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恩雨至今為止吃過最美味的火鍋,並非料理有多好吃,而是陪她吃飯的人是誰,那種和諧的氣氛,不熱不冷地互動,微妙地呈現宛如家人般的感覺,這些都讓東恩雨多少有些感動,是那種在陳叔家中體會不到的飽滿感,暖暖地在心裏發酵著。


    飯後,女人在廚房收拾餐具,霍艾也陪著她。


    將餐具遞給東恩雨,霍艾隨口問了一句,,為什麽請我來,"


    東恩雨沒有馬上迴答,她將碗盤浸在水中,拿過菜瓜布後扭開水龍頭,嘩啦啦水聲蓋過寂靜。


    "我也不知道,"手上沾著泡沫,東恩雨專心地刷著碗,語氣很淡,"老實說我也不曉得,我想……大概是累了吧?"她聳了聳肩,有些自嘲地笑著,迴想這幾個星期來,那種不刻意打破的關係,讓東恩雨不由得深思,她得承認,霍艾在她心中確實占有一席之地。


    縱使那些迴憶有好也有壞……


    霍艾拿了塊幹淨的布站在一邊等著,東恩雨洗好一隻碗,她就擦幹一隻。


    "累了呢,所以想找人陪伴,"這些話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故意說給霍艾聽,總之東恩雨沒停,"果然意識到年紀大了就怕寂寞,不管是小水母還是妳,我就希望能讓這個家能更熱鬧些。"她的動機可以很單純,但也可以很複雜,然而東恩雨卻沒力氣去探索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有時候新的不一定好,舊的會更合適。


    然而,那些舊的是否還在身邊?亦或還迴得來?東恩雨隻能安靜地站在原地,不加猜測。


    水龍頭被扭緊,東恩雨甩幹手上的水珠,忽然霍埃拉過女人的手,緊緊地摀在掌心中。


    "果然年紀大了,臉皮也更厚了,"她說這話時,依然麵帶微笑,隻是嘴角略為抽蓄的反應,沒逃過東恩雨的視線,"毀了我的心血後,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說什麽是朋友這種話,請問妳是在挑戰我忍耐的極限,還是妳認為我會善良到不向妳報仇?"


    不懂,真的不懂。


    東恩雨心裏打什麽算盤,霍艾當真沒能看透。


    客廳傳來電視吵鬧的聲音,是幼兒節目的帶動唱,偶爾能聽見小水母跟著唱上幾句,廚房裏卻莫明僵持著,霍艾鬆開右手改捏住女人的下巴,不輕不重的力道,卻讓女人無法轉移視線,兩人距離極近,她甚至能嗅到霍艾身上獨特的清香。


    那種記憶裏熟悉的香氣。


    "為了擺脫債務,我做了多大的犧牲,那種心情妳能體會嗎?"如果有留疤,肯定痛過。


    東恩雨聞言,她並沒有閃躲對方目光,反而看得很坦然,"我沒必要道歉。"


    她說過,她從不後悔。


    "妳當然沒必要道歉,"霍艾忽然冷笑幾聲,她往前幾乎要貼上女人的身子,靠在東恩雨耳邊,淡道:"就因為妳這種固執的性子,我才會再和妳說話。"與其事過境遷後才滿懷歉意的道歉,霍艾更欣賞女人敢做敢當的個性。


    她固執、頑強,但也很溫柔、敢付出。


    從前被踐踏在腳底下的女人,恢複身份後盡情廝殺,大風大雨完還能站在她麵前而沒有瘋掉……


    這樣的東恩雨,渾身散發危險又低調的魅力。


    所以她才願意和東恩雨說話,和那個幾乎要殺死她的女人對上眼。


    "我忘不了妳,東恩雨,兩年了,忘不了。"本來應該恨之入骨,但當兩年後再次見到東恩雨時,霍艾心情卻很掙紮,她或許恨,但沒法表現出來,那種被不明情緒填滿胸口,讓霍艾也感到奇怪,她矛盾得無法理解,一邊因為不能將女人大卸八塊而感到遺憾,一邊又覺得能和平相處也是種享受。


    難題……


    霍艾垂下眼眸,雙手不自覺探進女人的衣服裏,隔著一件薄衫觸碰著女人曲線,柔軟肌膚透著彈性和熱度,彷佛一沾手就拿不下來,她們意識清楚,也明白發展下去會演變成什麽局麵,但東恩雨卻遲遲沒有阻止。


    她靠在霍艾耳邊,輕聲道:"小水母還在客廳。"


    霍艾沒有停手,她用鼻音’嗯’了一聲,將東恩雨壓在冰箱上,湊上前率先采取行動,她吻住女人的唇瓣,單純的親吻在停留兩秒後,滿足不了內心的焦躁,於是她本能地張嘴咬上東恩雨的下唇,柔軟舌尖描繪著對方唇形,在沒有閉眼的情況下,兩人見證失控的發展……


    卻都不加以製止。


    或許,這是她們要的。


    "張嘴。"舔允半晌,霍艾有些不耐地掐著女人的腰,低聲道。


    東恩雨眨了眨眼,鼻息間滿是霍艾的氣息,她緩緩閉上雙眼,順勢摟住對方的脖子湊上前,一拍即合的親吻忽然變得激烈。從來霍艾的吻都不能稱做溫柔,她喜歡勾著東恩雨的舌尖來迴吸允、挑逗,但今天顯然暴躁許多,甚至勾出女人的舌尖,用齒貝細細磨蹭著。


    濕熱、交纏、含吻,東恩雨被壓在冰箱上,仰頭配合霍艾的索取,緊閉雙眼讓女人其它感官更加敏銳,她聽見霍艾急促的喘息聲,那種獵物在手上卻壓抑將她撕裂的*,強硬的指尖狠狠捏著女人的腰,毫不客氣的拉攏讓東恩雨感到痛楚,但她卻舍不得揮開這種’真實’感。


    東恩雨任由霍艾索吻,她隻覺得渾身發熱,連腰都有些軟了。


    "妳這樣……"纏綿的親吻讓兩人都快窒息,在理智斷線前,霍艾實時停下,她喘著氣貼著東恩雨的額頭,兩人閉著雙眼,嘴唇若有似無地磨蹭著,"我會繼續下去。"一句話,兩種意思,如果東恩雨不反抗,霍艾決定要讓這些失控繼續下去,同時也讓披著朋友名義的關係繼續下去。


    東恩雨聞言,她喘了口氣睜開眼,同時收緊環在霍艾頸上的手臂。


    無聲地開口,唇形似乎在說,’隨妳’。


    兩個字,簡單又危險。


    ……


    那晚霍艾並沒有留下,當然也沒更近一步,她們的親吻可以說是打破僵局的證明,霍艾可以假惺惺說她不恨東恩雨,然而她並沒有,隻是用行動嘶咬女人的唇瓣後撒手離開,這樣的收尾對雙方都好,她們之間什麽都不是,也什麽都是,東恩雨送霍艾離開後似乎明白了一點……


    霍艾恨她,但不會殺她。


    光是這樣,東恩雨就滿心感激了,因此她這幾天心情都很好,由於’老同事’的加入讓女人的生活變得鮮活起來。這天東恩雨邊哼著小曲邊提著兩大袋食材走迴家,她剛繞進小巷子,就看見家門前站了個人,那人戴著鴨舌帽垂著頭,遠遠地看不清長相,但這模樣卻是東恩雨記憶裏熟悉的身影。


    她沒什麽主觀意見,隻是很普通的走上前笑道:"午安。"


    天氣逐漸迴暖,投射的陽光也不再寒冷,東恩雨穿著針織外套,裝扮就像平常家庭的主婦,而不是從前妖豔的公關女。她微微歪頭和霸占她家大門的羅夜打招唿,一方麵是希望女人能讓開,但她卻保持雙手環胸,慵懶地靠著鐵門,鴨舌帽底下的眼眸直直地審視著女人。


    東恩雨提著大包小包手也酸了,她正想開口,忽然身邊走來一名抱著馬爾濟斯犬的婦人,她開口道:"東太太,上次陶藝課老師交代下星期課程要帶作品……"話說到一半,婦人似乎感受到羅夜瞥來的不善眼光,連忙改口慌張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擾到您了。"


    東恩雨見狀,上前擋去羅夜的目光,和善道:"謝謝妳的提醒,陳太太。"


    "不客氣,對了……這位是?"陳太太八卦地問著。其實東恩雨明白陳太太過來不是為了提醒她陶藝課的事,純粹是下午無聊出來散步,又看見陌生人站在自家門前才會過來瞻望,這些主婦最喜歡做的就是挖掘鄰居的秘密作為交流的話題。


    東恩雨也是她們討論的熱門人物之一。


    對上鄰居好奇的目光,東恩雨想都沒想,笑道:"遠方親戚。"


    牽強!


    一句話說出口,陳太太立刻露出意外的表情,東恩雨向她點頭道別後拉著羅夜進屋。東恩雨並沒有因為女人的拜訪而打壞好心情,更沒有因為扯個牽強謊言就讓她煩惱,相反地,東恩雨自在的讓羅夜摸不著頭緒,隻見她將食材放在餐桌上,然後一樣一樣擺迴冰箱。


    "妳跟蹤我?"東恩雨背對羅夜在廚房忙碌,語氣聽不出任何責怪。


    羅夜自顧自在屋裏逛了一圈,最後拉開餐桌椅坐下,沉聲道:"追蹤器。"她見東恩雨迴頭,指了指衣服下擺,當即東恩雨便明白羅夜的意思,她走到玄關拿出上次在賣場見麵時的外套,從背麵衣角下撕出一個黑色小拇指片大小的芯片。


    真不象話……


    東恩雨挑起柳眉,將外套掛迴衣架走迴廚房。


    "以後請別這樣,"女人將追蹤器還給羅夜,無奈地淡道:"我退休了。"


    話剛說完,羅夜便順勢拉過東恩雨,她一個翻身將女人壓在餐桌上。東恩雨眨了眨眼,雙腿微微離地,羅夜單膝跪在桌麵,雙手撐在東恩雨臉頰兩側,她彎□拉近距離,從這個角度剛好能對上壓舌帽底下的碧綠雙眸,沉靜卻帶侵略性。


    東恩雨沒打算掙紮,她等待事情發展,甚至有些好奇羅夜出現在這的原因。


    那個將追蹤器黏在她外套背後,卻等了五天才出現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微微瞇起雙眼,東恩雨抿住雙唇,羅夜審視了她好半晌,才從後腰帶抽出個什麽東西……


    "還記得?"一把瑞士刀在女人麵前亮相,細心保養的銳利刀身,倒映著東恩雨的表情。


    那嘴角始終保持淺淺微笑的模樣。


    "當然。"這把刀是她當初狠狠’教訓’羅夜的道具,迴想那時,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噴灑在肌膚上的熱度,如此澎湃的戲劇,參雜了恐嚇和羞辱的過往,東恩雨想忘也忘不了。


    羅夜聞言,邊垂下頭邊挪動手臂,刀身已來到東恩雨腿邊,隔著褲子輕輕蹭著。


    東恩雨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探手搭在羅夜側腰,右手往旁撫上羅夜單膝跪在桌上的腿。


    指尖隱約在牛仔褲底下刺青的位置,捏了幾下笑道:"曆曆在目。"


    作者有話要說:給點甜頭~高清什麽的,還沒成(羞)


    12/30更,下集預告:那麽她明白了,能找到身體上契合的玩伴,比在場子隨便找個人發泄要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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