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治?


    見他說得那麽確信,葉守陽喜不自勝,但還是竭力不讓自己失態。


    葉承越就沒他父親那麽穩重了,走到陳重麵前問道:“你確定嗎?”


    “不能說百分百,起碼有八十吧。”陳重道。


    醫生從不把話說滿,他說有80%的可能性葉承越就明白了,這幾乎差不離了。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葉守陽深諳這個道理。他開口道:“那不知神醫想要得到什麽?”


    陳重沒有絲毫猶豫地便迴答道:“我不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我愛財,也缺錢,所以出診一次收一百萬。”


    聽到對方這麽說,葉守陽反而放心下來,如果“葉清”是一個恃才傲物的人,不缺錢但想要從葉家得到更多,他反而會猜測此人是不是對葉家別有用心了。


    一次出診一百萬雖然聽上去是天價,但這筆錢對葉家來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更何況一名武者的價值又豈是一百萬能夠衡量的。


    若是可以治好邢傳風,一千萬葉守陽也會不眨眼地便拿出來。


    “好!神醫夠爽快,你喜歡現金還是轉賬?”


    陳重道:“最好是現金,我對電子產品不太精通,去銀行又麻煩。”


    他要把“葉清”打造成一個貪財、高傲卻有著超絕醫術的人設,現在看起來效果似乎還可以。


    “承越,你去把一百萬現金準備好。”


    葉承越答應了一聲後便向外走,臨走前把一直蠻激動的堂弟葉昊也拽走了。


    葉守陽向陳重問道:“可需要幫手?”


    陳重搖頭。


    “那好……”葉守陽對著幾個醫生一揮手,示意他們也先出去。


    房間內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兩個傷者,隻剩下陳重、葉守陽和李俊羲了。


    李俊羲從始至終話不多,也許是對陳重的醫術很感興趣,一直在觀察他。


    葉守陽見陳重還站在原地遲遲不動,忍不住催道:“神醫,該開始了吧?”


    李俊羲也道:“葉醫生身無外物,不知要用什麽治療呢?”


    這話也提醒了葉守陽,他道:“可是缺少工具?我這就讓人給你拿去。”


    陳重緩緩搖頭,迴道:“不是,我是在等閑雜人等全部出去。”


    葉守陽起先還沒明白誰是閑雜人等,略微一琢磨反應過來,皺眉道:“神醫的意思是說我和李公子乃閑雜人等了?”


    陳重解釋道:“原諒我的用詞不當,但還請二位加上醒著的那位老伯也一同出去吧,家師有命:不得在第三人麵前展露醫術,還有而且病人醒著的時候也不可施展。”


    哪來的這麽多怪規矩?


    葉守陽心中又是納悶又是擔心。


    現在的邢傳風可以說是毫無反抗之力,如果隻把他留給“葉清”一個人,說實話他是不放心的。若是“葉清”心懷不軌,那便悔之晚矣了。


    “不行,這個要求我無法同意。”葉守陽斷然拒絕。


    陳重比他還幹脆,迴過身道:“那就沒辦法了,我這就自行離開。”


    李俊羲無聲一笑,這個年輕的醫生個性還挺強。


    葉守陽聞言表情就是一滯,他這才明白從一開始葉家就是求著人家來治病,對方可沒上趕著。習慣對人發號施令,習慣處於主動的他把雙方的處境搞反了。


    眼看陳重二話不說就要朝外走去,他不得不暫時放下身段,急道:“等等,神醫,等一下。”


    陳重迴過頭道:“不知葉家主還有什麽指示?”


    有求於人就是不爽啊,而且李俊羲這個外人在他也撕不開臉麵對“葉清”用強。


    再說了一個神醫的價值也是不可小覷的,葉家上下人可不少,誰還沒個小病小災的,若是遇到點突發情況,有“葉清”這樣的醫生把關也更安心一些。強迫“葉清”實在是下下之策。


    “就沒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嗎?”


    陳重無奈歎口氣,道:“人家都說‘醫者父母心’,我雖然從來不這麽標榜自己,但起碼的醫德還是有的。我的要求說來也不難,就是不知家主有什麽擔心的?相信你也應該明白,一門手藝是很忌諱被外人學去的,我覺得我要求得並不過分。如果這點你滿足不了,我隻能告辭了,抱歉。”


    葉守陽攔住陳重,道:“神醫留步,讓我想想。”


    “一百萬我也想拿,好,那就等你五分鍾。”陳重特意強調了酬金後,靠牆站定。


    此時,華伯也走下地,可以看出身體還是有點虛弱,走起路來沒了往日的穩健。


    雖然隻是皮外傷,但可見陳重下手時也沒多留情。隻是相比起邢傳風,陳重對華伯的印象還沒那麽惡劣而已。


    葉守陽、李俊羲和華伯三人與陳重拉開了距離,顯然是不想讓他聽到具體的談話內容。


    他們卻不知自己所做的根本是無用功。


    “家主,剛才我觀察許久,這個‘葉清’的腳步與唿吸與常人無疑,頂多是健康一些而已,我覺得讓他給老邢治療傷問題不大。畢竟,現在就隻有他一個人能治好老邢,機會可是失不再來的。”華伯誠懇地說出了心裏話。


    葉守陽點點頭,看向李俊羲,問道:“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俊羲就搖頭,笑道:“噯……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可不好指手畫腳。”


    “李公子見外了,你見多識廣,我是誠心想聽一聽公子的意見。”


    李俊羲推辭不過,隻好道:“多的話我就不說了,我與華伯的觀點一致,那個‘葉清’確實隻是一個普通人,如何決定還是要葉家主自己拿主意。”


    葉守陽兩條眉毛擰在一起,盯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邢傳風許久,終是下定了決心。


    在“葉清”出現之前,葉守陽幾乎已經放棄了,心疼得要死,因為自然規律是無法違逆的,有些傷是治不好的。如今終於出現了一絲曙光,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了。


    葉守陽走到門邊的陳重身前,表情一整,語氣森然道:“我姑且信你一次,你最好能有自己所說的那麽厲害。”


    陳重不懼道:“葉家主盡管放心,我知道錢不好賺,治不好我也拿不到診金不是?況且如果搞砸了,憑借葉家在濱陽的地位,我還有立足之地嗎?”


    算你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葉守陽輕哼一聲,和其他兩人一同退出了病房。


    陳重側耳靜聽著外麵的動靜,可以感知他們幾個根本沒有走遠,全都站在門口等著。估計是對陳重還沒有完全放心,如果有什麽突變,可以立即破門而入將他擒下。


    他還能聽出從遠處樓梯上正有一票人在向這邊而來,腳步雖然竭力放輕但依然逃不過陳重的耳朵,想必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葉家守衛。


    想不到葉家對邢傳風一個武者這般重視,這排場弄得可不算小。


    此房間內並沒有安裝攝像頭,否則陳重一定會以這裏不適合療傷為借口另換地點。


    他隻是不想讓外人見到自己是如何替邢傳風治傷的。


    這家夥的傷可不是之前葉承越的那種小口子,抹一下就能複原的,陳重估計怎麽也得花費點功夫。


    他來到邢傳風的床邊,為防期間他突然醒過來,陳重無聲無息地又一掌切在他的後脖頸上,直接讓他暈了過去。


    接著陳重把他扶了起來靠著床頭櫃,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間已是黑霧繚繞。


    他如今已突破了煉體境,再一次觀察這黑氣卻沒了陌生之感,反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


    仿佛這黑氣與他已經融為一體了。


    所謂的化氣境便是能夠做到勁氣外放,陳重敢肯定現在手上的黑氣並不完全等同於勁氣,否則也不會有治療的功效了。


    難道真的是我體質特殊,那為什麽當年師父從來沒跟我提過呢,還是師父也沒有看出來?


    外麵走廊上,葉守陽的臉上看上去古井不波,但背在身後不停點著的手指還是暴露了內心。


    葉承越手裏拎著一個旅行箱,裏麵裝著“葉清”要求的一百萬現金。


    “父親,您怎麽能同意他單獨治療呢,起碼房間也要留幾個人吧。”


    葉守陽眼睛一橫,沒有說話。


    武者的耳目聰明程度要超出常人不少,華伯與李俊羲都在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


    “華伯,怎麽樣?能聽出些什麽嗎?”葉守陽問道。


    華伯一搖頭。


    李俊羲笑道:“我也沒聽出有什麽異樣。”


    離這幾人遠點的地方還站著5個黑衣護衛,個個手裏拿著把手槍。


    李俊羲側頭一掃,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嘲諷之意。


    葉守陽走開幾步,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操作了一陣後又收了起來。


    然後葉承越很快便接到了信息。


    短信內容如下:“一會兒如果葉清的醫術真有效果,那麽一切好說。若是他執意離開,記著安排兩個好手暗中跟蹤他。”


    葉承越一點都不驚訝。


    如果陳重的本事真那麽大,擁有起死迴生之術。那葉家的第一反應便是把此人拉攏過來,當然,拉攏之前必須要弄清楚他的來曆。


    將近一小時後,病房的門終於被打開,陳重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葉守陽第一個走過去問道:“神醫,結果如何?”


    陳重甩甩手上的汗水,笑道:“你們自己看吧。”


    陳重的個子比葉守陽高點,後者踮腳伸頭向裏麵一瞧,直接愣住了。


    隻見病房內邢傳風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床邊,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葉守陽忍不住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入。


    邢傳風聞聲抬起頭,道:“家……家主?”


    “老刑,你感覺怎麽樣?”


    邢傳風自如地活動了幾下肩膀,這幾個動作讓一直護理他的那幾個大夫驚唿出聲。


    大家的反應不盡相同,但從他們的臉上皆能感受到由衷的震撼。


    “我感覺好像從沒受過傷一樣……”邢傳風有些呆滯地迴道。


    陳重走到葉承越麵前伸手拿過他手裏的旅行箱,問道:“診金在裏麵吧?”


    葉承越還處在不可思議中,愣愣地一點頭。


    陳重蹲下來拉開箱子的拉鏈,擺出一副迫不及待的貪財相,看到裏麵滿滿的鈔票後眼睛直放光。


    可以說陳重若是做演員估計也能養活自己,這廝的演技還真是不錯。


    起碼周圍的人都沒懷疑。


    陳重滿意地點點頭,站起來道:“好,那大家有緣再見吧。”


    葉守陽聞聲顧不得激動了,直接走過來握住陳重的右手,笑道:“神醫果然配得上一個‘神’字,我代表葉家向你表示最衷心的感謝。這麽急著走嗎,何不留下吃點夜宵再離開也不遲啊。”


    陳重把手一抽,麵無表情道:“我不喜歡與男人握手,再說了,人我已經給你治好了,我也沒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葉守陽現在還真不敢惹惱了眼前的神醫,即便對方不知死活地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笑嗬嗬道:“神醫性格真是直爽,你幫了葉家這麽大忙,我怎麽也不能失了禮數啊。”


    陳重一撇嘴,懶得廢話,轉身拖著旅行箱就朝外走去。


    “給錢就行了,說那麽沒營養的話純粹浪費力氣。”


    葉守陽表情有點尷尬,屢次三番地被一個歲數比兒子還小的人教訓,他還不能發作,別提多鬱悶了。


    可現在這個年代什麽最稀缺?人才啊,誰叫人家是人才呢。


    眼見留不住,他隱晦地對葉承越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一點頭。


    “神醫留步。”


    陳重不耐煩地迴頭:“又怎麽了?”


    葉守陽道:“是這樣的,神醫不留下一個聯係方式嗎?請給我們葉家一個與神醫做朋友的機會。”


    “哦……”陳重點點頭,報出了一串數字。


    “還是讓我們送你迴去吧?”葉守陽又道。


    想知道哥住在哪?門都沒有。


    陳重直接道:“不需要,我自己打車。”


    這人還真是除了錢之外油鹽不進,沒轍了。葉守陽隻好帶著一群人將陳重送到了大院門口。


    陳重也不道別,掛著張讓人不爽的高傲臭臉,帶著一百萬現金離開了葉家。


    待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後,葉承越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有點本事恨不得飄到天上去。”


    “如果你也在某一領域做到極致你也可以讓別人忍著你的個性。”葉守陽不像是教訓,反倒是感慨。


    李俊羲這時開口了,他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擾了,改日再來拜訪。哦,我還記得飯桌上自己答應過的事,你們放心。葉家主,葉公子,再見。”


    葉家父子對他也是極力挽留,但李俊羲去意已決,客氣完他便朝著停在門口的保時捷跑車而去。


    又送走了一個。


    今晚對於葉家來說可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跟蹤葉清的人已經就位了嗎?”葉守陽注視著前方問道。


    “嗯。”葉承越點頭,他想了想說道:“早知道有葉清這一號人物,就不讓他今天過來了,最後還是被李俊羲碰上了。”


    “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你那遊手好閑的堂弟居然會認識有真本事的人。你在擔心李俊羲也想把葉清拉攏過去?”


    “沒錯。”


    葉守陽歎到:“現在想這些還早,還是別徒增煩惱了。”


    ……


    另一邊,陳重以普通人的速度走了十多分鍾居然還沒遇到一輛出租車。


    原來這附近都屬於葉家的私人領地,出租車基本不往這邊來。


    之所以沒有以真實的能力飛奔起來,因為他察覺身後左右兩邊有人在暗暗跟蹤他,從走出葉家大門的那一刻便有了。


    陳重嘴角一勾,既然你葉家想玩,那咱就玩玩。


    突然,轎車的鳴笛聲響了起來,李俊羲那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陳重身側。


    車窗自動落下,現出李俊羲的笑臉。


    “葉神醫,這附近是打不到車的,你起碼還得走十分鍾才能到公共馬路上,我送你一程怎麽樣?”


    陳重不知此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過眼下他可沒功夫跟他扯,畢竟答應了沐小夕十點之前會迴家的,現在可是九點半了。


    “謝謝了,不過不用了。”陳重繼續向前走去。


    李俊羲聞言竟然直接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道:“葉神醫,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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