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秀玲站了起來,她對那幾個家屬說道:


    “大嫂,不要急,有事慢慢說。我是遼源水泥集團呂董事長專門派來的代表,呂書記對咱們廠的這幾位同誌的傷情非常掛念,讓我想盡一切辦法,盡最大努力搶救和治療,作為傷者的家屬,你們的心情,我們完全能夠理解。我們也非常同情你們。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再這樣鬧了,事情已經出了。咱們大家都要冷靜一點。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先竭盡全力想辦法救人,別的事情慢慢再說。哭是什麽問題也解決不了的。如果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向我們先提出來,我們是國有企業,該怎麽解決,國家都有明確的法律規定。咱們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談,總會找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你們放心,我們也一定會盡量認真考慮你們的合理要求的……”


    那幾個人看著眼前的蘇秀玲,聽了她的這番表態,馬上冷靜下來,他們其實心裏也知道,這樣鬧下去,什麽事情也解決不了。於是,有一個上了歲數的人對另外幾個人說道:


    “好,既然你是遼源水泥集團董事長派來的代表,我們就和你說話,你說現在究竟該怎麽辦?”


    蘇秀玲不慌不忙地說道: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救人。另外,你們現在有什麽困難和條件,可以先派出個代表。我們也安排兩個人,咱們好好商量,你們看這樣好不好?”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那我們幾個先在一起碰一碰,等考慮好了,我們再提出我們的要求。”說完,這才離開。


    王雪飛見這些人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秀玲想了想,她把這些人都叫過來,找了個地方,開了一個小會。


    她對王雪飛和聶文成等人說道:


    “呂書記讓我臨時作為他的代表,處理這裏的工作,我看這樣吧,咱們先這樣分一下工:


    首先,王雪飛現在先負責河西縣水泥廠的全麵工作。聶文成還是主管廠裏和運輸公司的日常的生產。秦桂枝負責和醫院聯係,並安排處理病人的治療工作。趙曉燕負責做好和病人家屬溝通談判工作。柳鶯鶯負責病人家屬的後勤接待工作。大家看這個辦法行不行?”


    蘇秀玲的這個辦法,也是自有她的一番考慮。她知道,王雪飛這個人,遇到像這種棘手的事情,根本難以妥善地處理這些事情,弄不好,會把事情搞砸。但是,不讓他管,又要考慮柳鶯鶯和陳院長的感受,所以,幹脆讓他負責全麵,其實,自己在這裏,代表集團公司。所以,王雪飛一定會把所有難辦的事情都推給自己。這樣,既顧及了他的麵子,又不讓他具體負責這些事情。其他的安排,聶文成負責日常生產工作,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反正這幾天也不會正常生產了。隻要別再出『亂』子就行;秦桂枝呢,她是當地人,女同誌心細,也善於和他打交道,所以,讓她和醫院聯係,負責病人的治療,也比較合適;趙曉燕這個人『性』格很好,讓她和病人家屬溝通談判,不容易激化矛盾。至於柳鶯鶯,讓她負責後勤服務,料理這些難纏的病人家屬的吃喝拉撒,這也是她的長項。


    王雪飛和聶文成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他們兩個心想,現在也隻能是這樣了。隻要是蘇秀玲在這裏,有人給做主就好。


    這時,陳院長從負責治療的主治醫師那裏迴來了,她剛才了解了一下這裏的治療方案,又查看了一下那幾個受傷職工的病情,她對蘇秀玲等人說道:


    “小蘇,我看把受傷較輕的那個人,先留在這裏。剩下的其他那幾個病人,都轉移到省裏去治療吧,這裏的條件,畢竟不如省裏麵的好。”


    蘇秀玲馬上站了起來,說道:


    “行啊,您是專家,怎麽好怎麽來。”隨後,她馬上對秦桂枝和薛柯枚說道,“這樣吧,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去省裏麵去吧。”


    剩下的人,還按照原來的分工進行,有什麽事情,及時和我們聯係。”


    王雪飛等人點了點頭。


    很快,醫院方麵就派出了救護車,把那三個受傷的患者抬了上去。還有一些家屬,也都跟著蘇秀玲坐的麵包車。


    蘇秀玲對王雪飛等人做了一些交代之後,便上了車。


    汽車開動了。


    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蘇秀玲和陳院長負責聯係醫院,很快,就把這三個病人都安排到了燒傷科;秦桂枝和薛柯枚兩人,在附近找了個賓館,把這些病人的家屬也都安頓下來。


    這裏麵,除了劉春江之外,都有家屬陪伴,隻有劉春江一人,沒有家屬,蘇秀玲就讓薛柯枚先負責照顧他。


    對於蘇秀玲的好意,薛柯枚當然知道。


    雖然前兩天對劉春江有些誤解,但是,薛柯枚一旦知道劉春江受了傷,她心裏這才發現,自己心裏其實還是放不下他。在說,現在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隻能是先把傷看好再說。所以,也就同意了。


    等把這些事情事情忙完了,蘇秀玲和陳院長也就又先迴遼源市了。


    現在,這裏除了病人家屬,就剩下薛柯枚和秦桂枝了。


    秦桂枝每天都在醫院這裏跑前跑後的,又是負責和醫院那方麵協調,又是和家屬這方麵溝通,還要不時地向廠子裏和蘇秀玲匯報病情。


    薛柯枚現在,每天都陪侍著劉春江,當然,有時候也幫助秦桂枝做一些事情。


    由於劉春江和另外的一個病人都在同一個房間,再加上劉春江現在的病情也需要多休息,有些話也不方便說。所以,劉春江也沒有和薛柯枚解釋他更換娟娟錄音帶的事情。薛柯枚也沒有再提那些事。


    這天,正當薛柯枚在病房陪侍著劉春江,嚴秋萍來到了醫院。


    “嚴處長,你怎麽來了?”


    薛柯枚站起身來,迎接著嚴秋萍。


    “我是聽柳石英告訴我的,我這才知道。”說完,嚴秋萍放下了手裏提著的許多水果和食品,俯身查看著劉春江身上的傷情,看著看著,她的眼淚就落下來了: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傷成這個樣子?疼不疼啊?”


    劉春江這兩天的病情已經稍微好了一些了,他看到嚴秋萍,笑了笑,說道:


    “你怎麽這麽能哭?我這不是還活著嗎?謝謝你來看我。燒傷了,那還能不疼?”


    “能感覺到疼痛就好。要是不知道疼痛,那說明傷的更厲害了。”薛柯枚這兩天也是聽醫生說,所以,她也了解了一些常識。


    嚴秋萍想了想,說道:


    “我認識這裏的院長,我想辦法給你們找兩個專家去吧。”


    薛柯枚點點頭,說道:


    “那當然好了。按說這裏的治療條件和醫生也不錯。”


    薛柯枚見嚴秋萍來了,她知道嚴秋萍和劉春江一定有話要說,自己在這裏總是有些不方便,於是,她坐了一會兒,便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去看看母親,就離開了。


    確實,薛柯枚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母親了。她出了醫院,就來到了省外事局。


    當她來到母親的辦公室,推開了門,隻見薛母正戴著老花鏡,認真讀者一份文件。


    “枚枚,是你?你怎麽來了?”薛母看到女兒來了,高興地把眼鏡放下,把她拉到了沙發上,挨著坐了下來。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


    薛柯枚就把河西縣水泥廠出工傷,派她來省城照顧看病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母親點了點頭,說道:


    “在工廠裏,就怕出現這種工傷問題。你們在企業裏,一定要注意這個問題呀。每個職工背後,都是一大家子人哪。”


    兩個人談了一會兒,接著,薛母便又問起她現在的婚姻問題。


    於是,薛柯枚便把最近有關趙田剛的那些事情都告訴了母親。


    薛母聽了,她歎了一口,又接著問道:


    “你和趙田剛兩人離婚了沒有?”


    “還沒有,現在他正在公安局裏麵被關押著。我想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再向法院提出來。隻不過,公安局現在雖然已經把趙田剛抓住了,隻是由於他麵容已經被火燒傷,在身份的確認上還有一些困難,現在正在搜集證據。”


    “你要抓緊了,別再拖下去了,你的歲數也不小了。娟娟怎麽樣了?”薛柯枚說道:


    “娟娟還是由她『奶』『奶』帶著。不過,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準備調迴來。”


    “這就對了,孩子長期不在你身邊,時間長了總不是個辦法。”


    過了一會兒,薛母又接著問道:


    “上次聽你說,你準備以後和那個小劉結婚,我看這孩子還不錯,現在你們的關係處的怎麽樣了?”


    薛柯枚遲疑了一下,說道:


    “現在我畢竟還沒有和趙田剛離婚呢,所以,雙方都在等著呢,隻是……隻是……”她沒敢把劉春江受傷的情況告訴母親。


    “隻是什麽?”薛母兩眼直視著女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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