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放下陳芝怡,迴頭看了看對麵大門緊閉的小吃店,從窗邊露出的一條縫隙中仔細觀察可以看到有一隻眼睛正望向這邊,還朝陳重擠了擠。


    陳重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有些惡寒,被何英縱這麽一搞,怎麽感覺有一股偷窺狂的味道?


    陳重對屋內的三個女人道:“我去對麵一趟。”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葉念雲和沐小夕疑惑地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


    “對麵的小店不是關門了嗎?他去那幹什麽?”


    小蘿莉則坐到葉念雲身邊,道:“沐姐姐你不知道嗎?哥哥一走對麵就關了,我能感覺到那裏有人在盯著我們,估計是哥哥在他不在的時候找來保護我們的人吧。”


    沐小夕一愣,第一反應是被陳重的舉動所感動,即便他人不在這裏依舊掛念著小怡和自己。但緊接著,她就驚訝起來,她這兩天進進出出的從來沒感覺有人在暗中保護,為什麽一個小丫頭就能察覺的到呢?


    還有上次在晨光小學,小丫頭一個人就把欺負女同學的幾個男孩給撂倒,過程簡直輕鬆至極,而且那幾個男孩的體格都要比她高大強壯不少。當時她還驚歎一個看上去柔弱的小姑娘哪來的那麽大力氣。


    葉念雲搶在她前頭,開口問道:“小怡啊,告訴姐姐,你是怎麽感覺到對麵有人的?”


    陳芝怡這才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用兩隻小手捂住嘴巴,腦袋像撥浪鼓似的搖了起來。


    “小怡……”葉念雲淺笑著盯著她。


    “哥哥不讓說!”蘿莉捂著嘴發出嗚嗚的模糊聲音。


    沐小夕與葉念雲對視一眼。


    算了,反正陳重身上總有些神奇之處,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小丫頭有些不同尋常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吧。


    兩人都是這麽想的。


    其實要讓陳芝怡自己解釋的話,她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她隻記得哥哥管那叫“吐納方法”,小蘿莉雖然不大明白那是什麽東西,倒也練得勤快。慢慢的,她發現自己的力氣、視力、聽覺都有了明顯的增長。


    她其實不在乎有沒有好處,隻是打心底覺得哥哥真的好厲害,對自己真好。


    對麵的小店門從裏麵打開,陳重閃身走了進去。


    何英縱一上來就道:“這三天麵館周圍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現,她們都很安全。”


    陳重語氣真誠,道:“無論怎樣,還是要謝謝何大哥你啦。何家的少門主居然給人做起了門衛,說出去誰會相信?”


    “哈哈……”何英縱拍拍陳重的肩膀,笑道:“也就是你有這份殊榮了,偷著樂去吧。”


    他的眼珠向外動了動,道:“老弟啊,我雖是個武癡,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懂得不多,不過這麽快你小子又把一個大美人搞到了手,這份本事真是厲害,佩服佩服。”


    陳重撇撇嘴,心道你就是個隻會悶頭習武的木頭樁子,當然不懂得我這種高端的情趣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承讓,承讓。”


    “誒?”何英縱上下瞅了瞅陳重,道:“一個人搞得洪家上竄下跳的,如此成就我發現你好像一點也不開心啊?從昨天到現在為這事我都多喝了一瓶酒,怎麽樣,咱倆好好慶祝一番?”


    陳重一想到那慘死的高中生男孩哪還能高興的起來,他搖搖頭:“恐怕不行了,今晚我有事。”


    “也行……”何英縱倒沒有太大的意見,問道:“那咱們接下來還要怎麽對付洪家?”


    陳重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何英縱已經習慣了陳重的賣關子,嘿嘿一笑,也不追問,還以為他心中又有了折磨洪家的好計劃,完全沒聽出陳重話裏的深意。


    告別了何英縱,陳重迴到小麵館,兩個女人已經帶著小蘿莉看起了電視,看起來三人相處地相當和諧。


    見他走進來,葉念雲就對沐小夕道:“小夕,今天晚上就別走了。”


    陳芝怡也道:“對啊,沐姐姐,我還要和你一起睡。”


    沐小夕飛快地看了陳重一眼,道:“那他怎麽辦?”


    “叫他打地鋪唄。”葉念雲很幹脆地說道。


    簡直沒有一點人身權利啊,就連小丫頭都同意了。陳重嘴上道:“沒事,今天晚上我不在家,你們三個絕對能夠住開。”


    聽他這麽說,早就習慣他晝伏夜出的三個人當然沒什麽異議。


    葉念雲眼中則閃過一絲明悟,她大致能猜到陳重今晚要去做什麽了。


    濱陽要出大事了。


    ……


    洪鎮西的別墅座落在濱陽西山附近,不僅他住在這裏,他兒子洪雲誌、弟弟洪慶山的老巢同樣離這裏不遠。三座別墅呈品字形建在西山腳下,同時由於洪家三人惡名的震懾,這一帶並沒有外人敢不怕死地來做他們的鄰居。


    洪慶山的別墅內,他冷著臉對電話那頭說道:“按照計劃行事。”


    放下手機後,恭敬站立在他旁邊的朱博道:“二爺,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


    洪慶山雙眼閃著寒芒,十指交叉在一起,道:“著急?難道要等他們把洪家敗光再動手嗎?我已經忍不下去了。今天對我洪家來說是最恥辱的一天,而這恥辱就是洪雲誌和大哥不作為的結果,洪家在他們手裏遲早會滅亡!”


    朱博歎了口氣。外有數萬洪家之眾拱衛,後有江南省第一家族葉家撐腰,如此強大的洪家竟然在一夜之間遭受了驚天巨變,在一天之前誰會相信?


    半小時後,在洪鎮西的別墅裏洪家將會召開一次重大會議,所有的高層都會到場,討論如何應對這次所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挫折。


    不少人對洪雲誌頗有微詞,幫主近來很少過問幫中之事,而二爺洪慶山那段時間不知去向,和他關係也不大。洪雲誌無疑要為此重大事故承擔直接的責任。


    洪慶山借此機會和不少高層通了氣,把毒品生意被毀的責任完全歸咎於洪鎮西父子,打壓他們的威信,並許下不少重利,竭力拉攏他們支持自己上位。


    今晚的會議上,他會把矛頭直指洪雲誌與洪鎮西。


    “二爺,時間差不多了。”朱博提醒道。


    洪慶山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信息十足道:“我們走!”


    晚上差一刻八點,洪鎮西的別墅大院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大院內停著數十輛眼花繚亂的豪車,不難看出洪家的一眾高層過得都是何等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這樣令人羨慕優質生活的背後又是多少無辜者的家破人亡換來的?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洗刷不掉的鮮血。


    走下車來的不少人西裝革履、手戴名表,頭發打理地一絲不苟,人模狗樣的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要參加哪個大公司的董事會呢。


    洪家曆來的重大會議都是在此召開,以往眾人見麵都停住腳步喜笑顏開地閑談起來。但今天,這幫人一個個都耷拉張臉,好像被人欠了幾百萬似的,彼此之間僅僅一個點頭後便向別墅裏走去。


    根本無法高興起來啊,作為洪家重要收入來源的毒品產業被人打掉,個人的利益與洪家息息相關,誰還能笑的出來?


    每個高層都帶了幾個手下前來,他們進去開會,留下手下們在院子裏等待,大致一算,數量將近百十來個人在別墅大院裏閑逛著。


    別墅側廳內有一張長逾十米的大型會議桌,此刻除了洪家的三個最高話事人,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幫內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打擊,不用想也知道一會兒幫主肯定會大發雷霆,十幾個人沒有敢大聲說話的,都在和身邊的人咬著耳朵。


    “查沒查出來,到底是誰把幫內的秘密地點泄露出去的?”


    “查個屁啊,就連幫主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我就更不知道了。”


    “肯定是內奸搞得鬼,要不怎麽會被警察一抓一個準?”


    “你這不廢話嗎?幫內的保密製度那麽嚴格,你我都不負責那條線,嚴禁打探任何關於毒品線的事情。”


    確實,即便坐在這裏的人都是幫中高層,但不負責毒品生意的人一點內幕消息都掌握不到。


    側廳大門打開,洪雲誌陰著臉不發一言的走了進來,坐在了長桌上首右邊的位置。


    “少幫主……”


    眾人微微點頭向他打起了招唿,態度少了些以往的恭敬。


    洪雲誌豈能看不出來,但這事的確發生在他掌控大局的時候,賴不著他的父親,更和二叔沒關係。


    他是百口莫辯呐。


    就算他想把責任推倒洪慶山身上,也是一點證據也沒有,紅口白牙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況且他自己都不相信二叔會為了換取自由跟何家泄的底。一來,洪慶山若是真那麽做了肯定會被視為洪家最大的叛徒,那他現在的行為不就是自投羅網嗎?而何家也不會真正地信任他,人們總是會用有色眼光看待一個叛徒的。


    他二叔不會是那樣弱智的人。


    找不到替罪羊,他洪雲誌就要承受洪家上下的不滿,他還得忍著。


    他坐下沒幾分鍾,二叔洪慶山便帶著朱博也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麵。


    見到朱博,洪雲誌就恨得牙癢癢,就是這個人無視自己的權威瞞著他救迴了二叔,真是多事又該死!


    “二爺……”


    高層也向洪慶山點頭示意,態度顯然要比對之前的洪雲誌好多了。


    洪雲誌看在眼裏,桌子下的手攥地更緊了。


    叔侄倆互不相讓地對視了片刻,最後兩人皆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咚咚咚!


    重重的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響了起來,側廳內的所有人立刻閉上了嘴,房間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洪鎮西慢吞吞地走到上首的頭把交椅前,冷厲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方才開口道:“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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