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明笑嗬嗬地走了進去,丁榮軒盯著他的背影眼裏閃過怨毒之色,冷哼了一聲。


    現在的他也隻能在心中幻想一下那些報仇的場麵罷了,老爸說了要是再闖禍就對他實行禁足政策。


    丁家請柬上標明宴會是晚上七點開始,現在正是賓客集中趕來的時間段,丁榮軒咧著張嘴見人就笑。


    這時,一個相貌不錯的年輕男子從電梯中走出來,身邊跟著兩名黑衣保鏢。一般來人都是結伴乘坐電梯而上,有說有笑,可這人身邊除了保鏢外竟無人主動靠近。但丁榮軒一見他眼睛就亮了。


    “喲!小丁啊,這咋還當上門童了?”參加這樣正式的場合,男子卻打扮得很休閑,遠遠看見丁榮軒就是招手,嗓門還挺大。


    雖然父母給了他一副好皮囊,但他卻給人流裏流氣的感覺,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穩重的人。


    “你來了啊,葉哥,嗨,別提了,最近犯了點錯誤,一言難盡啊……”丁榮軒苦笑道。


    葉昊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看來你小子最近過得不好啊,那我就開心了。”


    “你就別取笑我了,葉哥。”


    葉昊突然湊近過來小聲道:“不瞞你說,最近我搞上了一個正當紅的女明星,嘖嘖,那滋味別提了……”


    丁榮軒羨慕地咽了咽唾沫。


    葉昊乃葉家家主葉守陽弟弟的小兒子,也就是葉承越的堂弟,屬於葉家的嫡係後代。但由於此人從小就好吃懶做,整天隻知花天酒地,所以在濱陽的名聲向來不怎麽好。反正葉家的未來也不是他接手,隻要不闖大禍,就對他的胡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俗話說魚找魚蝦找蝦,丁榮軒和葉昊的喜好都差不多,便成了不錯的朋友。


    葉昊炫耀自己的戰果時表情說不出的猥瑣。


    “行了,你繼續當你的門童吧,我進去了啊。”葉昊大咧咧地一擺手走了進去。


    “哎喲,葉昊少爺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大廳裏丁文華正在招唿著來賓,見到葉昊走進來趕忙起身迎了過去。


    兩人握了握手,丁文華笑問道:“真是不好意思,還要葉昊少爺百忙中抽空前來。”


    這個場麵話就有點胡說八道了,葉昊他還百忙?他每天不是在“播種”,就是在“播種”的途中,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滋潤。


    葉昊卻沒覺得對方是在挖苦自己,坦然接受了葉守陽的奉承,道:“我就是想見識一下丁老頭是否有你們家說得那麽牛逼,耄耋之年了啊,竟然還能重振雄風,好奇啊,實在好奇……”


    濱陽上流人士對葉昊的風格都有些了解,聽見他話裏不幹不淨丁文華也不生氣,迴道:“那好,就請葉昊少爺拭目以待吧。我那邊還有事,你先坐著,招待不周了。”


    “行行,你忙你的。”葉昊不耐煩地揚了揚手,他還真不願意和這些死板的中年人聊天,趕緊走最好。


    這次的請柬送不送葉家,丁文華其實考慮了一陣。葉家乃濱陽甚至江南省的第一家族,丁家的超市雖幹得紅火,可無論資產、實力、底蘊都與葉家差著十萬八千裏,兩家來往自然不會很多。


    說難聽點,就是丁昂山丁文華父子高攀不上人家葉家。


    可這請柬若是不給葉家送一份,那外人就會這樣理解:你丁家能耐啊,舉辦這麽隆重的宴會葉家都敢不通知?怎麽著,這是膨脹了?


    可要是把請柬送去,葉家來不來也成問題。他們地位擺在那,不派人來大家也不敢指摘。


    所以,當葉昊出現在丁文華視線中時,他還是鬆了一口氣。葉家派葉昊前來明顯是敷衍,但總歸是嫡係子孫,麵子還是給了的。


    他一走,不少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朝葉昊打起了招唿,大家心中即便瞧不起除了一個好出身外便身無長處的葉昊,但麵子工程卻都不敢不做。


    葉昊哼哼哈哈,心不在焉地應對之後,賊兮兮的目光在大廳內一掃,果然發現一個身穿旗袍身材惹火的酒店服務員,扔下眾人便上前去搭訕了。


    二三十個商場大佬皆是忍不住搖頭,心道如果自己兒子這般尿性,早就打斷他的雙腿了。


    “這樣生活也沒什麽不好啊。你別說,無憂無慮的,我都有點羨慕他了。”自言自語的是一個魁梧的大漢,穿著西服沒紮領帶,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個,還能看見脖子上掛著的金鏈子,顯得不倫不類。


    此人的身邊也是空蕩蕩的,想必是各位不想與暴發戶為伍吧,免得失了身份。


    大漢名叫侯山,沒什麽文化,年輕時給人開車當運貨司機,後來有點資產後就自己幹,在電子商務的大潮中脫穎而出,如今已在江南省物流業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侯山見沒人接自己的話茬,頗覺無趣地坐了下來,嘟囔道:“老子就不願意參加這種場合,一個個都把著端著,裝得人模狗樣的,真他娘不自在,要不是看在老丁的麵子,我才不來呢。”


    大廳正前方搭起了一個風格喜慶的台子,上麵拉著橫幅。想必呆會兒丁老爺子就會坐在上麵,和大家聊一聊人生感慨。


    下麵擺了六張圓桌,每桌有8個座位,就算坐滿了也不到五十人。有錢人還是少的,丁家這次已經把能請來的都請了,這其中親戚們還占了不少。


    侯山是丁家的合作夥伴沒錯,但地位顯然沒有多高,他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第三排左邊的一桌。這座位的安排可是很講究的,決不能出錯。


    侯山粗人一個,性格豪爽,也不在意這些,抱怨一句後抓起茶杯仰頭灌了一口。


    他側頭一看,發現身邊坐著一個麵生的年輕人,穿得也很隨便,便好奇問道:“喂,小兄弟,我們之前應該沒見過吧,貴姓啊?”


    “哦,我姓葉。”


    “嗯?你也是葉家的人嗎?”候三納悶,如果是葉家的怎麽會和坐我一桌?丁文華腦子發熱敢羞辱葉家人?


    陳重小心地左右瞅瞅,手指放在嘴便,道:“噓……小點聲,濱陽葉家那樣的龐然大物哪是我能高攀起的。我是過來幫忙的,趁他們不注意坐下來偷偷喝口水。”


    侯山聞言就理解一笑,並沒有對這個是“小人物”的小夥子有什麽歧視。


    “說的就是,搞這麽隆重幹嘛,請客吃飯坐下就開整唄,搞那麽繁瑣有個屁用!”


    陳重笑道:“大叔說得在理!”


    侯山這人愛說,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能聊天的人自然不能放過,又問道:“那小哥你是酒店的服務生,還是丁家的人啊?”


    “哦,我是丁家的遠方親戚。”


    “什麽?親戚還得給他們跑堂?丁文華幹得這叫什麽事?”侯山一聽就打抱不平起來。


    “沒辦法啊,親戚的關係實在太遠了……不說了啊,大叔我得走了。”


    陳重隨口胡扯,正要起身,卻聽到身後忽然響起不太友善的聲音:“這個位子好像是我的吧,麻煩你讓一讓。”


    這人走過來時正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得知陳重是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所以才不怕得罪人的強硬出口。


    “哦,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老張啊。”侯山道。


    老張迴應了一聲,又對陳重催促道:“趕緊的,這是你能坐的地方嗎?”


    “噯?老張,你怎麽說話呢,這小哥就坐下來喝口水,你犯得著這樣嗎?”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侯山。”老張態度惡劣道。


    陳重也不說話,低著頭迅速站起來向台子的後方走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


    侯山雖看不慣老張那副嘴臉,那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就得罪同行,一撇嘴不屑地撇過頭去。


    那老張被分坐在侯山旁邊也覺得倒黴得很,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


    華夏曆來以左為首,所以坐在第一排左邊那張桌子旁的八個人無疑是今晚這些富豪中地位最高的。


    葉昊理應是該坐在這裏的人,他的身份要高出今晚出席所有人一大截,誰也不會有異議。與他一桌的還有張廣生與替父親而來的齊景明。


    陳重正好從旁邊走過時,張廣生隱晦地看了一眼,就連齊景明都沒認出改變相貌後的陳重。


    並不是陳重不信任齊家父子二人,是因為眼下的計劃與他們無關,不透露內情也是在保護他們。


    七點的時候,站得雙腿發酸的丁榮軒走了迴來坐在葉昊的身邊,宴會正式開始。


    “哦!快看,快看,真是丁老爺子啊……”


    “不敢想象,老爺子真的康複了啊!”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隻見一身紅色唐裝的丁昂山背著手,步伐穩健地從台子後麵走出來,身後跟著兒子丁文華。


    他紅光滿麵地往台上這麽一走,底下的賓客們便開始鼓起掌來。


    “嘩啦啦……”


    不少人都震驚了,看丁老爺子這狀態再好好活個幾年不成問題啊,這到底是吃了什麽特效藥,還是遇到了高人相救?


    丁老爺子在台上中間站定,喜慶地笑著對下麵的來賓拱手致意。


    “多謝各位朋友前來捧場!”


    “祝老爺子長命百歲!”葉昊第一個發聲。


    今晚前來的人大部分都是攜帶禮物而來,早就被丁文華給收了起來。所以現在就是來客對主人送上祝福的時候了。


    場麵話嘛又不花錢,誰都會說。尤其是這些商場上的老油條,那祝福的好話張口就來,一套一套的。


    丁昂山在台上不停地道謝。


    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是丁老爺子如何打敗病魔的。在場的人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錢是賺夠了,但身體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借此大好機會跟丁昂山取取經也不錯。


    侯山是喝酒太甚,得了胃病,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忍不住問道:“老爺子,您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偏方啊?要是有您可不能藏著掖著,分享出來大夥都會感激不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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