝傻,我們對於譚厲來說,都是棋子,任他擺動的棋子,隻是這棋子的材質不同,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也就不同。”


    言商商:“……”


    “言小姐知道嗎,譚夫人在給譚厲相看未婚妻,二十五歲的華大博士程嫣,在科學院工作的杜珂蘭,陳家獨女陳漣韻,我目前隻知道這三人,但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三人。”


    言商商心裏咯噔一聲,譚夫人在給譚厲找未婚妻?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可是,聽說底蘊越深的家庭,對古代的某些觀念執行的越徹底,就像他們對言燦的執著,不顧言燦的意願要把他認迴去,雖然最後言燦還是同意了。


    言商商一下午的心裏建設起了作用,縱使心裏慌亂如麻,表麵也十分鎮定。


    平靜的盧明珠看不出她的想法。


    “盧小姐還有什麽想說的嗎,隻剩四分鍾了。”言商商“冷靜”的說。


    盧明珠猜不透她,不由想到她在家中知道這個消息時,在房間慌亂的亂發脾氣的模樣,她深怕譚厲會屈服譚夫人的安排,和其中隨便一個人訂親結婚,偏偏那幾家和她家不相上下,她根本鬥不過,心慌意亂之下,她想到了言商商。


    也許這個女人有辦法。


    可是她這麽平靜,她真的喜歡譚厲嗎!她一點都不擔心嗎!


    還是說,這個女人已經勝券在握?


    盧明珠的視線落在言商商的肚子上,那個詭異的想法揮之不去,連帶眼神都變的危險了些。


    言商商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


    “言小姐,你想嫁入譚家嗎?”


    言商商一愣:“什麽?”


    盧明珠抬起頭,嘴角的笑容愈發溫柔詭異:“言小姐家裏似乎不是很有錢。”


    “勞盧小姐關心,餓不死。”


    “對啊,隻是餓不死,頂了天有點餘錢送你們去上個輔導班補習班,供你們三個孩子上到大學,除此之外,你們還能接受到什麽教育呢?言燦迴到譚家,因為不懂上流圈子裏的基本禮儀,被送去埠絡學院進修,他還有個研究生的名頭頂著,不至於太惹人矚目,言小姐若是嫁入我們這等出生的家庭,又要怎麽彌補這從小到大教育之間的差異呢,去埠絡學院嗎?頂著譚厲未婚妻的身份去給他招笑話,即便你願意,譚老爺子和譚夫人也不會允許的。”


    話語中牽扯出言燦,言商商臉色一變。


    “恕我直言,言小姐你憑什麽妄想嫁入譚家,憑譚厲對你不知道持續多久的興趣嗎?”


    “盧小姐,這話過了,我如何和你沒有關係吧。”


    “有關無關,就看言小姐怎麽選擇了。”盧明珠露出一個病態的笑容。


    言商商不語。


    “你想嫁入譚家,無非為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憑著譚厲對你的一點興趣,你就以為自己可以飛上高枝,可你也不想想,譚夫人挑選的那些人中,哪個不是身世相當,能陪著譚厲出門,讓譚厲拿的出手的女子,而你,你覺得你能嗎?”


    言商商沉默了兒,看著她:“盧小姐如果隻是想說些貶謫我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十分鍾實在是浪費。”


    盧明珠皺眉:“言小姐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誰會在對方貶低自己以後還誇對方說的對的,盧明珠今天沒帶腦子出門嗎。


    “十分鍾到了,我先走了。”言商商起身,芒果慕斯分毫未動,她想了想,端到前台讓人打包。


    她就是普通家庭出身,也沒礙著誰,是吃她盧明珠的飯了還是和她盧明珠的湯了,要她在這裏聽她瞎比比。


    言商商一臉冷漠,從盧明珠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沒覺得今天能和對方繼續維持平靜的表象,既然已經得罪,那還在乎什麽留不留麵子問題。


    言商商提著袋子出門,盧明珠麵色沉沉,她沒有去追,直接拿起電話撥了過去,然後眼看著窗外的她掏出手機看了眼又塞迴口袋。


    可惡,她還沒把目的說完!


    要是言商商真的懷了譚厲的孩子,她可以和她商量,給她一筆足夠她揮霍一輩子,擺脫現在貧困家庭的狀況,隻要她把孩子送給她。


    畢竟,她前麵說的那些話,就是要告訴她,即便她有了孩子,她也不可能嫁入譚家!還是認清現實,選擇最有利的一條路!


    可那個女人怎麽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盧明珠氣急,撫著胸口平息了好久。


    她廢了那麽多功夫才從言燦和譚老爺子身上打聽出來的事情,結果對言商商似乎毫無用處,她能不氣著嗎。


    離開咖啡店的言商商心情並不如表麵那麽平靜,她緊緊的攥緊外賣袋的帶子,腳步匆匆到了公司門口,忽然瞥到大廳內一道往外走的身影,下意識的,低著頭拐彎快步走到旁邊,正好一輛出租車經過,她伸手,直接打車迴家。


    “剛剛那是言商商?不是早就下班迴家了嗎?”留行雲習慣了觀察四周,言商商閃的快,但還是惹他懷疑。


    譚厲麵無表情:“我走了。”


    留行雲撓了撓頭,怎麽忽然不高興了?


    言商商迴到家,言父言母正在準備晚飯,灶台上放了很多食材。


    “爸,媽,你們怎麽買了這麽多菜?”


    言母頭也不迴:“大吃一頓慶祝一下。”


    “慶祝啥?有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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