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出動了兩位武者,安全理事部又有四位,一共是六位。可以說目前濱陽市最強大的個人戰力都匯聚於此了。


    加之被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無論是誰來都插翅難飛。


    但陳重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去調弄邢傳風。這份自信與鎮定就相當難能可貴。


    華伯見安理部的人似乎沒有先行動的打算,看向陳重凝眉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陳重道:“無可奉告。”


    “你就是‘複仇者’?”


    “幹嘛明知故問?”


    華伯也不著惱,道:“好,那我換個問題,洪家的一幹人等可是你親手殺死的?”


    他這話一出口,安理部的四個武者也看了過來,畢竟他們同樣也是因查找覆滅洪家的背後黑手而調到濱陽來的。早一點知道答案,早一點迴到長京逍遙快活。


    夏鋒不禁搖頭,就這麽直來直去的提問,即便真是他做的又怎麽會承認呢?


    可他下一秒就聽到陳重迴答:“沒錯,就是我做的。”


    肉眼可見的,下麵六名武者眼神齊齊一變,淩厲的目光把陳重從頭到腳審視個遍。


    “小子,你的勇氣可嘉。”華伯感慨一聲,他隻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抱著對方會承認的打算。


    陳重現在是以“複仇者”的麵目示人,承認是他消滅的洪家既可以把葉家和安全理事部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又不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同時也不會讓人把“葉神醫”與“複仇者”聯係在一起。


    所以,他就算承認了又有什麽不妥?


    你到底是不是陳重啊?夏鋒忍不住隱晦地給他使了好幾個眼色,但卻都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對方根本視而不見。


    你為什麽要承認啊?如果你否認,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可……


    “爽快!”邢傳風大喝一聲,戟指陳重道:“敢作敢當,估計你也應該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吧?”


    “嗬嗬……”陳重嘲諷一笑。


    “你們兩個葉家的走狗處心積慮地把安全理事部引到此地,不就是想圍剿我嗎?”


    “走狗”兩個字眼真是太刺耳了,連比較溫和的華伯都麵色陰沉了起來。


    “安理部的四位兄弟,眼前此子可是一個沒有接受管製的武者,想必你們不會袖手旁觀吧?”邢傳風煽風點火,想要其他四個武者一起上前圍攻陳重。


    誰知,仲謙上前一步攔住了正要說話的同伴,道:“我們當然要捉拿他,可你算老幾,我們安理部要聽你的號令?況且現在是你們葉家與他的私怨,等你們解決了私人恩怨我們在動手也不遲。再說我們武者也有武者的尊嚴,以多欺少的事情我們可做不出來。”


    夏鋒怪異地看了一眼仲謙,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以多欺少的事做不出來?胡扯吧你!但葉家既然敢戲弄安理部,他當然不願意助葉家一臂之力,沒有提出異議。


    邢傳風被仲謙的話弄得一時語塞,之前算盤打得倒是挺響,眼下卻落了個空。


    他與華伯對視一眼,後者對夏鋒提議道:“夏隊長,既然你們不想幫忙,那我們如果擒住複仇者,我們就有權帶走他。若是失敗,那我二人無話可說。”


    華伯的意思就是告訴安理部,你們別想坐收漁翁之利,不出力甭想把人帶走。


    “複仇者”粉碎了洪家,無論他是出於什麽目的,葉家都不會放過他,是殺還是拉攏,取決家主葉守陽的決定。


    但如果拱手相讓給安全理事部,那今晚的努力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葉家絕不會答應。


    夏鋒正要開口,門口的陳重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


    “嗬……有沒有商量好呢?我等得可都快睡著了……”


    “臭小子,別得意,馬上就叫你哭出來!”邢傳風對這個狂妄自大的年輕人已是忍無可忍。


    夏鋒深深地看了一眼“複仇者”,一肚子的說辭又收迴了肚子裏,算了,擔心也沒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抬起右手,做了一個手勢,安全理事部的部隊開始緩緩向後撤退,大約退了十米後停下,但是手中的槍依然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夏鋒又打了一個手勢,幾十個部下才整齊劃一地把槍暫時收了起來。


    陳重與華伯曾在訂婚晚宴上短暫的交過手,猜測對方應該是近戰風格,從當時的情況判斷,不出意外的話他不是自己的對手。


    至於那個小矮子,從他扔出了暗器的表現來看,應該不善近身搏鬥,屬於放冷槍的一類,就是那兩條與身體不協調的手臂比較顯眼。


    事實上也正如陳重所想的那般,華伯抬腳漸漸向他走來,而邢傳風則朝後退去。


    “你說他們兩人能不能擒下複仇者?”夏鋒向身邊的專業人士仲謙問道。


    仲謙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陳重身上,玩味地笑道:“這麽怎麽說呢,我對他們三個都不了解啊,不敢妄下定論。說錯了豈不是打自己臉?我可是個愛麵子的人。”


    其他三個武者也是抱著膀子一言不發。


    “快點吧,我趕時間。”


    這邊,陳重陡然一躍而下,直接落到了華伯的麵前。


    華伯不慌不亂,斜斜一掌拍出,帶起的勁風刮得人臉疼。陳重脖子一歪,腳下毫不留情地朝華伯的腳麵踩去。


    華伯無奈朝後一躍,躲開了這賴皮的招數。


    “踩腳趾?三歲小孩打架才用這一招!”


    陳重無所謂地一笑,腳步不停,再次欺身而上。


    “隻要管用就行!”


    陳重一記長拳擊去,華伯伸手相迎,哪知在半途手腕奇異的一抖,五指莫名其妙地抓住了陳重的肘關節。


    陳重微微詫異,運力一抖掙開了華伯的擒拿。突然,他耳朵一動,從背後猛烈襲來的輕微破空聲讓陳重隻好收迴下一個動作,身子朝左邊一閃。


    “咻!”


    一個微小的物件從衣角邊快速滑了過去。


    是那個矮子。


    這個突襲而來的暗器角度可謂是恰到好處,既會對陳重造成幹擾,一旦打不中陳重又不會誤傷華伯,配合得可謂是恰到好處。


    “咦?那個矮子還有兩下字啊……”仲謙自語道。


    趁著他分神之際,華伯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勢大力沉的一掌朝陳重的背後襲來!


    陳重來不及轉身應對,隻能盡可能地朝前躲,但還是被華伯半邊手掌沾到了。


    “嘭”的一聲,他被打得一個趔趄。


    與此同時,邢傳風又是見縫插針地一記飛鏢擊來,目標正是陳重的膝蓋。


    陳重雙腳在地下用力一擰,草坪都被連土帶泥地卷起了一大塊,他的身體在空中以一個極其困難的姿勢旋轉了一圈,才堪堪躲過這記飛鏢。


    可現在的陳重是以一敵二,他還沒有落地,那邊的華伯的攻擊又到了。


    與人敵對之時騰空是大忌,因為處於空中能做的選擇實在少之又少,當然如果你會飛那另當別論。


    陳重可不會飛。


    華伯傾注了半身力量的一腳直衝陳重的腹部踹了過來!


    陳重雙臂往下一架,“嗵”!


    他的身體摔出去了三米之遠,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夏鋒已經看不下去了,如果“複仇者”真的是陳重的話,那他就更加無法接受這樣的場麵了。


    “小夥子束手就擒吧,立刻跟我們走,免得受這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華伯站在原地背過雙手,厲聲喝道。


    “沒動手之前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想不到就是虛張聲勢而已嘛。”邢傳風不無諷刺地說道。


    “以多欺少,葉家真是有夠不要臉……”仲謙看著倒在地上的陳重,有些失望。


    他這就是沒話找話了,這又不是什麽正規比賽,即使以多欺少誰又能說什麽?如果陳重能夠擊敗華伯與邢傳風,那接下來不還是要一次性麵對安全理事部的四名武者?


    陳重爬了起來,麵無表情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這樣的姿態看在眾人眼裏隻會讓人覺得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哦?莫非你還想再打過嗎?我一個人你都勝不了,更別說我們是兩個人了。乖乖跟我們走吧。人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華伯淡淡道。


    “做錯?”陳重猛地憤而迴頭,雙目射出冰冷的光芒,直直地打在華伯的臉上。華伯竟有雙眼被刺痛的錯覺。


    “你說做錯?洪家販賣毒品、拐賣人口、取人器官,簡直是無惡不作,整個江南省被你們葉家扶持起來的洪家搞得烏煙瘴氣,你跟我說我這是做錯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怒吼,不僅華伯有些錯愕,就連安全理事部的一幹人等都麵麵相覷,夏鋒更是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


    曾幾何時他也有著一腔熱血,可那玩意是從何時起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謔……好強的正義感……”仲謙不由感歎一聲。


    陳重盯著華伯繼續道:“你們一個個身懷高強的武藝助紂為虐,還有臉跟我在這裏顛倒黑白!”


    華伯歎息一聲,道:“小夥子,這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隻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華老頭,你和他廢什麽話!抓迴去再說!”邢傳風不耐煩地大聲道。


    陳重霍然一笑。


    “哈哈,好,好一個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噌!”


    他說罷腳下一碾,身體以離弦之勢躥了出去,速度陡然比之前快了無數倍。


    華伯瞳孔驟然一縮。


    可陳重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遠一點的邢傳風。


    邢傳風沒料到陳重居然衝他而來,對方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已來不及再扔暗器,隻能抬起雙手準備應對。


    超過十米的距離眨眼便被陳重抹去,邢傳風身上的單衣都被這股勁風吹得晃動。


    “嗵!”


    邢傳風雙手穩穩接住了陳重的拳頭,右腳向後踏了一步便製住了頹勢。


    “嗬嗬嗬……”


    邢傳風得意地笑了起來,看向陳重道:“你以為我隻會躲在暗處放冷箭,是個軟柿子?那你可就打錯了算盤,說起近戰我也不懼!”


    哈哈,這下看你還能耍什麽花樣!


    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陳重的全力一擊已被他不費力地接下,拳頭也被自己控製住,可為什麽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意外呢?


    陳重嘴角一牽,雙眼閃過寒光,注視著邢傳風道:“我知道。”


    話音一落,陳重空著的左手猛地抓住他的右手腕,右手奇異地一轉反握住了邢傳風的左手腕。


    一個刹那間,形勢陡然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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