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那幾個混蛋欺負我,你可要替人家出氣!”


    女人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搖著中年男子的胳膊就撒起嬌來,挺大個人了這幅模樣實在讓人覺得有點倒牙。


    她老公倒算不上胖就是肚子很顯,戴著一副金絲眼睛,人高馬大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一看就知道是保鏢的男子。


    中年男子摟上老婆的細腰,心疼地道:“寶貝兒,到底是誰惹你了,哪個不長眼的,不想混了嗎,誰都敢惹!”


    “喏,就是他們三個大男的,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真是不要臉……”女子一臉委屈地控訴。


    這可真是典型的惡人先告狀,她像個潑婦似的一點規矩都不講,沒有稱心如意就反過來誣賴我們?


    陳重的劍眉漸漸靠攏在一起,本來今天是給沐小夕爸媽挑禮物來的,心情不錯,卻讓眼前這個不講理的女人給攪和了。


    中年男人邁著大步來到齊景明麵前,臉色一黑,用不善的眼神盯著他道:“我不管你什麽來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老婆道歉。”


    他話說完,帶著的兩個保鏢也湊近了過來,抱起膀子看上去挺慎人的,局勢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對麵的三個人站成了一條直線,齊景明在最前麵,他背後的陳重個子最高就把最後的何英縱給擋住了。


    陳重剛想說話,想不到何英縱卻搶先動了。


    “我還以為是誰呢,能在這兒遇見你劉震劉大爺我還真是走運呐……”何英縱說著,現出了身形。


    劉震和他的兩個保鏢那股洶洶的氣勢立馬消失不見,三人臉色一驚,同時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少……少主?”劉震伸個脖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我不過就是想討自己女人的歡心,怎麽就倒黴得遇到了何英縱呢?


    他是既尷尬又驚恐,這下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少主”二字一出來陳重與齊景明就絲毫不擔心了,眼前的劉震必是何家勢力的人,怎麽處理還是讓何英縱自己來吧。


    劉震的女人見老公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在那不解地問道:“老公,老公……你怎麽了?教訓他們啊。”


    “你給我閉嘴!”你這娘們是想我死啊,劉震瞅了瞅麵無表情的何英縱,不知少主有沒有真的生氣,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開始冒冷風了,虎目一瞪,吼道。


    女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平時最疼自己的劉震都黑了臉,撅著嘴生起了悶氣。


    齊景明見有人平事,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站在櫃台後的女店員身上,他問道:“小姐,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聯係方式呢……”


    長相很普通的女店員雖然涉世不深,但眼光還是有的,這三個男人很明顯就是那種真正有錢有勢的那一類,否則也不會輕而易舉地便讓對方主動低頭了。


    “你……你為什麽要我的電話號碼?”


    “因為我想認識你。”


    陳重趕忙把注意力拉迴來,齊景明泡妞還挺肉麻的,再聽下去保不齊起雞皮疙瘩……


    這邊,劉震急吼吼地來到何英縱身前,開始不停地鞠躬。


    “對不起,少主,我的女人不懂事衝撞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何英縱直接一揮手,不耐煩道:“行了,少整那些沒有用的。”


    劉震身子一緊,停下了話語卻不敢直起身子。


    何英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我家老頭子可是囑咐過你們最近要低調的吧,但我看你這一點兒也不低調啊。”


    “不是的,這娘們被我慣的不知天高地厚……”


    “少他麽扯淡!平時都這樣,還不是你縱容的結果,你肯定也不怎樣!是個男人就別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何英縱又打斷了他。


    “是是是,少主說得對。”


    劉震的老婆此刻算是看出來了,原來老公這是碰到了老大啊,想起自己剛才還和他們吵過架。老公是幹什麽的她當然清楚,不禁有點後怕起來。


    “你彎著腰不累嗎,站直了說話!”


    “是。”劉震這才敢直起腰。


    大庭廣眾之下,其實幾個人蠻顯眼的,劉震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不敢有一丁點的怨言,隻能怪自己不走運。


    何英縱以前一直和陳重鼓吹說何家手下的成員如何紀律嚴明,和洪家的那幫烏合之眾完全不同,從來不會欺負老百姓。


    但今天上演的這一出完完全全就是在打他的臉,何英縱覺得臉上無光。


    陳重倒沒想那麽多,因為他一開始就沒信何英縱的那些話,即便是政府官員、企業領導中都有不少的害群之馬,更別說是何家這樣刀口舔血的地下勢力了。


    即便製定了再完善的製度或者規章,依舊會有人能找到漏洞,依舊會有人繞過規則,這是無法禁止的。


    隻不過何家要比洪家守規矩得多。


    何英縱指著劉震的鼻子道:“現在馬上帶著你的女人給我滾,別到處作死,你以為洪家沒了你就能在濱陽橫著走了?真是找死,滾!”


    劉震如蒙大赦,迴身拽起老婆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何英縱一撇嘴,罵道:“他娘的,真是掃興!”


    ……


    陳重已經把給小夕母親柳芳的項鏈禮品盒拎在了手裏,走到何英縱身邊道:“咱們先走。”


    “嗯?小齊呢,他呆在這兒幹嘛?”


    陳重促狹道:“人家現在正忙著和姑娘聯絡感情呢,哪有功夫理你,趕緊走吧。”


    “我靠!買個東西就泡個妞,小齊長得那麽歪瓜裂棗都能成功,難道有什麽秘笈不成?”


    “反正像你這種隻知道拳腳功夫的人是不會懂的……”


    兩人隨意扯了幾句便走出了金店,齊景明本想一同離開的,反正已經要到了那姑娘的號碼,何必急於一時呢。


    但陳重死活把他按在了金店,義正嚴詞道:“個人的終身大事才是最重要的,朋友怎麽能擋你的路,你就老實地呆在這兒。”


    齊景明曾被感情傷害過,如今能夠敞開心扉對其他人生出好感是好事兒,陳重打心裏祝福他。


    “你丈母娘的那份搞定了,接下來給老嶽父買點啥?”出了金店,兩人乘電梯而上,期間無聊的何英縱隨口道。


    陳重低著頭想了想,道:“要不送套衣服,西裝怎麽樣?歲數大的人衣服不好挑啊……”


    “別問我,問了也是白問。”


    最後,走出大廈時花了十多萬,給沐小夕爸媽的項鏈與西裝,陳重還特意給沐陽買了一雙籃球鞋。


    他又想起曾瞥見過沐小夕的電腦有些舊了,順手又花了幾萬買了一台市麵上配置最高的筆記本。


    這樣他們家四口人每人便都有了禮物。


    其實他在商場裏的另外一家金店還給葉念雲買了一對耳環。


    直到現在他終於鬆了口氣,起碼不會空手上門顯得尷尬了。說起來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把這次登門拜訪看得相當重要了,認真的程度甚至要超過每一次的複仇任務。


    看了下時間是下午三點半,距離五點去接陳芝怡還有段時間,還是先迴別墅吧。


    何英縱這時卻問道:“你著急嗎?”


    “還好,有事?”


    何英縱的表情突然有些嚴肅,點頭道:“嗯,到你的車裏坐會,我有事和你說。”


    見他說得這麽認真,陳重心想何家最近應該沒什麽困難吧,難道是葉家又來找麻煩了?


    他點頭道:“好。”


    何英縱是藏不住事的性格,一坐進車裏便道:“自從上次葉家和安理部那些事後,我家老頭子最近有點不對勁。”


    陳重問道:“怎麽說?”


    “雖然這麽說有點對他不敬,但我看得出來老頭子是怕了。他最近萌生了退意。”


    “他想讓你接班?”


    何英縱搖頭:“不是,他是對地下世界的生活厭倦了,他有解散何家勢力的想法。”


    陳重道:“也就是說要漂白上岸?”


    “嗯。”何英縱點頭,又問道:“你對老頭子的這個決定有什麽看法?”


    陳重擺手,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一個外人哪來的資格說三道四?”


    何英縱卻沒了往日的大大咧咧,說道:“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問你。”


    陳重一愣,既然對方認真他也不能敷衍了,無論如何自從來到濱陽後何家父子幫了自己不少次。


    何英縱是一個真正的朋友。


    陳重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開口了,我就直接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吧。”


    “老子等的就是這句話。”何英縱一拍他的肩膀。


    “我認為你父親的決定是正確的。”


    “解釋解釋,你也知道我對這方麵不太敏感。”


    陳重整理了一番語言,才道:“首先是地下世界終歸是地下,有著天然的缺陷與危險,何家現在的積累也不少了,完全可以擺脫這一層身份真正的走在陽光下。再者是差距,你們何家雖然手下號稱有萬人之眾,但想必你父親也見識到了武者與國家機器的厲害。如果真地想要滅了你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何家一直沒有招來官方的打擊是因為他們覺得你們就是在小打小鬧,如果哪一天你們的勢力發展成了威脅,雷霆打擊必會頃刻而至。撇去那些灰色生意,老老實實地創辦公司做一個商人是何家最好的出路。如果不及時醒悟,早晚也會步洪家的後塵。”


    陳重看著何英縱道:“而且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接班人,如果你父親真地把這些勢力交到你的手裏,你覺得你能應付得來嗎?”


    “我根本就不想接手啊。”何英縱道。


    “對,所以你父親這個決定無論對你還是對他都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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