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你也知道,過去我一直盼望著牛亮有個孩子,所以,沒少甩冷臉給你......今天,難為你不忌恨我,還專門來看我,”說到這裏,老人有些說不下去了。


    “媽媽,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您就別提它了。其實也怪我,沒能給家裏留個後人。其實,我心裏也很內疚。”秀兒見老人有些激動,便連忙這樣說道。


    “秀兒,我現在也懂了。這種事情怎麽能怪你呢?過去我真的有點混蛋。”經過這幾年的生活經曆,牛亮畢竟也懂得了一些道理。所以,他一聽秀兒這樣說,便深深地自責起來。


    由於老人的病情不允許過多說話,所以,秀兒坐了一陣便站了起來。臨走的時候,她給牛亮留下了一些錢。


    “秀兒,你能來這裏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怎麽能要你的錢呢?”雖然眼前的這個秀兒過去曾經是自己的妻子,但是,牛亮也不好意思要她的錢,他推脫著。


    “拿著吧。”秀兒真誠地說道,“到了這種地方,到處都需要錢。這點錢雖然不多,但多少是我的一點心意。”


    牛亮不再堅持,他把秀兒和田亮送到門口,這才返迴病房。


    當秀兒迴到了汽車裏,田亮看著她,說道:


    “我就說呢,原來牛亮是你的前夫啊。”


    說起來,秀兒已經與田亮也算是老相識了。上次來遼源的時候,她就是坐的田亮的車。並且,當時閑聊的時候,田亮還曾經提起過這個牛亮呢。


    秀兒神情感慨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畢竟在一起生活過幾年。”


    “秀兒,你這個人一看就是重感情的人。”對秀兒今天能夠主動去醫院看望過去的婆婆,田亮顯然被她的這種舉動感動了。


    “重感情?”秀兒笑了笑,“也許吧。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她這樣說著,兩眼看著汽車的前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居然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惆悵。


    迴到劉春江的家裏,時間已經不早了。


    劉易早已睡覺,而劉春江和薛柯枚兩人,正坐在客廳裏一邊說著話,一邊等待著秀兒。


    見秀兒迴來了,兩人便關心地問起牛亮這個人的情況。


    “秀兒,看牛亮這個人,我感覺還可以呀,”劉春江一邊把剛剝了皮的橘子遞給秀兒,一邊好奇地說著他對牛亮的印象。


    秀兒苦笑了一下,“是嗎?不過,也許現在隨著年齡的增加,性格也改變了一些。”秀兒的話多少顯得有一些含蓄。


    “秀兒,假如你的這位前夫願意和你複婚,你會同意嗎?”薛柯枚猶豫了一下,終於把憋在肚子裏的話,說了出來。畢竟,秀兒的年齡也不算小了。她的婚姻問題,也是放在薛柯枚和劉春江心頭上的一件心事。


    “不會。”


    秀兒說話的態度很堅決。“一想起他當時硬要和我離婚的情景,我就感到心痛。”


    見秀兒這樣說,薛柯枚也就不敢再說什麽了。因為她知道,秀兒過去曾經遭受過牛亮的傷害。


    由於第二天還要上班,所以,幾個人稍微閑聊了幾句,便休息了。


    第二天辦完事,王雪飛便特意來到了劉春江的辦公室溜了一圈。


    從表麵上看,王雪飛既然來到遼源水泥集團,不管怎麽說,也要抽時間看望一下過去的一些老同事,包括現在的集團公司的幾個老領導。所以,他來看望劉春江,當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這隻是表麵現象。王雪飛之所以要來遼源,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因為當得知張欣楠要去遼源時,王雪飛的心裏就已經泛起了嘀咕——這個張欣楠,怎麽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去?


    要知道,張欣楠所在的審計事務所,這些日子審計業務在全省的許多地方都有,而為何她會偏偏選中了去遼源?


    當然,王雪飛心裏也知道,張欣楠在所裏也算是一位業務骨幹,甚至是一個小領導,所以,她去那裏看看其實也無可厚非。隻是他這個人心裏比較敏感罷了。


    可是,恰恰在這個時候,王雪飛又接到集團公司人事部門的通知,說讓薛柯枚和柳鶯鶯也要立刻迴遼源水泥集團辦理內退手續,從這時候起,他的心就有些不安了。


    事情是明擺著的,劉春江現在不在省城,如果薛柯枚要去遼源,那麽,十有八九,劉易會跟著一起去。


    可是,從張欣楠那天與劉易的談話裏,王雪飛就已經深知,他的這位小姨子一定會借著這個機會,向劉春江或薛柯枚索要那份楊子琪遺書的原件。


    可是,劉春江和薛柯枚怎麽可能拿出那份遺書啊?


    到時候,誰能知道劉春江會向張欣說些什麽?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王雪飛昨天才開著自己的汽車,借口去遼源辦點事,拉著薛柯楠和柳鶯鶯一起迴到了遼源。


    畢竟,在這裏他可以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正是這個原因,王雪飛才會來到了劉春江的辦公室。


    “春江,算起來,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來過咱們這裏了。昨天在咱們招待所住的時候,環境比我想象的還要陳舊了。而且宿舍裏麵的許多設施,都不能用了。”王雪飛故意做出一副感慨的樣子,有意或無意地說著那裏的服務設施。


    “是啊,沒錢的家難當啊。”雖然劉春江知道王雪飛這其實就是在故意貶低自己,但也不能說什麽,他隻得這樣說道,接著,他把話題岔開,問道:


    “對了,聽說張欣楠也來了?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到我家裏吃頓便飯。畢竟,既然來我這裏,不管怎麽說,我也曾經是她的前姐夫,所以,總要要盡盡地主之誼吧?”


    劉春江之所以這麽說,一方麵確實有這個原因,另外一方麵,他其實也是想盡量找機會和她多接觸,以便能改善與張欣楠的緊張關係。


    “這個嘛......”


    王雪飛顯得似乎有些猶豫。他當然擔心張欣楠會在這個時候提出看遺書原件的事情。


    不過,考慮到自己也在場,到時候可以借機行事。考慮到這些,王雪飛最後還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那好吧,那我就把手頭的事情往後推一推。”


    正說著,柳鶯鶯剛辦完了自己內退的手續,便和薛柯枚一起走到劉春江的辦公室裏。這也算她和老同事或老領導告個別吧。


    “劉總,過來和你道個別。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唿你了。從此以後,我就沒有機會再向你匯報工作了,就是見麵的機會恐怕也少了。”柳鶯鶯一邊和劉春江開著玩笑,一邊把自己的手續,朝他晃了晃,說道。


    過去,由於兩個人關係太熟悉,所以,劉春江見了柳鶯鶯,很少會主動站起來。今天,眼看這位與自己一起工作多年的老同事就要離開自己了,他破天荒地站起身來,真誠地把柳鶯鶯讓到沙發上,說道:


    “鶯鶯,說句實話,其實我很想繼續和你一起工作。隻是情況不允許啊。謝謝你鶯鶯,謝謝你能夠以大局為重,能夠體諒我的難處......”


    “咱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柳鶯鶯擺了擺手,“連你夫人薛柯枚都帶頭內退了,我賴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說著,一扭頭,這才發現,坐在另一側的王雪飛,便奇怪地問道:


    “喲,原來你也在這裏?對不起,是不是我打斷了王總的重要談話?”柳鶯鶯故意這樣說道。


    “看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的柳董事長,你怎麽一見麵就和我過不去?”王雪飛直著脖子說道。


    “是這樣,他是順便來這裏看我的。而且我也已經說好了,晚上請他到我們家吃飯。鶯鶯,你也過來吧。以後再一起吃飯的機會真的不多了。”


    由於劉春江懷疑柳鶯鶯剛才進門的時候,已經聽到了他們兩人的談話,於是便禮貌地邀請柳鶯鶯也過來吃飯。


    “我和他吃飯?”


    柳鶯鶯用鄙視的目光瞅了瞅王雪飛,顯然,她心裏還是覺得多少有些別扭。雖然兩人離婚之後,由於畢竟都在同一個單位共事,難免有時候還會在一起吃飯,但那當然是因為在一起工作,沒有辦法。


    “哦,張欣楠也一同去。”王雪飛像是故意在柳鶯鶯麵前顯擺一樣,主動把他的小姨子也說了出來。


    “什麽,張欣楠也要去?”


    一聽到張欣楠也要去,柳鶯鶯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她看著王雪飛,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


    “鶯鶯,你怎麽了,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啊?”王雪飛裝作關心的樣子,問道。


    其實王雪飛當然清楚,柳鶯鶯的臉色之所以難看,當然是因為聽到張欣楠和自己在一起,心裏才會不舒服。可是,柳鶯鶯怎麽能在王雪飛麵前顯示出嫉妒的樣子來?那樣不顯得自己太沒有度量了?想到這裏,她當場表示:


    “有張欣楠我也去。”柳鶯鶯故意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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