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言商商抽抽搭搭地迴答。


    看來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唐妮狠狠心,逼迫自己去想著正事:“是誰啊?”


    “好多啊。”言商商離開唐妮的肩膀,雖然醉得不輕卻依舊努力地假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你、言燦……”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妮打斷:“我問的,是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若是平常,唐妮這樣赤裸裸地問,言商商或許還會以為她有所企圖,不過現在言商商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就要坐不住了,所以根本不可能追究唐妮是否對這個問題太執著了:“有啊。我喜歡上了一個……一個人……”


    “他是誰?”得到了迴答以後唐妮又緊張地問。


    可是言商商卻一下子歪倒在了她的身上。


    然後睡過去了。


    唐妮又叫了言商商幾聲,可是看她睡得實在是沉,便是叫也叫不醒了,隻好作罷。


    隨後與留行雲聯係,等他來了以後送言商商迴家。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留行雲的車子的副駕駛座上坐的,竟然是boss這尊大神!


    戰戰兢兢地扶著言商商上了車,眼睜睜地看著boss大人眼神犀利地迴頭看了她旁邊爛醉如泥的言商商一眼。


    唐妮還在想,boss他不會生氣吧……可是轉念又想,喜歡言商商的人留行雲才對,那boss能生哪門子的氣啊!


    就這樣坐如針氈地,就到了言商商家。


    boss和留行雲不方便出麵,那麽隻好由她這一介弱女子出麵扶言商商迴家了。


    而車子就在不遠處停著等她。


    開門的是言燦。唐妮把言商商交給言燦,又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最後謝絕了言燦請她進屋坐一會兒的提議。


    當然也謝絕了言燦要送她迴家的提議。


    看著不遠處的車子,言燦眼神一凜。


    是他送言商商來的?


    言燦看著唐妮上了那輛譚厲的車子以後才關上了門,扶著言商商一步步走迴房:“言商商你這個傻丫頭,怎麽能喝那麽多酒……你不是號稱酒量不錯呢嗎,怎麽今天醉成這樣才號迴來……你知不知道一個小女孩喝那麽多酒有多危險,你是不是傻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聲……”


    終於把她扶到了房中,言燦把她搬到床上,這才長舒一口氣:“我的姐,你還真重啊!”


    至於之後言商商的嘔吐什麽的就不用說了,都是言燦衣不解帶地照譚了她半個晚上,一邊要看著她不要讓她耍酒瘋,一邊還要清理她吐出來的汙穢物。


    還要時不時輕言軟語地安慰言商商幾句。


    也著實是辛苦了言燦了。


    唐妮卻沒有喝太多,所以坐在留行雲的車裏的時候意識也很清醒。


    車子在路上平穩地行駛。


    譚厲冷著臉不發一語。


    留行雲隻好開口打破這個僵局:“唐妮,怎麽樣了?”


    “她說她……”唐妮剛剛開口,話說了一半,卻被留行雲給攔住:“唐妮,等一等。”


    副駕駛座上的那位臉色已經冷得不像話了。他倒是已經習慣了譚厲的低氣壓了,可是他怕唐妮不能接受。


    如果說出來什麽令譚厲更加惱怒的消息,恐怕會嚇到無辜的唐妮。


    不如還是等到他把唐妮送迴家,然後告訴他。萬一是不好的消息,他還可以好好想想,委婉一些告訴譚厲。


    所以車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唐妮到家時,留行雲親自將她送了下去。


    站在門口,想著譚厲反正是聽不到,留行雲的聲音也自如了一些:“唐妮,具體是怎麽迴事?”


    “言商商告訴我,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唐妮同情地看著留行雲,“她以前不是要追boss嗎,我猜就是boss了吧!”


    說著,她拿出手機,給留行雲聽了聽在酒吧裏的錄音。


    坦誠說,當留行雲知道言商商已經有喜歡的人的時候著實是吃了一驚,不過,對於唐妮所說的那個人就是boss這個觀點,留行雲不太讚成。


    喜歡一個人會躲著他嗎?


    而且譚厲自己都出來辟謠了,說言商商那次對他的表白並不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唐妮的假設不成立。


    所以言商商喜歡的人不是譚厲。


    所以言商商喜歡的……另有其人!


    是誰呢?留行雲左想右想,始終記不起來言商商還曾經和公司裏哪個男職工走得近一些。


    慢著!誰說非要是他們公司的人了?


    恰好遇到紅燈,留行雲一個急刹車,似乎想到了什麽。


    好像言商商之前談過戀愛?


    而且當時對他那個男友還挺喜歡?


    不過後來那個男的劈腿?


    那她口中所說的“喜歡的人”,該不會是她那個前男友吧?


    不會吧,言商商竟然會對那樣一個男人念念不忘,然後忽略掉她身邊的boss大人?


    留行雲感覺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也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


    所以不知不覺就轉過了頭去看譚厲。


    某位冰山臉boss神情嚴肅:“留行雲,綠燈。”


    但是驚得留行雲一個哆嗦,一腳踩下了油門。


    好半天,某隻一直在製造冷空氣的boss大人才悠悠地開口興師問罪:“你所說的從她嘴裏套話的辦法,就是把她灌醉?”


    “酒後吐真言嘛!”留行雲趕忙開脫。


    “可是宿醉對身體傷害很大。”譚厲輕飄飄地說道。


    這本是誰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不知道也什麽,現下從譚厲嘴裏說出來,竟好似是帶了不一樣的分量一般堵得留行雲啞口無言。


    這是在心疼言商商咯?留行雲無奈地撇了撇嘴。


    “說吧,什麽情況。”許是覺得留行雲比較聰睿,對他一次警告就足以達到效果,所以譚厲很快揭過了那件事。


    留行雲略略猶豫:“我……怎麽和你說?”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車內溫度驟然降低。


    某個人開口似乎都能吐出暴風雪來一般。


    留行雲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譚厲的肩膀:“別太傷心。”


    “專心開你的車。”譚厲一點兒也不領情。


    留行雲訕訕收手,繼續開車。


    但是他的嘴還沒有閑著:“唐妮倒是問她那個人是誰,可是她還沒有說就睡著了……”說到這裏,留行雲還無奈地很快笑了一下,“不過我猜啊,很有可能就是言商商的那個前男友。”


    譚厲沒有說話。


    “聽說當時言商商還暗戀了他很長時間才轉正的,而且,那還是言商商的初戀呢!初戀啊,一般都很難忘卻的……”


    譚厲麵色陰沉,隻是留行雲說得起勁,又要開車,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


    “聽說最後是那個男人為了事業而娶了別的女人……可憐的小言商商,就這樣被拋棄了,心裏一定很不甘心吧……”


    譚厲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不甘心啊,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所以才會念念不忘吧……”


    “你說得夠多了。”陰鬱的聲音突然打破了留行雲自譚自喋喋不休的場麵,留行雲一驚,接下來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不能說出口。


    “車子明天還給你,還有,那個男人叫陸以河。”靜了半晌,終於在譚厲到家下車後,留行雲丟下這樣一句就火速開車跑路。


    空留譚厲在燈光斑駁中握緊了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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