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元方仲雞婆的個性,東恩雨第二天就收到慕琳撿迴條命的消息。


    根據元方仲提供的醫療報告指出,慕琳被後車追撞下整個人卡在後座,座椅扭曲變形,上半身雖然隻有擦傷,但大腿卻被座椅凸出的鐵板刺穿,醫護人員將她送進手術室時,慕琳已失血過多失去意識,搶救結果還算明朗,神經雖然接上,但之後能不能行走還是個問題。


    由於慕琳雙親堅持,今早已通融私人飛機停入機場,幾乎總理級的待遇,慕琳被人嚴謹地護送上機。東恩雨瞥了眼手表,現在這個時後,慕琳已經遠離北區,事情到這,也算告個段落,雖然沒見上慕琳最後一麵,但東恩雨卻認為,這對雙方都好。


    此時,女人站在都市裏難得保有的寬闊草地。


    這塊地皮還沒開發前都會是這個模樣,因為距離機場不遠,飛機偶爾會從頭頂掠過,諾大聲響讓東恩雨思緒一下飛遠,狂風吹起時,撩亂女人寬鬆的休閑服。女人戴著墨鏡,渾身散發的氣場讓人有些難以接近,這時一陣閃光出現在路的盡頭,鏡麵般的墨鏡倒映出一輛車影。


    來了。


    東恩雨挽過肩上碎發,當車身停在五尺外,女人頭頂又掠過輛長途客機。


    "是什麽辦法?"下車的男人是身穿著花襯衫的迪維,他稍嫌稚嫩的臉龐露出難得成熟的韻味,大概是被逼急了,身為梧堂老大的他終於得出麵解決問題。事發至今,一直被嗬護至極的男孩接受成長的試煉,他的模樣也稍微有些變化,變得……


    邋遢不堪。


    東恩雨揚起一抹淺笑,沉默不語。


    迪維瞬間被惹怒,他對著女人開始咆嘯,"妳他媽說話啊!不是說有辦法嗎!"


    海礁兩個禮拜前停止供貨,羅夜跑貨每每被抓,何璿一個星期前下台,霍艾接位,海礁卻麵臨惡性倒閉,凡叔三天前遭到警局收押,而梧堂此時充滿內鬥,就算有古叔、華叔在,也攔不住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再者……


    梧堂資產被全數凍結。


    "你有沒有想過梧堂裏有臥底呢?"東恩雨也不兜圈子,她雙手環胸,微笑地問迪維。


    然而對方似乎沒這麽懷疑,迪維一下子愣住,看著東恩雨老神在在的模樣,忽然轉不過思緒。畢竟他在梧堂吃香喝辣,這種事情什麽時後輪到他管?是敵人,羅夜都會檔迴去,若是道上關係,自然由叔叔處理,現在東恩雨卻問他有沒有懷疑過有內鬼,迪維還真的不知道。抱著幸福睡覺覺


    "梧堂不但被警方盯上,海礁也垮了,匪軍也沒了,連救命金都被凍結,"東恩雨數著梧堂的弱勢,瞇雙眼道:"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在搞鬼呢?"看似引導,不過東恩雨明白,迪維心裏沒個底,從他茫然的眼神就能讀出,迪維沒答案。


    "廢話這麽多!"被問了這麽多問題,迪維氣憤地扒了下頭發,"凡叔被逮捕後我就沒天好日子過!妳找我出來,不是說有辦法幫我解決現狀嗎!"他甚至沒懷疑過東恩雨要怎麽幫他,一個沒有工作,和海礁決裂的女人,有什麽能力來幫梧堂重整呢?


    東恩雨無奈地笑笑,果然是個孩子。


    "當然,"女人聳了聳肩,緊接著指向自己,道:"前提是你得相信我,你是嗎?"


    相信她嗎?


    迪維不確定了,他闔起嘴,花襯衫被風吹得翻飛,頭發也亂七八糟,相當狼狽。


    "在我進梧堂時,趙老師應該和你提過要提防我吧?"墨鏡反射迪維無措的表情,墨鏡底下是略微笑彎的眼眸,"警察混進梧堂?這種話你會信嗎?"她不知道趙寒到底和迪維說了什麽,但看見迪維此時錯愕的模樣,東恩雨立馬心領神會。


    "是啊,有什麽不可能呢?既然凡叔都能在警局立足,同時和梧堂掛邊,那麽區區一個小警員溜進梧堂,也沒什麽不可能吧?"東恩雨聳了聳肩,她不認為迪維在懷疑她,因為男人的眼神始終混濁,完全找不到方向。


    女人懶洋洋地唿了口氣,往迪維靠近一步,"那麽,你有沒有想過,別區勢力也正在消減你的實力呢?"彷佛提醒般,東恩雨靠在迪維耳邊淡道,”你確定現在的梧堂,還是你的嗎?”


    好似說了些什麽,但其實東恩雨什麽也沒說。


    迪維頓時瞪大雙眼,也不知哪根筋被揪到,男人跌跌撞撞地上車,他沒和東恩雨道別,風一陣地離開草地。但這段談話對東恩雨來說隻是開胃菜,好戲還在後頭,因為塞在她耳裏的無線對講機,傳來元方仲的提醒,男人小心翼翼地低聲道:”他們來了。”


    東恩雨摘下墨鏡,不久眼前映入三道車影。


    兩台黑色休旅車和一台進口黑色轎車。


    從休旅車下來的男人清一色西裝筆挺,每個人模樣都不友善,甚至有些還有刀疤,是那種流氓卻硬要假扮紳士的感覺。當休旅車上的人馬都站定後,停在中間的轎車也有所動靜,隻見駕駛座上年邁老頭慌張下車,恭敬地來到後車門,像個老管家似的彎腰開門。非常王爺嬌嬌妻


    “好大的排場。”東恩雨麵帶微笑,完全沒被惡勢力包圍的自覺。


    下車的人,是趙寒。


    她穿著一身套裝,基本上和平時打扮無異,但站在這麽多西裝男人中,東恩雨總覺得她是個頭子,然而女人的直覺一向挺準。她雙手環胸,模樣始終從容,以往麵對趙寒時東恩雨都挺無奈,但現在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壓力。


    “給妳一分鍾考慮生死。”趙寒載著眼鏡,透出的視線依舊銳利。


    東恩雨聳了聳肩,淡道:”不需要考慮,我選擇活下去。”


    趙寒聞言,忽然冷亨一聲,”我看妳是找死。”


    從來她都往死裏鑽,這話對東恩雨起不了一絲作用。


    “我不知道妳勾搭上什麽人,但妳最好立刻讓銀行停止愚蠢的行為!”趙寒說這話時,有些咬牙切齒,她保持鎮定的麵容,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看起來著實嚇人。


    “我不會解凍梧堂的財產。”東恩雨收起笑容,她堅決的模樣讓周圍的西裝男麵露難色。


    這話無疑是對趙寒下戰帖。


    “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趙寒冰冷的語氣,讓周圍溫度下降幾分,女人揚起的笑容從來沒有情感,隻有高高在上,永遠的傲慢,”果然有奴性的人,缺乏j□j就開始皮癢了?”大膽的話語讓站在趙寒身邊的老管家往後退了半步,周圍的男人也有些尷尬。


    但當事者東恩雨,卻不痛不癢。


    教訓嗎?


    女人歪著頭思索這兩個字,究竟趙寒說的是哪件教訓呢?是指她勾引迪維,卻被抓奸在床的那次教訓,還是她栽進霍艾的陷阱,出生入死討貨的那次?說此來慚愧,她可是被教訓到都能平心靜氣了呢,被背叛、出賣、頂罪什麽樣樣都來,哪次她不是被教訓得體無完膚?


    還怕這次嗎?


    “抱歉呢,趙老師,”東恩雨搖了搖頭,手指撫著下巴,看似有些困擾地道,”如果妳缺寵物j□j的話,恐怕得另外找了呢,因為我已經不混道上,是吧?”


    她記得趙寒曾經威嚇過她,如果不遠離梧堂,那她就是女人的狗,但現在她已經離開道上,甚至連海礁都沒連絡,這樣的她還會是趙寒的狗嗎?還歸她的管轄範圍嗎?別笑死人了。衣冠楚楚


    趙寒聞言,微微地瞇起雙眸,渾身透著危險的味道。


    “趙老師盡管放心吧,我這次約迪先生來,不是想勾引他上床,”東恩雨搖了搖食指,微笑道,”隻是提醒迪先生,有些人靠得太近會看不清楚,所以讓他先站遠點,這樣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妳說是嗎,趙老師?”


    如果眼睛貼著眼睛,很難看清對方長相吧?


    現在的迪維就是趙寒的狗,身為梧堂老大的女人,真的有肚量接受自己的愛人和別的女人廝混嗎?還是趙寒根本懶得搭理這事呢?明明年長迪維這麽多,卻放任愛人像個孩子般橫衝直撞,難道這也是趙寒對迪維的寵溺嗎?


    東恩雨自顧自的搖著頭。


    不可能,因為她認識的趙寒,是個眼裏容不下任何差錯的女人。


    “看來妳已經站得夠遠了,是吧?”從趙寒的眼裏,已經能讀出點情緒。


    那是壓抑的憤怒。


    她往前跨了半步,同時身邊的西裝男人全都拿槍對準東恩雨,唰、唰、唰的黑色槍管指著女人,頓時氣氛變得緊繃,似乎隻要東恩雨說錯一個字,哪怕多喘一口氣,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打成蜂窩,當場斃命。


    “給妳三十秒讓銀行解凍財產,”趙寒冷傲地額首,盯著東恩雨道,”現在妳還剩二十九秒。”她是認真的,把一個女人打成蜂窩對趙寒來說並不困難,而且她也樂意鏟除看清真相的女人。


    然而東恩雨卻隻給趙寒一抹微笑。


    她是笑得如此從容且優雅。


    “謝謝妳的仁慈,沒將我立刻槍斃,”東恩雨歪著頭,笑得露出潔白齒貝,”那麽。”


    手一揚,頓時數十道紅外線瞄準光點落在趙寒身上。


    女人臉色一沉,東恩雨笑得更加燦爛。


    “給妳五秒打包行李,”女人月牙灣的眼眸,毫無笑意,”滾迴妳的東區。”


    作者有話要說:強強對決!!東東霸氣再次外露!!(羞)


    11/27更,下集預告:"對一個不聽話的奴隸,該怎麽懲罰呢?"東恩雨勾起嘴角,連聲音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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