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二樓的一間書房中,張廣生與丁文華正在悶頭喝茶。


    你張胖子帶來的“神醫”還真是與眾不同,給我們丁家來了一個好大的下馬威啊!即便陳重真地身懷本事,丁家也確實有求於他,但雙方關係的開端實在太不愉快了,丁文華理所應當地沒有給張廣生好臉色。


    他沒法把氣撒到陳重身上,隻能遷怒於張胖子了。


    張廣生明白他的怨氣,開口解釋道:“我事先是真不了解神醫與榮軒的矛盾,要不然我會提醒你們的。”


    張胖子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丁文華解釋一下,找陳重來本是為了和丁家搞好關係的,可不是來結仇的。這個鍋他可不能背啊。


    “嗯……”丁文華心情複雜地迴了一聲。


    “老丁啊,你要想開。說起來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而且確實是榮軒先招惹陳神醫的。隻不過這次他踢到了鐵板,沒法像往常一樣靠家世和金錢無往不利。做人,不能不講道理吧。”


    人都有護短心理,心裏雖然明白,但兒子受了羞辱他當父親的肯定也不會好受。就更不要說許多父母連身為殺人犯的子女都能選擇包庇,這是人之常情。


    丁文華歎道:“道理我都懂……”


    張胖子突然有些苦澀地一笑道:“其實你兒子還算幸運的了。”


    “此話怎講?”丁文華皺眉問道。


    “你應該知道前一陣子我兒子入獄的消息吧?”


    丁文華點點頭道:“這麽大的事我怎麽會沒聽過?”


    他納悶張胖子這個節點提起此事幹嘛,心中猛然一驚,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丁文華的眼珠向外動了兩下。


    “沒錯……”張廣生道。


    “就是因為我兒子惹到了陳神醫,就被他親手送進了監獄,我雇傭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和你今天的境遇一樣。”


    丁文華駭然道:“那你……你怎麽看上去和陳神醫關係不錯呢?”


    “這就一言難盡了。”


    “陳神醫到底什麽來頭,以至於你連兒子都保護不了?”


    張廣生知道不能透漏陳重過多的信息,實際上他自己也沒搞明白陳重的背景,迴道:“不清楚,總之來頭應該不小。”


    丁文華心道,就算他孤身一個人,憑借這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身手和一手神奇的醫術,在哪裏還不是橫著走。


    而且,聽聞張胖子兒子的事後,他心中確實平衡了許多,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僥幸。今天丁榮軒惹出的事如果張胖子不在場,說不準後果會更嚴重呢。同時他對張胖子的那點怨恨也不知不覺消散了。


    張胖子的用意就是為了和對方比慘,你看我兒子都被陳神醫搞進監獄了我都沒說什麽。你兒子現在仍舊好好的,你還有個屁的怨言?你就偷偷樂著去吧。


    丁文華還是想不通,這麽看來你張胖子和陳神醫算是有仇啊,他問道:“不過你也真是能忍啊,和仇人也能有說有笑。”


    張廣生卻道:“我並沒把陳神醫看作仇人。”


    “哦?這是為何?”


    “嗬嗬……”張廣生狀若悠閑地抿了一口茶,道:“這是投資。”


    丁文華也是精明的商人,一點就透,認可道:“沒錯,陳神醫確實值得拉攏……”


    “你說反了,我是在巴結他。”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丁文華有些驚訝,說道:“你我在濱陽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聽過有姓陳的家族了?這個陳神醫背後很可能沒什麽勢力,就算他武功高又有醫術,也不至於讓你這個大老板巴結吧?”


    張胖子斜眼一瞅他,有些不屑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這死胖子說話還賣關子,丁文華追問道:“什麽道理你倒是說啊。”


    “我隻能說,我覺得濱陽不久後有可能會變天,我這叫提前站隊。”


    濱陽變天?濱陽的天不就是葉家嗎?難道葉家要垮,這怎麽可能?丁文華在心中快速思考著,一個人要對付諾大的葉家?他隻覺這胖子的說法太過危言聳聽。


    “你是說陳神醫與葉家有仇?”


    “我可沒那麽說啊,你可別害我。”張廣生趕忙搖頭否定。


    那你弄這麽多模棱兩可的話幹什麽,他娘的逗我玩呢。丁文華冷哼一聲,道:“估計你自己也是什麽都不確定,在這兒瞎猜。”


    張胖子高深莫測地一笑,身子前傾,小聲問道:“你說濱陽最近出了什麽大事?”


    丁文華一愣,脫口而出:“不就是洪家被人滅……”


    說到這,他陡然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說幹掉洪家的人……”


    張廣生趕忙製住他的話茬,道:“我也隻是有這種感覺而已,沒有一點的證據。”


    其實他暗地裏察覺到了不少的蛛絲馬跡。


    就比如上次在晨光小學陳重對他提到娛樂公司的事情,結果沒幾天後葉家的葉鶯娛樂便遭到了打擊,旗下男藝人的醜聞更是鬧得滿城風雨。而有了準備的張廣生順勢就把自己公司的幾個藝人推上了位。


    再者,陳重身邊的那位“夫人”直接開口要管理他的娛樂公司,張廣生猜測她很可能是要借此對付葉鶯娛樂。


    同時比他還高一個層麵的齊達和陳重走得那麽近,豪宅都不聲不響地送了過去。訂婚宴上,陳重更是出手幫了齊達的兒子。


    加上洪家的滅亡,何家也摻和進了其中。


    種種跡象表明,近來濱陽的風風雨雨很可能就是這個年輕人背後策劃的。


    這消息實在太過驚人,丁文華拿起茶杯不發一言地連喝了好幾口,還在慢慢消化著張胖子的驚人言論。


    張廣生也不催他,坐得穩穩當當。他之所以對丁文華透漏出一點口風,是因為他看出陳重來丁家的用意並不簡單,很可能還有其他目的。


    否則陳重不會輕易饒過敢對他女人起心思的丁榮軒,這麽一想,丁家絕對有他能利用到的地方。


    如果猜測屬實的話,不說他能夠借陳重的威懾辦不少事,丁家也有機會和他綁上同一條戰船。


    而丁文華在不了解情況下當然不會貿然盡信對方的話,他隻是在琢磨一向謹言慎行的張胖子如此反常,至少從側麵證明了確實有點可信度。


    ……


    陳重救治丁老爺子的辦法說出來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讓老人體內的各個器官恢複工作而已。


    但說來簡單動手卻是難上加難了,否則丁家花了大量的金錢、找了不知多少中外名醫也不會束手無策了。


    半個多小時過去,陳重能夠感受到老人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地好轉,說明他的特殊能力還是起到了效果。


    丁老爺子原本之前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經變得紅潤起來。


    這一幕要是被那醫生看到,他絕對會驚歎地說:“這簡直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啊。”


    陳重發現這一次力量的消耗要比治療沐陽雙腿時少得多,他腦門上雖也冒汗,身體也感到有些疲憊,卻沒有上次那種虛脫的無力感。


    是這段時間自己的力量增長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又過了十分鍾,陳重覺得差不多了便收迴雙手,擦了擦滿頭的汗水,等待著丁老爺子的醒來。


    果然,不一會兒丁老爺子睜開混濁的雙眼。他的眼珠子先是動了動,觀察了一番房間內的情況。緊接著,他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陡然綻放出了光彩。


    老人驚奇地“咦”了一聲,活動了一番手腳,居然破天荒地不用人攙扶靠自己的力氣坐了起來。


    “我……這是迴光返照嗎……”老人遲疑地自言自語。


    坐在椅子上的陳重道:“不是,你可以下地走兩步,自己感受一下。”


    丁老爺子二話不說鑽出被窩,穿上拖鞋,先是有些不信地邁出一步,隻覺前所未有的穩健有力。


    他不敢置信道:“這……這怎麽可能?”


    曾幾何時他已經接受了等死的命運,可沒料到在絕望中他居然重新煥發了生機。那發自內心的喜悅是無法言喻的。


    他突然爆發出哈哈的大笑聲,健步如飛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感受著又迴到體內的勃勃生機。


    “是……是你救了我?”末了,丁老爺子站定看向陳重問道。


    “你覺得這房間內還有別人嗎?”


    “你才多大?”


    “周歲25。”


    丁老爺子深深看了一眼陳重,然後以80歲的高齡對著25歲的陳重就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道:“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陳重沒有閃躲,理所應當地地受了他一禮。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丁文華和其他人都聽到了老爺子的笑聲,此刻來到了房間門外。


    “陳神醫?發生什麽事了?我父親還好嗎?”丁文華放心不下地焦急喊道。


    丁老爺子聲若洪鍾地衝外麵道:“我沒事,你們在外麵等著!”


    外麵的所有人聞聲不由得張著嘴巴麵麵相覷,老爺子他……


    這不可能……


    尤其是那個醫生恨不得撞開房門衝進來看個究竟。


    丁老爺子坐到陳重的對麵,問道:“小夥子身懷異術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


    陳重輕輕一笑。“沒什麽。”


    “我猜我兒子花了不小的代價才把你請來的吧?”


    “那倒沒有,我是張廣生找來幫忙的。”


    老人眼中精光一閃,陳重這話外的意思可就值得玩味了。


    丁老爺子活了這麽多年,不求迴報的人他從沒見過,這個年輕人輕易就救治了自己,肯定另有目的。


    “那麽請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陳重雙眼微微眯起,笑著迴答:“我想讓你現身說法,把我的醫術在濱陽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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